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呂玲綺回到府中,父親正在看小娘跳舞,小娘的舞很美,曼妙的身姿在輕紗之下若隱若現,卻不顯妖媚,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出塵之感,同為女子,呂玲綺每次看到小娘跳舞,都不住失神,不過今日心事重重,也無暇去看小娘舞姿。
貂蟬見到呂玲綺回來,自覺停下。
「捨得回來啦?」看到女兒,呂布目中關切之色一閃而逝,臉色卻冷的很:「打傷使者,私自逃離,為父教你本事便是做這些事的!?」
「父親恕罪,孩兒恐怕不能嫁去淮南了!孩兒這三日來,已經覓得如意郎君,且已與之歡好,有違父命,請父親降罪!」呂玲綺低頭道,雖說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話到嘴邊時,還是有些磕磕絆絆。
「嗯……嗯!?」呂布初時不在意,他將女兒送走後,女兒一離開便打傷了送親的使者逃離,若是計劃沒變,呂布肯定親自去追,但沒等他動身,陳珪來過一趟,向他闡明厲害,說服他放棄與袁術結親,是以他收回了之前的命令,也沒再多管,女兒本事只要不遇上一流高手,天下可去得,用不了幾天就會回來。
但呂布做夢都沒想到,就這三天沒看住,這丫頭竟然找人私定終身!?這還了得!?
「混賬,我呂家如今亦是望族,這婚姻之事豈能如此胡來!?分明是叫我蒙羞,我打死你這孽子!」呂布勃然大怒,一拍桌案,身前堅固的桌案頓時四分五裂,他起身抬手便想打呂玲綺。
呂玲綺也不躲,只是默默地跪著,任由呂布來打。
呂布乃天下第一武將,這一巴掌含怒而出,若打實了,就算不死恐怕也得丟掉半條性命,但掌到半途,卻停下來,看著跪地的女兒,終究還是有些不忍。
他半生漂泊,雖然有妻妾三人,卻只有此一女,怒氣上頭出手,但到了半途看著女兒這模樣,哪裡捨得真打?
但看著呂玲綺那一副任你打罵的樣子,心中便不由來氣,躲一下會死啊!?
一旁貂蟬見狀連忙上前拉住呂布,輕聲道:「夫君息怒,玲綺年少,涉世未深,或是受人蒙蔽,不如先問清楚始末再說。」
「哼!」呂布順勢收手,瞪了呂玲綺一眼喝道:「你且好好說來!」
「孩兒當日離了袁家部眾,怕父親責罰,不敢回家。」呂玲綺低聲敘述著自己事先想好的故事。
「哼!你還知道怕!?」呂布瞪了她一眼道。
一旁貂蟬輕笑道:「玲綺莫要擔憂,夫君在你離開下邳不久之後,便已改了主意,便是你未曾逃婚,文遠將軍也會將你追回,與袁家的婚事已經了了!」
呂玲綺愕然抬頭看著貂蟬,又看向父親。
呂布冷哼一聲道:「袁術野心天下皆知,若與他結親,他日若是稱帝,我等豈非都是反賊?」
雖然不準備將女兒嫁給袁術的兒子,但在呂布看來,自己的女兒也該嫁於名士,似陳登那般才配得上自己的女兒,也更有利於鞏固自己在徐州的地位,誰知女兒卻在外面找了個野男人回來,這讓呂布有種自家養大的小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若對方在眼前,呂布說不定真能一巴掌把對方給拍死!
呂玲綺心情有些複雜的看向呂布,這算什麼?鬧了半天,自己平白失身與人?
「繼續說!」呂布閉上眼睛,悶哼一聲道。
「孩兒不敢回來,又不知去何處,幸好遇到了夫……夫君……」
話未說完,便被呂布打斷,本已經閉上眼睛的呂布豁然睜眼,怒喝道:「尚未婚嫁,如何便要以夫君相稱!?」
「那父親當年和小娘不也是……」呂玲綺有些不滿的看向呂布,當年呂布和貂蟬似乎也是還沒成親就好上了,憑什麼你能我不能!
「閉嘴,那豈能一般!?」呂布大怒,左右找東西想要打女兒。
貂蟬連忙攔住,有些無奈的看著呂玲綺道:「玲綺,我往日不過一舞女,幸得夫君青睞,你卻不同,呂家貴女,那袁術四世三公,一方諸侯,尚且需要依足了禮數,更遑論他人?你且繼續說。」
「他收留了我,起先卻不知我身份,他待我極好,當時女兒不敢以真名示人,假稱尋常百姓,他卻絲毫不以此鄙薄,反而待我真切,女兒感他真切,是以委身……」
「哼,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呂布冷哼一聲,這是自家女兒相貌好,真換個尋常農婦去看看。
呂玲綺不說話,貂蟬卻是神色一動,卻沒多言,只是對呂布道:「夫君,總之此事已然發生,已無法挽回,此事還需夫人定論,不如我先帶玲綺去見夫人,夫君且先讓人將那人招來,再做定奪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呂布面色有些發黑,冷哼一聲道:「那人姓甚名誰,哪家人士?」
「楚南,下邳城中一商賈。」呂玲綺低頭道。
「商賈!?」呂布聞言,一雙虎目瞪圓,怒視呂玲綺,呂家也非什麼名門豪族,但如今終究是一方諸侯,門第自然今非昔比,他的女兒,怎能下嫁一商賈!?
「此人必須除之!」呂布怒哼一聲到。
「父親!」呂玲綺抬頭,看向呂布,雖然心中略有些後悔,但此事本就與楚南無關,是她把人拉進來的,自然不願楚南受害,沉聲道:「孩兒既已委身於人,怎能因其出身而輕賤!?更不該害人性命,父親若執意如此,請先殺孩兒!」
「你……」呂布聞言有些無語,怒視女兒,這才認識不到三天,就為了一個野男人頂撞自己,以後還了得!?這一次,呂布是動了真怒。
這一次,呂玲綺卻沒有迴避,直視呂布。
「不管如何,先把人招來再說,妾身帶玲綺去見夫人。」貂蟬見呂布動了真怒,連忙拉了呂玲綺一把,轉身便走。
「父親,孩兒說的是真的,若父親執意殺他,孩兒也絕不苟活!」呂玲綺不忘回頭說了一句。
呂布額頭蹦出幾根青筋,抬頭對著門外咆哮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