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嘆了口氣,「但還好,阿城他很包容我,從來都只會慣著我,能愛上他,能被他這樣愛著,真是我的福氣!」
權箏感嘆,「真好!」
陳晗笑著跟她說,「你也會的!」
權箏用力點頭,「嗯,我們也一定會幸福的!」
陳晗點頭,「嗯,一定!」
這時,封城將手裡的那盤菜放到桌子上,朝著她們喊道:「吃飯了。」
陳晗應了聲,權箏過去扶她起來,一起往餐廳走去。
剛到餐廳,權箏就看見靳皇穿著黑色的襯衫繫著圍裙在忙著盛最後一盤菜。
她嘴角下意識彎起時,扶著陳晗坐下,在進入廚房時,靳皇像是察覺到她的存在,盛著菜看了過來,他的嘴角噙著笑意,還未說什麼,就見權箏走上來,踮起腳,親吻了下他的臉頰,但輕輕吻了那麼一下,她就很快轉過身去,端了盤菜出去。
這時封城剛好走進來,兩人半路遇見,都輕笑著朝對方點了下頭,然後封城先讓了路,等權箏走過時,方才走進來。他看著靳皇臉上的笑意,雖然剛才他們兩個做了什麼他沒看見,但看到這個向來冷冷冰冰的男人突然轉了這麼大的性子,肯定是剛才兩人有稍稍膩歪了下吧?
飯桌上,封城體貼的幫陳晗夾著菜,權箏和靳皇兩個也不例外,一會兒這個給那個夾個菜,一會兒那個給這個夾著菜,總之,這頓飯吃的好不甜蜜啊!等到後半段的時候,靳皇因去接了個電話,半天沒回來,封城看著她孤孤單單的吃著飯,便主動找了話題,說道:「聽說你接了《君臨天下》的女主角的配音?」
權箏吃著菜,無意識的嗯了聲,就又聽見封城說道:「你可知道,這個配音是靳董從季潔手中拿來的?」權箏聽他說到季潔,咀嚼的動作微頓了下,封城看清楚她的反應,說道:「季潔的名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你在業內的實力還沒被人完全認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拿到這個配音,你曉得會承受到怎樣的壓力嗎?」
權箏戳了下碗裡的菜,沉默良久後,說道:「我知道。」她感覺到對方的沉默,抬眼看著他,說道:「我也知道,《鳳棲梧桐》系列的女主角都是她配的音,三部的音,可能很多人早都習慣了她的聲音,要是突然換成了我,很有可能會有一部分粉絲會不認同我的聲音……」
封城補充,「更何況,她的粉絲早就盼著《君臨天下》的開播,就是為了能再次聽到她的聲音,可這次因為你的突然插入,讓季潔淪為女二,你要清楚,你現在面臨的不僅僅是季潔,而是她的整個粉絲團隊,如果因為你配的音好,讓她的這些粉絲也轉成你的,那就沒什麼可說的,可萬一你比不過季潔……」
權箏接話,「我很有可能會因此被逼退出配音界!」她緊攥了下筷子,看向封城,「就像那麼多被翻拍的作品,如果超越不了原版,就會被所有人罵的個狗血淋頭,可如果超越了……」
封城說道:「只是少數!」他見權箏的臉微僵,提醒道:「這不僅是一部作品,更是一代人的回憶,你們以為每次第一集彈出的彈幕,恭喜封城回歸,恭喜季潔回歸,都是說著玩的嘛!」
權箏其實根本就不知道《君臨天下》是靳皇從季潔的手裡搶來的,她也根本不曉得會面對這個問題,但她既然答應靳皇要接,就不可能會輕言放棄,她笑了聲,說道:「不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麼,我不僅推了,我還想乾脆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算了,不行麼?」
在封城要說話的時候,陳晗笑著說道:「行,怎麼就不行了?我給你講,等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時候,那感覺……真的是特別特別的酸爽!」
權箏笑起來時,陳晗也笑了起來,封城這才想起,陳晗拍的第一部戲就是翻拍,而至今被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她翻拍的那個版本,可,他跟季潔合作了這麼多年,他清楚她的實力,而權箏……好吧,其實他也只是看過兩小時她給李念配音的電視劇,雖說是兩年前的吧,但實力應該也是有些的,畢竟給演技那麼渣的演員配音,還能把情緒完美的表現出來,的確比動漫更有考驗能力。
他又想到靳皇的能力,因而所有的提醒和擔心咽下,在他沉默的空隙,靳皇接完電話回來,看他神色那麼凝重,權箏便好奇問道:「出什麼事了?」
