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是痴心妄想了。
這孩子又怎麼可能會是他的。
當年的她走的那麼決絕。
就算懷了他的孩子,也該毫不猶豫的打掉,然後再和公孫翼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才對。
他忍不住問,現在的她,真的快樂嗎?
他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應該很快樂吧?
有個跟她這麼像的孩子,肯定很開心。
她笑起來的樣子依舊那麼溫暖。
可是,那將永遠不會屬於他了。
落在方向盤上的手,忍不住下意識的攥緊。
藍詩詩,你最好乖乖的幸福給我看。
否則,我就算是負了這整個天下。
也要把你給搶回來!
而藍詩詩剛好趁著他微微出神的功夫,進了旁邊的酒店。
蘇然回過神來時,看著空蕩的人行橫道,呼吸瞬間就亂了。
就像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糖果,突然就丟了似的。
他的心莫名的很慌,才剛剛看不見她,他就想她想的快瘋了!
他將車往前開車,邊開邊四下找尋著。
然而怎麼找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他焦急的將車停在路邊,迫不及待的跑下來,四處張望著。
然而,那個熟悉的人影已經完全消失了。
他將手張成喇叭狀,朝著四周大聲喊著,「詩詩!藍詩詩!」
藍詩詩抱著四月剛走近酒店的大門,就恍惚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好像是個男人的聲音,依稀的,她聽得並不清楚。
但在腳步微頓了下後,她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
她想到自己竟然會誤以為是公孫翼在喊她。
就莫名的覺得噁心。
這肯定只是錯覺而已!
等走到電梯裡的時候,果真就發覺胃裡面竟控制不住的開始翻騰。
她深呼吸了兩下,才勉強壓住胃裡這不適的感覺。
從電梯裡走出來,她拿出房卡刷了下,就進入房間了。
所有的燈被點亮,她下意識的朝著懷裡的四月看去。
原本是打算給她打招呼的,卻沒想到小傢伙已經睡著了。
她將四月放在床上,自己起身去了洗浴間。
在出來的時候,聽到了手機鈴聲的響動。
她原以為這個點是不會有人給她打電話的。
所以,手機未曾設置靜音。
結果,就把數著的四月給吵醒了。
看著她因為沒睡好,委屈撇嘴的樣子。
她心疼又好笑的將她抱在懷裡,她看著她隆拉著的眼皮,哄道:「是媽媽不好!下次只要看到你睡覺,媽媽就設置靜音好不好?四月最乖了,肯定不會生媽媽的氣對不對?」
四月好似就已經被她溫柔的聲音給催眠了似的,在她話音落定的時候,就閉上眼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只是剛睡著的時候,稍微有點不安分,所以藍詩詩只能暫且這樣抱著。
她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莫琳兩個字,想來她只是因為剛到家,所以給她回個話。
她抱著四月轉了個身子,剛要將她放下,就見她的小手愣是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死活不肯放手,她又不好強硬的掰開她的手,再把她吵醒,所以,她無奈到只好妥協。
她抱著四月側躺在了床上,見莫琳的電話已經掛斷,她編輯了條簡訊發了過去:四月剛才在睡覺,又抓著我死活不肯放手。到家了嗎?
然而,那端卻久久的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然後,她就抱著四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而那端的莫琳,因為剛回到家,就被亞瑟拉著聊關於蘇然和藍詩詩二人的八卦。
所以,她才敢確定,蘇然當時的確是為了找詩詩去的。
可蘇然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也沒有打過來電話。
她擔心蘇然萬一跟蹤了藍詩詩怎麼辦。
倒不是真擔心他對藍詩詩做什麼。
只是他們兩個人現在畢竟都有各自的家庭。
雖說藍詩詩差不多應該在準備離婚了。
可蘇然呢?
就算他肯離,那個藍萱兒可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再加上她還為他生了個兒子。
雙方家長又怎麼可能會允許他們離婚?
