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萱兒若對這塊下手,一方面,可以催促詩詩讓她儘快回去,一方面,又可以讓藍總對她失望,在給她委以重任的時候,她不但給自己休假,在出了事的時候,她本人若是還不在,藍總以後怎麼可能再給她大的機會證明自己了?
她看著忙著上樓去收拾東西的藍詩詩,在準備看向靳皇時,卻看見蘇然的眉心輕蹙著,那副看起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讓權箏不禁想,他,是在擔心詩詩嗎?
她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聽見藍詩詩急急忙忙從樓上下來,不等她走下來,公孫翼先一步站到樓梯口等著她,並看著她因著急都快皺成一坨的小臉,說道:「我送你回去!」
藍詩詩搖著頭說道:「不行!這裡還這麼多客人呢!更何況,晚上不就是拍賣會嗎?你下午不用準備嗎?」
公孫翼皺了下眉,「我可以讓別人代替我照顧這些賓客。」
藍詩詩這樣很注重禮節的人,聽到他說這話,直接反駁道:「虧你說的出來!」
公孫翼看了眼大廳里的所有人,終究嘆了聲氣,說道:「要不我找個人送你回去,那個……」他轉身去叫的時候,才想起來,他的司機剛送一個政要離開,他撓了下頭,看了眼身後站著的邱白、明帝、靳皇和權箏,最後將視線落在蘇然的身上,他目光微頓了下,繼而看向自家某個兄弟說道:「小峰,你沒事幫我去送下詩詩。」
藍詩詩看著面前站著的染著一頭黃綠毛的男人,這不就是非要教她學游泳的那兩個小伙子中的一個嗎?她可沒忘記當初他的目光是怎樣在她的胸上徘徊的,雖然,看著他挺人模狗樣的,但藍詩詩很怕待會兒她跟他上了車,他要是生出了什麼歹念,再把車給開到哪個廖無人煙的地方,到時候她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豈不就只能被他給……
藍詩詩忙搖著頭,說道:「不用這麼麻煩的,你給我找輛車,我自己開回去就行……」
權箏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說道:「還是找個信任的人,把你送回去吧,這地方這麼偏僻,要是半路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啊?」她看向靳皇,「要不,你把詩詩送回去?」
靳皇當然明白她什麼意思,直接毫不留情的說道:「沒空!」
權箏佯裝生氣,「什麼叫沒空?詩詩可是我最好的姐妹,讓你送下她怎麼了?」
藍詩詩見她生氣,忙拉了拉她,「好了,小箏,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權箏直接否決,「不行,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去多危險,你沒看見最近幾天全都是什麼拐賣婦女,什麼強姦未成年少女,什麼先奸後殺的新聞嗎?現在變態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你說,要是突然有個人衝到你車前把你車攔住怎麼辦?就你那膽子小的,估計會嚇得哭死在車裡,他要是趁機再破窗而入怎麼辦?」
藍詩詩汗顏,「我沒那麼簑吧?」
權箏用力點頭,「你有!」
藍詩詩:……
權箏拉著她的手,剛準備往前走,就聽見藍詩詩的手機再次響起,她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喂,凱西。」而後,也不知道裡面的人說了什麼,她急忙說道:「我馬上回去。」她將拿著手機的手落下,看向公孫翼,說道:「給我找輛車,我自己回去!」
權箏想說什麼,藍詩詩握了握她的手,「我先走了,玩的開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她順勢看向站在權箏和靳皇旁側蘇然,在緊攥了下手裡的包後,強迫自己將視線收回,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想起下午她不小心被人推入海里……
他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卻並未像之前那樣再幫她,她有些懵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變得冷漠了,在她被人從裡面撈出來時,她看見他拿著手機的手落下,原來剛才他在打電話啊,給他打電話的人應該是萱兒吧?她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的!