靳皇知道封城也不是外人,便說道:「明帝幾年前出過一次醫療事故。」
權箏驚訝問道:「他……學醫的?」
靳皇嗯了聲,「但其實那次醫療事故是被人陷害的,他剛給我打電話,就是準備找靳年幫他打這個官司。」權箏想問那幹嘛不直接打開靳年,靳皇像是看出她的疑問,說道:「他電話打不通,我剛就給我二叔打了電話。」
權箏哦了聲,又追問道:「那,陷害他的人是誰啊?」
靳皇輕蔑的說道:「你認識的,就是那個王醫生。」
權箏啊了聲,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當初她住院時,有次不就看到他跟向嵐在房間裡……,嗯,雖然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他倆肯定是有著一層什麼關係,所以,因為王政喜歡向嵐,但向嵐喜歡明帝,所以,他才會想要陷害吧?她忍不住憤憤道:「不管他是為什麼,敢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這樣的醫生就該侵豬籠!」
靳皇卻嗤笑了聲,說道:「侵豬籠都便宜他了!」
權箏用力點頭,「就是,侵完豬籠,完了還要把他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封城:……
陳晗:……
靳皇勾了下唇,點頭,「嗯,倒是個不錯的建議,回頭跟明帝說說。」
權箏知道這是法治社會,所以,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她知道靳皇肯定也是開玩笑的,便嘻嘻笑著,跳過這個話題,說道:「對了,忘了問你,蘇然回來了嗎?」
靳皇點頭,「嗯,早回來了,前面邱白還打電話約的晚上一起聚聚。」
權箏用手撐著臉,手指輕點了下臉頰,也不曉得他倆進展的怎麼樣了,蘇然去y國呆了那麼多天,想來他倆的感情也該突飛猛進了吧?也不知道他回來後有沒有乾乾脆脆的甩了藍萱兒那個賤人!
晚上,好好問下蘇然好了!
靳皇見她發呆,問道:「去麼?」
權箏忙點頭,「去啊,幹嘛不去?我都多久沒見邱白學……」在看到他鐵青的臉時,她忙嘴快的說道:「和明帝,還有蘇然啊,更重要的是,我還準備好好問問蘇然,他跟詩詩現在怎麼樣了啊,問問看他們什麼時候打算舉行婚禮,還有,有沒有踹了藍萱兒啊……」
靳皇在聽到這裡時,臉上的鐵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神色略顯得有些不太對勁。
權箏見他發呆,給他的碗裡夾了顆菜,笑著說道:「請你吃,不要客氣。」
靳皇夾起來塞進嘴裡時,下意識看了眼權箏,但終究什麼都沒說。
下午的時候,因為陳晗懷孕嗜睡,就去睡了。
權箏、靳皇和封城三人扯些有的沒的聊了倆小時,最終聊到都沒什麼可聊的了,就稍微有點無聊了,再加上,封城又時不時回頭看像是生怕陳晗有什麼需要,而自己卻不在身邊似的,權箏就只好藉口說自己想去看電影,拉著靳皇出來了,不過,臨走前她也不忘把封城的微信號給要的加上了……
靳皇見她正抱著手機刷著朋友圈,暗自咬了下牙後,拽著她的後領說道:「都走過了!看不見車在這裡停著嗎?」真想踢死這女人!他跟封城比,哪哪不比他好啊?竟然把別的男人當偶像,把他放到哪裡去了?
權箏卻根本沒聽出他生氣的意思,哦了聲,跟著他的步子倒回來,靳皇幫她打開車門時,她路都沒看清就要往前走,差點被多出來的石頭給絆倒,在她的頭磕在車門上之前,靳皇將她像小雞一樣的拎了回來,等她跌在他的懷抱,抬起頭來看見他黑著的臉時,忙嘿嘿笑著將手機裝了起來,她用手指摳了下他的胸口,說道:「剛在朋友圈看了封大大和陳晗照的婚紗照哎,好漂亮呢!」
靳皇怎麼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為了證明剛才不是對著封城的照片流口水唄!他冷哼了聲,將她塞入車裡的時候,繞過車頭,坐進來,方才說道:「怎麼?你也想照?」
權箏搖頭,「才不要,婚紗照是要結婚的時候才照的,我們要照也是情侶照!」
靳皇挑眉,「怎麼?你還想挨個照了?情侶照到婚紗照?我可沒那閒工夫陪你!」
權箏咬牙,「陪我都沒時間是吧?那你要我還幹嘛呢?乾脆連我也不要了,自己邊玩去好了!」
靳皇聽著她氣呼呼的語氣,他還都沒為了她花痴封城的事情生氣呢,她竟然就開始生氣了?女人果然都是不講理的生物!他鬱悶的將車啟動,往市中心開去的大半截路,兩個人都一句話沒有!
