阮靜馨離開了毅川侯府,阮靜荷卻說還要和阮靜華說一些私密的話題。
所謂私密的話題,怕就是已婚女人的一點經驗和感悟吧?阮靜馨笑著搖了搖頭。她活了那麼多次,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們的那些手段和心機實在有點小兒科。
「小姐,咱們回府?」翠螺問道。
「今日時間充足,不急著回去,咱們兜一圈子,看看一尺鋪如今運行的怎麼樣了?」阮靜馨難得的好心情,「錦繡坊那邊可還順利?」
「小姐放心,有劉師傅在那裡坐鎮呢!」翠螺的眼睛裡冒出亮光,「聽說師傅正在著手繡一架屏風,咱們要不要去看一看?」
「那也只是剛剛開始,現在去可真的看不出什麼。」阮靜馨笑著看向翠螺,「那是要送去宮裡的。」
翠螺點了點頭,「小姐前面就有怎麼的鋪子。」
阮靜馨沒有下車,只是撩開了帘子往外看去。因為是冬季,這個時代也沒有很好的保溫工具,所以飲料和奶茶都賣的一般。不過這都快到年根了,點心和小吃便火爆了起來。除了家境一般的人家零買一些稍好的點心充門面,其餘的時間都是在接這些大戶人家的訂單了。
馬車繞著東城轉了一圈,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車夫便請示,是不是還要去南城。
阮靜馨想了想道,「去北城看看。」
東貴南富西平北貧的京城格局無人不知,誰也沒有想到阮靜馨會想去北城看看。
「小姐?那邊如今怕是有些亂呢!」柴叔聞言也覺得不妥。
「柴叔,咱們就去幾條主街走走,我聽說這個時候會很熱鬧呢!」這都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要出來辦年貨。
柴叔覺得小姐年紀還小,應該是圖新鮮,也就不再多說,直接往北城去了。
平民百姓雖然家裡不夠富裕,但是他們對生活的熱愛卻比別人要多。即便是再貧困的家庭,到了過年,也是充滿了喜氣和對生活的美好希望。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馬車寥寥無幾,這麼好的馬車就更不多見了。阮靜馨只在街口大體看了看,就吩咐道,「繞道回去吧,剛才來的路上也有點擠。」
柴叔對整個京城的地形都熟悉,所以調轉了馬頭換了方向。
「這是什麼地方?」阮靜馨突然開口問道。
「小姐,這是貨運碼頭。」柴叔介紹道,「這邊是專門卸一些低廉卻量大的貨物的。」
阮靜馨吩咐停車,然後向外看去,儘管到了臘月下旬,還是有很多人等在碼頭上想要接一些活計,不懼嚴寒的站在外面。
「翠螺,你回去就派人在各個碼頭買入個好地方。」阮靜馨看著這些人眸光微微的閃了閃。能幹這些活的人,都是身強力壯有把子力氣的。他們的家境多貧困,除了有一身蠻力沒有什麼謀生的本事。但是他們的收入,卻並不多。
如今的時代沒有漕幫,但是類似於金沙幫這種在水上吃飯的人卻也不少。水上的勢力一時半會是無法掌控或者統一的。那麼下了船呢?這些挑夫也不是完全沒有組織,為了搶生意,自然是一個群體比自己一個人更容易生存。可是這種組織是以親戚、鄰居等親密關係結合起來的,並不構成可觀的勢力。
一些地痞流氓也不是沒有試圖利用這些人,可是這些人往往武力值還是比較高的。
阮靜馨微微的勾了勾唇角,這些人可以得到更高的回報,而她,也需要掌控各個碼頭的信息,甚至是關鍵時刻的控制權。
「京城的交通實在是太方便了啊!」阮靜馨突如其來的感嘆讓別人摸不著頭腦。
馬車不再停留,阮靜馨回到府中便被蕭氏喊道了主院上房。
「這是怎麼了?」阮靜馨進了院子就察覺到了不對。
玉芽恨鐵不成鋼的咬了咬牙,「是玉露……她想要給老爺做妾。」
阮靜馨頓時沉下了臉,這個玉露,她已經給她說的很明白了,這般執迷不悟的下場她可是想明白了?
進了門,果然該在的都在。阮靜馨和三位姨娘互相見過禮,便走到了蕭氏的身後。玉露穿著一身薄薄的鑲著兔毛的錦緞夾襖跪在地上,聽到丫鬟們說阮靜馨來了,忍不住打了兩個哆嗦。
「哎呀,大小姐來的正好,這麼不是馬上又要添一位庶母了?」王姨娘扯著帕子笑道。
不待阮靜馨接茬,蕭氏已經冷冷的看過去,「王姨娘這麼久了還不懂規矩,在我們這樣的人家,妾就是妾,是嫡出少爺和小姐的奴才。」
王姨娘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那是賤妾!」
「賤妾?沒錯。」蕭氏看著玉露道,「一個簽了身契的奴才,就是爬上了主子的床,也不可能變得多尊貴。」
玉露的頭低的更低了。她強忍住眼淚,緊緊的把拳頭攥緊,卻不敢開口說一句話。她太了解蕭氏了,她是個心善的,只要她伏低做小,博取同情,一定會過了這一關的。
阮靜馨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父親每每都是在美色上吃虧。關鍵他並不是個好美色的人,但是卻總是在這一方面被人算計,真是讓人無語。這算不算是在同一個坑離里栽跟頭?
蕭氏看著微微發抖的玉露忍不住火氣更大,「你倒是對得起我。」玉露和玉芽她們都是七八歲就到了自己身邊,自己慢慢培養出來的人,也是值得倚靠和信任的人。被這樣的人背叛,是在無疑在自己的臉上扇巴掌。
玉露終於抬起頭,露出紅紅的眼圈和滿臉的懊悔,「都是奴婢一時糊塗,請夫人責罰!」
「既然已經是老爺的人了,咱們也就……」白姨娘的話還沒有說完,阮靜馨卻開口了。
本來這種事情輪不到她一個做女兒的開口的,可是她卻不願意蕭氏的善良用在這種人身上。
「母親,不過是個下人,拉出去賣了就是。」阮靜馨打定主意要殺雞儆猴。這段時間母親對下人實在是太過寬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