她想,他和她可能只能走到這裡了,再也不可能往前再走上一步。
儘管,結局不如她想像中美好,但她已經很知足了。
起碼,她有了跟他的美好回憶。
這樣,就挺好的。
她跟著公孫翼往外走著,本來萬里無雲的天空,不知何時墜滿了烏雲,烏雲壓得很低,像是隨時就要掉下來似的,風還突然吹了起來,公孫翼疾步走著,不忘抬頭看了眼天空,「詩詩,我怎麼覺得一會兒要下雨啊?你自己開車確定沒問題嗎?」
藍詩詩搖頭,「沒關係的,我可以。」
公孫翼給她指了車,鑰匙交給她的時候,還不放心的說道:「要不,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也不知道雨會下多大,我實在不放心你!」
藍詩詩寬慰道:「現在不是還沒下嗎?等下下來的時候,指不定我都開到市里了,安啦,鑰匙給我!」她接過公孫翼遞來的鑰匙,解鎖後,打開旁邊那輛車主駕駛的門,她準備坐進去的時候,轉頭看著他,說道:「好了,快回去吧。」她看向出來送她的權箏和陪著她的靳皇,她揮手說道:「快進去吧,我走了啊。」
權箏朝著她揮著手,「路上慢點啊!到了給我打電話!」
藍詩詩點著頭,收回手,坐了進去。
權箏看著站在旁邊的公孫翼,無奈的嘆了聲氣,詩詩不喜歡她,她也沒辦法。
想到蘇然,本來還想給他個機會,讓他送詩詩回去呢,誰承想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連詩詩要走,他都沒說多看眼她,她其實挺不理解的,按照詩詩的說法,說明他對她多少還是有點意思的,但他又表現的這麼不在乎是什麼意思?想到,他儘管不愛藍萱兒,卻還要跟她在一起,甚至還準備從訂婚,到結婚,那麼,既然不是因為愛情又是因為什麼呢?
她看向站在旁邊靳皇,問道:「蘇然是你大哥,那他的感情事,你應該知道的很清楚吧?」
靳皇淡搖了下頭,「我們很少過問彼此的私生活,在一起基本上只談公事。」
權箏挽著他的手臂,「那總該知道他愛不愛藍萱兒,為什麼跟她在一起吧?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吧?」
靳皇挑了挑眉,「我為什麼要管他愛不愛藍萱兒,為什麼要跟她在一起?」
權箏被噎住,反應了好久,方才抽了下嘴角,說道:「好吧。」
她見藍詩詩將車調轉了下放下,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下頭頂的黑雲,應該很快就會降雨了,她一個弱女子就這樣孤零零的回去,她是真的很不放心,可惜,公孫翼又脫不開身,她又不讓他的哥們送,蘇然又不送,她嘆了口氣,最後剜了眼站在身邊的男人,說道:「我讓你送,你幹嘛不送啊?」
靳皇挑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著什麼心思。」
權箏哼了聲,故意問道:「我存什麼心思了?」
靳皇摟緊她的腰肢,曖昧的說道:「是不是想利用自己的姐妹試探我對你的心意?最近很多類似的視頻。」
權箏呸了聲,但她知道他其實是明白她意思的,可惜,她磚拋了,玉引不出來啊!
她朝著靳皇哼了聲,掠過他走進去的時候,邱白剛好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內,她大步朝著邱白走去,明帝在他旁邊坐著悠閒的喝著下午茶,她拉著邱白往旁邊走了好幾步,神秘兮兮的問道:「邱白學長,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啊?」
邱白感覺到後背的一道道冷光,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在後面站著,他將權箏扒拉著他衣袖的手扒開,抹了把額角的冷汗,感覺到那冷光漸漸變弱,方才舒了口氣,說道:「嗯,你說。」
權箏認真問道:「蘇然到底為什麼跟藍萱兒在一起啊?」
邱白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問題,方才嗨了聲,說道:「能為什麼啊,郎有情,妾有意,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唄!」
權箏直接說道:「屁話,他根本就不喜歡藍萱兒!」
邱白怔了下,「啊?!」
權箏點頭,「不然我撮合他跟詩詩幹嘛啊?我沒事把我姐妹往火坑裡推?就是因為他不喜歡,所以,我才想說讓詩詩試下,好賴也不過是現在這種狀態,可,我總覺得那個蘇然……」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忽冷忽熱這個詞應該最貼切吧?