所以,她不管藍詩詩現在是什麼心態。
都必須得勸她務必得冷靜。
要是盲目的做出選擇。
害的不僅是她,還有小寶貝四月。
卻沒想到,撥打出去的電話剛被自動掛斷。
她就聽到了玄關處傳來聲音。
她下意識的以為是蘇然,所以就焦急的轉過身跑了過去。
卻沒想到來人竟是亞瑟的父母。
倒是忘了過幾天是亨利的生日。
二老早早就說了要過來。
她隨手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就連忙過去迎接。
而這時,藍詩詩才恰好發了簡訊過來。
也就剛好錯過了……
蘇然坐在車裡抽了一晚上的煙。
現在整個車廂里煙霧繚繞。
在被晨曦映照著的時候,倒是有點如夢似幻的味道。
只是,主駕駛上坐著的人頹然又陰鬱。
他的指尖還夾著煙,煙已經自覺燃燒到了盡頭。
點點的灼熱燻烤著他的指尖。
而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盯著某處發呆。
因為一晚上沒睡的緣故,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是蒼白。
尤其眼中滿目的血色,更是襯出了他的疲憊。
他身上的黑色襯衫因解開了兩顆扣子。
所以能露出他裡面蜜色的肌膚和一點點的肌肉。
這兩年來,他工作之餘都拿來鍛煉身體了。
所以,肌肉比兩年前明顯發達了許多。
不知他是想到了什麼,拳頭無意識的握緊。
肩膀處鼓起的肌肉,好似要將袖子給硬生生崩開似的……
在這所城市。
他和詩詩度過了一小段非常甜蜜的時光。
因為,眼前是他和她曾經一起牽手路過的街道。
他的腦海里就不自覺的閃現過曾經他和她相處時,那些過分甜蜜的畫面。
然而,曾經的他們越是甜蜜。
現在的他,就越是後悔和心疼。
如果他當初沒想過要報復她。
沒有和藍萱兒結婚。
現在的他,是否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面前?
就算只是為了守護她也好。
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連個電話都不敢撥出。
他生怕被她喚作妹夫,生怕被她怪罪他打擾了她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他都知道的。
可是心為什麼就是這樣的疼?
他好想她,想迫不及待的再見到她。
更想迫不及待的將她擁入懷中。
哪怕她現在是別人的妻子。
可他想,哪怕就以朋友的身份,簡單抱她一下也行。
因為這一晚上心中翻湧著的濃濃的思念之情,已經讓他完全沒辦法只是滿足於看她一眼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草哭她一整個晚上。
可這已經變成了奢望了呀。
離婚兩個字,在腦海里已經過了無數遍。
其實,在他跟藍萱兒結婚的當晚,他就後悔了。
可那個女人以自殺做要挾。
他到底還是妥協了。
因為,藍詩詩不要他了。
她跟別的男人遠走高飛了。
所以,他和什麼人結婚,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不可能出現能讓他真正愛的女人了。
他忍不住想要問,詩詩,當年你為什麼要那麼的狠心?
為什麼她會那麼狠心的拋下他?
藍萱兒說,她早都不愛他了。
可他不相信,這兩年來,他始終不相信。
越是不相信,才越是想要報復她的狠心。
可終究,報復到他現在心疼的無法自已。
他指尖的一抹刺痛,讓他察覺到煙都已經徹底燃盡了。
他看著褲子上掉落的菸灰,眸光黯然。
每次只要想到詩詩,他就會像這樣出神。
他將煙捻滅在滿是菸頭的車載菸灰缸里。
當將車窗落下時,繚繞在車廂里的煙霧隨著風盡情的往外飄散。
他輕閉上乾澀的眼睛,涼涼的風吹拂在他的肌膚上。
讓人覺得舒服極了。
迷糊間,他做了個夢。
夢見了詩詩和公孫翼舉辦婚禮的畫面。
他看著兩人交換戒指並親吻的畫面。
在夢裡抓狂到紅了眼睛。
可他的雙手不知被誰的鐵鏈銬住。
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詩詩甜蜜的依偎在公孫翼的懷裡。
那種絕望又心碎的感覺,就算是他醒來,也能清晰的感覺得到。
而且,伴隨而來的還是公孫翼搶走他女人的憤怒。
是啊,緊攥著方向盤的手都青筋暴起了。
他捏了捏眉心,每次做的夢都是關於藍詩詩的。
她像是刻在了他的骨髓里似的。
無論他怎麼努力都忘不掉。
相反的越想忘,越想念。
他終是嘆了口氣,在準備調轉車子離開時。
車載電話響了起來。
他點擊接聽,裡面很快傳來亞瑟的聲音,「哥們,在哪兒浪呢?」
他聽著亞瑟浪蕩又沙啞的聲音,就知道這傢伙剛才肯定沒幹啥好事。
他真的不想說他其實是有點羨慕嫉妒恨的。
亞瑟本就屬於急性子,聽他不說話,就立刻曖昧的說道:「不會是嗯嗯~舊情復燃了吧?」
他微頓了下說道:「這節奏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呀?你倆現在可是……」
蘇然冷聲道:「閉嘴!」
亞瑟聽著他薄怒的聲音,很快反應過來,「你沒跟藍小姐在一起啊?」
蘇然沒說話,亞瑟又說道:「我還以為你一晚上沒回來是因為她呢!」
他嘁了聲,說道:「白替你高興一場了!」
蘇然的臉色變得很差。
亞瑟見他不說話,咳了聲說道:「那你現在在哪兒呢?回來唄,早餐都做好了……」
蘇然黑著臉掐斷了電話,現在好不想回去看到那秀恩愛的兩隻。
他怕他忍不住逼得他倆離婚怎麼破?