靳皇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心愛的女人不理他,雖然先前有過鬱悶,但她這麼長時間的沉默,也真的代表她是在生氣,就在他選擇先低頭的時候,卻聽到權箏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只好乖乖閉嘴,保持沉默,權箏看到這個熟悉的號碼時,特意看了眼靳皇,方才摁了接聽,而她刻意的這一眼,讓靳皇立刻猜到,打來電話的人是韓倩雯!
權箏接通時,就聽韓倩雯嘻笑著問道:「小箏啊,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王姨要準備晚飯了,還讓我幫忙問問,你跟你哥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權箏聽到問題時,正要說她現在、立刻、馬上就回去,卻不想靳皇的手突然伸了過來,將她手裡的手機搶走,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靳皇說道:「今晚我們不回去了。你吃完飯,要是想回學校,就讓路德送你,要是不想回。」他頓了下,「希望我明天回去之前,你也能消失!」
權箏聽到他毫不留情的說完就掛了電話,她搶回電話,瞪著他說道:「靳皇,你有病啊!你不知道她是我同學麼?你這個態度,讓我以後還怎麼有臉見她?你能不能說話做事不要這麼武斷!她是我的朋友,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
靳皇聽著她強硬的語氣,看著她凌然的表情,問道:「我沒資格?你在說我沒資格是麼?」
權箏想到她跟簡彤的誤會,害的她都快要失去這個朋友了,現在又有可能因為靳皇對韓倩雯如此決絕的態度,讓她再度失去個朋友,她怎麼可能忍受得了?因此,在聽到他這麼質問她時,她直接就吼著說道:「是啊,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不就是個男朋友麼?很了不起是麼?我能要了你,照樣也能換了你!」
靳皇深邃的眼眸里有波濤在翻湧著,他死死的抿著唇,睨著她因為生氣變得緋紅的臉蛋,這時候,他胸腔因為生氣再劇烈的起伏著,但當看到權箏眼中噴吐著的火苗時,他死死的攥著拳頭,強忍著怒火,溫溫淡淡的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權箏聽著他怒到極致反而顯得越發冷靜的聲音,將臉別了過去,有聲音梗在喉嚨里,讓她解釋的話很快就要脫口而出,但靳皇卻在這時,緊攥著她的手腕,將她猛然拽向自己,安全帶唰的一下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劃了一道,刺痛的感覺迫使她眼中泛起了水霧,她倔強的將所有的話咽下。
靳皇冷冷的盯著她的雙眼,說道:「權箏,我是不是太寵你了?所以,才把你慣得越來越沒分寸?嗯?能要了我,照樣也能換了我?你覺得你既然招惹了我,還能輕易的逃掉嗎?」
權箏真的是太久沒有看到他生氣了,因此,此時看著他逐漸變得赤紅的眼眸,頭皮都忍不住有些發麻,她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因而慌亂的移開視線,而這時,靳皇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他冰冷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在她的目光不小心掉入他的眼眸中時,他殘忍的說道:「權箏,就算有一天,你真的不再愛我,我也會毫不留情的折斷你所有的羽翼,困也要把你困在身邊!」
權箏從未聽他對自己說過這種話,有些殘忍,有些無情,可能平時的話,她會當他這是愛自己的表現,可如今,她卻只有害怕,這個男人就像是惡魔似的,她招惹了,就再也逃不開了!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陪伴在他的身邊,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寵物似的,主人說什麼,她就得聽什麼,若是違背了,所有的懲罰,她也只得受著,想逃,都逃不開。這麼看來,略有點悲哀。
人在快樂的時候,習慣將快樂放的無限大。
在悲傷的時候,又習慣將悲傷放的無限大。
權箏現在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靳皇看權箏的確像是被嚇到了,他伸手準備觸摸她的臉,因為看著她白皙到透明的臉頰,就感覺她像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似的,實在是令他有些心疼,可指尖剛觸摸到,她卻將臉堪堪別過去,他看著她突然的疏離,知道是自己過分了,可若不是因此她說的話惹怒了他,他又怎麼可能會忍心跟她這麼說?
在他準備將手收回時,他看見她眼中的水霧開始越積越多,最後將她的眼眶整個覆蓋住,當他因為這層濃厚的水霧的阻隔而看不清她漂亮的瞳仁時,方才又抬起手來將她的臉捧住,而這次,她沒有再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