邱白細想了下,說了下他所知道的和聽說到的。
藍萱兒呢,從小就喜歡蘇然,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蘇然不管去哪裡,她都跟著。
那時候的蘇然對藍萱兒雖然並沒有如現在這般熱絡,但也絕非無情,就是那種不咸不淡的,你給我的好,我就接著,但我不會主動給予你什麼的那種,但在升到高中後,蘇然有次跟高年級同學打群架,聽說當初藍萱兒因為他受了很重的傷,當時,藍家父母都怕藍萱兒會搶救不過來,因此,責怪和埋怨蘇然,當時蘇然的爸爸聽說在場,狠狠的批評和教育了蘇然,而且,還當著藍家父母的面,逼蘇然承諾,如果藍萱兒真出了什麼事,他就要負責一輩子。
權箏問道:「藍萱兒結果還真出事了?」她想著,也不對啊,藍萱兒一沒毀容,二沒殘廢的。
邱白搖頭,說道:「沒有,最後總算是僥倖活了過來……」
權箏白眼,「你妹啊!說了半天說的都是廢話!」
邱白嘖了聲,「怎麼能是廢話呢?」
權箏嘁了聲,「好吧,你的意思就是藍萱兒救了蘇然是吧?那他就因為這個跟她在一起了?你剛不是還說郎有情,妾有意呢嗎?」
邱白說道:「不知道有引子這種東西嗎?」
權箏咳嗽了聲,「好吧。」她想如果此刻跟她交流的是靳皇的話,他應該會遞給她一個「你是白痴嗎?」的眼神,就在她嘴角揚起的時候,就聽見邱白說道:「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兩人的關係越走越近,後來才慢慢在一起了。」
其實,權箏覺得藍萱兒能跟蘇然在一起還挺不容易的,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好幾年的時間呢,這段歷程可真夠艱辛的!她環抱著雙臂,理性分析道:「有沒有可能他只是因為藍萱兒救了他一命,所以他才同意跟她在一起的?」
邱白直接反駁,「不會的,聽說她很小的時候,就救過大哥一命,要真是因為報恩的話,他倆早就在一起了,又何需拖了這麼長時間,才再在一起?」
權箏睜大眼看著她,「還救過他兩次?」
邱白點頭,繼而肯定的說道:「所以說啊,大哥絕對不是那種為了報恩就以身相許的人!他們倆在一起肯定是因為愛情啊!」
權箏忙伸手打住,「不對!」她明明從藍萱兒的口中探出來,蘇然根本就不喜歡她,既然不喜歡,那麼他倆在一起就很有可能跟這兩件事情有關,又或者,根本就是跟她第二次受傷有關。
第一次的時候,藍萱兒可能年齡還小,不懂得使用心機,也不懂得裝可憐博同情,但第二次的時候,兩人都高中了,那時候的她,肯定知道怎麼利用自己受傷這件事博得蘇然的同情,又或者利用自己受傷耍什麼心機,好趁此拴住蘇然的心!
權箏敢肯定,這絕對是個契機!
她追問道:「你知道當初藍萱兒受傷是在哪家醫院嗎?」
邱白想也不想的說道:「四哥家的民心醫院啊!」
權箏這才知道,原來這家醫院竟然是明帝家開的!嘖,果然都特麼是富二代啊!
她不好意思找明帝,便拉著邱白說道:「你能不能幫我查下藍萱兒當時的病例?」
邱白皺眉,「你在懷疑什麼?」
權箏撅嘴,「好奇嘛!幫個忙唄。」
邱白剛嗯了聲,她的手臂就被人狠狠的攥住,這麼大的一股力道迫使她直接撞入了靳皇的懷裡,此時靳皇的臉黑的堪比鍋底,他竟然看見權箏在對別的男人撒嬌?
權箏吃痛的揉著自己的鼻子,眼淚汪汪的看著靳皇,責備道:「你幹嘛啊?」
靳皇緊捏著她的手腕,氣得牙痒痒的說道:「我之前警告過你什麼?」
權箏淚光點點的甩開他桎梏著自己的手,此刻,她的鼻尖被自己揉的紅紅,她沒好氣的說道:「警告什麼?你除了會警告你還會什麼?小氣自私,蠻不講理!」她的鼻子是被撞的真的疼,剛只差沒反手一巴掌把他拍飛到月球,對她就不會溫柔點嘛!好歹她是個弱女子!
靳皇鐵青著臉,冷聲說道:「好!我小氣,我自私!我蠻不講理,是吧?從今以後,你再敢跟邱白多說一句話試試!」
權箏正要挽住邱白的手臂,靳皇直接長臂一伸將她拉回來,她想要掙脫她的牽制,卻怎麼都掙不開,她咬牙,「我就說,我就說,邱白學長,我……」
靳皇直接攥著她的手臂,將她拉遠,「你給我過來!」
邱白整個人僵在原地,頭低的都快塞進自己的肚子裡。
他表示,他真的很無辜!
靳皇硬是將權箏摁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
權箏看著他嚴肅又認真的模樣,突然有種他要給自己上政治課的衝動!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沒錯,剛才她跟邱白聊天的內容都是關於藍萱兒和蘇然的!
有沒有背著他說他壞話,他至於這個樣子嗎?
還是單純的就是覺得她跟邱白聊天,所以就氣成這樣?
要是這樣,她絕對不能忍,好嗎?
說個話都不行?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