沒辦法!他不幸福,就好想全世界都跟他一樣不幸福!
但他終是調轉了方向離開。
昨晚上一晚上沒睡,他現在眼睛乾澀的厲害。
然而,當準備變更車道時,目光下意識的落在左後視鏡上。
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倩影。
他的靈魂都好似突然被她勾走了般。
一時間,讓他難以移開。
就在那抹白色漸行漸遠時,他才反應過來焦急的準備倒車。
卻在這時,聽見了嘭的聲音!
他轉過頭來,看著前面突然停下的車。
而他因來不及剎車,所以就給撞上去了。
他低咒了聲,從車上下來。
卻根本來不及顧上那個從前面車上下來滿是紋身對著他罵罵咧咧的人。
他順著剛才白色倩影離開的方向看去。
那個熟悉的人影卻已經瞧不見了。
他焦急離開,對方因為感覺到他的無視。
就覺得這人實在太傲慢,撞了車,還連句道歉都沒有?
他揪住蘇然的衣領,就準備打他。
卻沒想到在被蘇然輕鬆奪過他的拳頭後。
蘇然轉而閃電般的一拳打的他後槽牙以一個完美的弧度飛到了旁邊的下水道里!
男人捂著嘴疼的嗷嗷直叫,卻不忘示意車裡的其他人幫他教訓這個外國人。
蘇然原本想說離開,卻不想竟然被四個大漢糾纏上。
他擔心他會又一次錯過詩詩,所以,只能速戰速決!
他掏出槍來,四人果然立刻抱著頭不敢輕舉妄動!
周遭看到他掏出槍來的路人,皆被嚇得尖叫著離開。
而藍詩詩正在抱著四月在餐廳里吃早餐。
卻不想突然就看見路邊的行人慌亂的四散逃開。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種情況下,還是讓她感受到了危機感。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也就罷了。
現在她還抱著四月,又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她沒了吃早餐的心情,卻也知道,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去。
四月抓著她吃過的麵包就往嘴裡塞。
她倒不是那種會限定著四月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孩子。
只要她想吃,又對她成長沒什麼太大影響的東西。
她都願意讓她嘗試,不過四月明顯的就是個小吃貨。
不挑食不說,看到東西就想往嘴裡塞。
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呢!
但她知道肯定不是蘇然,看他那樣子,就知道……
光是想到這個名字,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立刻止住,咬著唇給四月撕著小塊的麵包餵著她。
她似有些不滿足自己只能小口小口的吃著。
所以,就非要搶去她手中的麵包。
她只好遞給她,見她抱著麵包啃的歡快。
眉眼間忍不住繾倦著濃濃的溫柔。
嘴角上的笑意更是絢爛到足以晃了人的眼睛。
坐在四周的幾個男士,看著這個身材纖瘦的女人。
可能因為哺乳的關係,胸圍簡直爆棚。
再加上,她的小臉又長得很漂亮。
雖然她因為帶著孩子的關係,讓一部分男士望而止步。
但,好似有小部分男士,禁不住被她的皮囊所惑!
尤其,當看見她臉上的笑意時,他們更是難忍的走了上來。
藍詩詩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藍眼睛帥哥,雖然他真的很帥。
但因為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公孫翼做的那些噁心事。
所以,對男人這種生物,也就提不起興趣來了。
她見他藉口坐下,有意無意的試探四月是不是她的女兒。
她說的直白,說四月就是她的女兒,而且,還撒謊說她在等她老公。
雖然字面上沒有驅趕的意思,但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會理解的吧?
但很顯然,藍眼睛的帥哥是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而且,隻言片語里,就透露著他對她的喜歡。
還有婉轉的說,出軌這種事情,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她還聽到了一夜情這個詞,聽他的意思是現在玩一夜情似乎還很流行?
她冷勾著唇,說道:「抱歉,我很愛我的老公!」
而她不知道的是,蘇然就是在這時候,出現在這家餐廳的。
而他剛進門,在看到她的背影時,嘴角完全不自覺的揚起。
詩詩兩個字剛準備脫口而出時,就聽到了這句話。
抱歉,我很愛我的老公……
很愛……
我的老公……
老公……
他的唇在緊緊的抿起時,雙手更是不自覺的攥緊。
他從未想過會從她嘴裡聽到老公這兩個字。
哪怕她已經嫁給別人為妻。
可他還是從未想過,她有一天會當著他的面,喚別的男人為老公。
老公這兩個字,就像是鋼釘般嵌在了他的心裡。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竟逼得他眼睛都不自覺的濕潤了。
大概,於他而言最痛苦的事。
不是她跟公孫翼遠走高飛。
而是當著他的面,秀恩愛。
這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他很想衝上去將那個糾纏她的男人趕走。
可終究他選擇坐在離她稍近的地方看著她。
雖然,依舊是她清瘦的背影。
藍眼睛男人終於在她的冷漠聲中投降。
藍詩詩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狠狠蹙著的眉心,總算緩慢的舒展開來。
她低頭看著吃麵包吃到兩隻手都是口水的四月。
忍不住笑著調侃,「你這樣都不用喝水,口水都該喝飽了。」
蘇然聽到這句話,嘴角竟不自覺的彎起。
她輕脆脆的聲音好像能直擊到他的心裡。
讓他能感覺到這兩年來從未有過的溫暖。
藍詩詩支著頭看著四月吃了會兒,本來想要問她想不想喝水的。
卻聽到了手機鈴聲響起,毫無疑問是莫琳打來的電話。
她接起來,聲音依舊溫柔的令人心疼,「喂,莫琳。」
蘇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呼吸不自覺的怔了下。
他怕莫琳說他來找她。
因為怕她會反感。
可他又希望他如實相告。
這樣一來,他就能知道詩詩現在對他是什麼態度了。
莫琳嗯了聲,「那個……」
藍詩詩聽著她吞吞吐吐的聲音,疑惑的嗯了聲,「怎麼了?」
莫琳猶豫著問道:「你昨晚到現在有沒有見過什麼人啊?」
藍詩詩正在幫四月擦手,所以搖著頭隨意道:「沒有啊。」
莫琳直接愣住了!
蘇然竟然沒去找她?
亞瑟不是說他每次來都是為了她嗎?
她還以為他昨晚沒回來,是因為遇見了詩詩呢!
什麼情況啊?
藍詩詩納悶問道:「怎麼了?」
莫琳想到既然如此,那她就別給她沒事找事了。
所以就搖著頭說道:「沒事沒事。」
她想到蘇然要是真沒見到她,興許明天就該走了。
他每次來基本上撐死呆上兩天就走了。
她想著,這次應該也一樣。
她猜測,蘇然肯定也是顧及到了雙方的家庭。
所以,才暫時沒露面。
或許他下次來。
她已經離婚了。
他也離婚了。
到時候,她再想辦法從中調和吧。
她猶豫到這裡,說道:「大後天是亨利的生日,你可別忘了啊。」
藍詩詩這才想到她說不出口的原因,應該是因為上次四月的生日,她就因故沒參加。
所以,才會這樣。
她笑著說道:「嗯,不會不會!到時候我肯定準時參加!」
莫琳笑著點頭,「嗯!」她轉而問道:「你現在幹嘛呢?」
藍詩詩說道:「吃早餐啊,四月好像特別喜歡吃麵包,小半個都吃完了,根本就是個小吃貨!」
莫琳笑著的時候,藍詩詩突然聽到了一抹熟悉的聲音響起……
------題外話------
哎呀,昨天才通知的每天九點更新。
結果昨晚就頭疼的不行,沒來得及寫。
所以,今天人家八點多就起來寫。
嗚嗚,寫到現在……
大家520快樂。
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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