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孝言穿戴整齊,默默地走向計程車,崔聖賢跟在她身後,目送她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冬夜的景色隨著車窗飛逝,朴孝言靠在後座上,眼裡蓄著淚,越凝越多,最終模糊了視線,什麼也看不清了......
&謂的朋友、藍顏知己,最後還不是都上了他的床!」
&論是真情還是假意,他最終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上床、把她睡了!」
彩娜的話,一語成讖!
彩娜......
自己要怎麼面對她?
這麼不堪,放蕩無恥的自己,要如何坦然面對她的擔憂,要如何跟她解釋這不可挽回的錯誤!
不行了,都變了!不一樣了,什麼都不一樣了!她的人生,從昨晚,從她上了那個男人的床開始,便徹底傾覆了!
拳頭剎地攥緊,然後,又無力地鬆開了......能怪誰呢?怪他?不,怪她!
如果不是她,不是她意志薄弱,不是她稀里糊塗地中計,不是她去了那個夜店,不是接起韓東宇的電話......一切都晚了!
車子拐入巷子,遠遠地見一人在她家門口徘徊,焦急的來回踱步,刺痛了她的眼。
&回去。」
司機怔了怔,重複:「退回去嗎?」
&
車子停駐一下,向後倒去,這個舉動引來那人的注意,她彎腰仔細分辨後座里的身影,突然大喝:「孝言!」
&一點離開這裡!」她不想見到她!
可是,尹彩娜已經追了上來,一邊拍打車窗撞一邊喊道:「孝言!我是彩娜呀,朴孝言!」
朴孝言恨不得把臉縮進衣服里,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那窒息的悸痛,無處躲藏的難堪,使她想在這一刻死去!
然而最終,車子被尹彩娜逼停了。
她一把拉開車門,氣得大吼:「朴孝言!我在這裡凍了一個小時,你居然躲著我怎麼了?」她愕然地瞪著淚流滿面的人,無措起來:「孝言?你怎麼......」
朴孝言抹了一把淚,徑直下車,看也不看彩娜一眼,快步向家裡走去。
尹彩娜被她這副冷淡的態度搞懵了,「孝言!」停頓一下,她幾步衝上去,扯住疾走的人,借著路燈端詳她,「孝言,發生了什麼事?」
&事,你回家吧!」
然而,眼尖的尹彩娜看到了!
她的面容一凜,二話不說,用力扯開了朴孝言的羽絨服————然後,她傻住了!怔怔地瞪著那白皙的脖頸,看著上面那些觸目驚心的,細細密密的痕跡,那痕跡,對於久經□□的她,並不陌生!震驚使她忘了呼吸,手開始哆嗦,不敢置信的目光慢慢移到對方臉上,聲音發緊:「是誰......誰幹得?」
朴孝言冷冷地拉上衣服,埋著頭繼續往家走。
&孝言!!」
和尹彩娜同時出聲的,還有韓東宇!
他關上車門,幾步跑過來,上下打量著朴孝言,眼神古怪:「你怎麼了?」
&事!」
話音剛落,尹彩娜忽地從後面衝上來,邊罵邊捶打男人,「韓東宇,你個狗娘養的!王八蛋,畜生!」
韓東宇像是沒有知覺一樣,抓著朴孝言不鬆手,直勾勾地看著她,「孝言>
&言被人強bao了!」尹彩娜哭著指著他罵:「因為你,你他媽把她找去那種地方!你,你去死吧!!」
韓東宇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脖子,喉嚨上下攢動著,雙眼迅速充血,面頰抽搐起來:「是誰?告訴我!是誰?!」他開始慌亂地翻弄朴孝言的外套,卻被尹彩娜狠狠推開,「滾開!你們已經分手了!」她護在朴孝言身前,憤怒地眼淚直流,「她怎麼樣都與你無關,滾開!」
韓東宇根本不把她放眼裡,一手推開她,又把朴孝言拽回來,追問:「孝言,告訴我,是誰?」
朴孝言像個木偶一樣,被她們來回爭奪、推搡,毫無反應,面容死灰。
直到尹彩娜說:「走,我帶你報警去!」
朴孝言掙開了她,聲音異常平淡:「你們不要吵我了,讓我自己待會兒,別再問為什麼,別問是誰,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權至龍嗎?!」
此話一出,朴孝言和尹彩娜的身形俱是一震!
韓東宇走過來拽住朴孝言,「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我在監控里看你上了他的車!你告訴我,是不是他?!」看起來,他比任何人都憤怒,瘋狂地搖晃著她,「只要你說出來,我不管他有什麼勢力,傾盡所有我也得,我也得為你報仇!」
「......我不認識權至龍。」
尹彩娜從疑慮中緩過神來,用力推開韓東宇,朴孝言夾在中間被他們爭來奪去,仿佛是個要被人扯壞的布娃娃,毫無生氣。最後,韓東宇猛一脫手———「布娃娃」摔在了牆上,粗糲的石牆刮傷她的臉,緊接著,鮮血順著傷口涌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尹彩娜與韓東宇同時停住了。
第二天。
崔聖賢遲遲來到公司,頂著一張凝重的臉不聲不響地坐在那裡,一坐就是一上午,讓人退避三分,就連一向愛歡騰的勝勵也非常乖巧地與他保持著安全距離。
中午,趁旁邊沒人,權至龍拿著一盒泡麵,來到崔聖賢跟前,「吃麼?」
&吃。」
權至龍自顧自地打開熱氣騰騰的泡麵,用叉子挑起一大撮,吸溜吸溜地開始吃。
&吃泡麵能不能離我遠點兒?」
&能。」
崔聖賢把二郎腿撂下,還沒起身,就聽權至龍含糊著說:「怎麼,吃了美味,就嫌棄泡麵了?」
&麼美味?」
&孝言啊~」說著,又開始吸溜。
&那是......」
&把你脖子上的抓痕遮一遮再解釋吧!」權至龍喝了一口湯,感嘆:「哎一股,這是得多解饞吶~」
崔聖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有時候特別不喜歡你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
權至龍瞅他一眼,「幹得爽麼?」
「......」
&人吶,就是貪心。沒吃到嘴的,惦記,吃到了呢,還想吃,想吞到肚子裡,再也不吐出來~」
權至龍機靈著呢!
他就喜歡語帶雙關的調侃這個麻木不仁的蠢傢伙!
崔聖賢儘管氣,但也不得不佩服權至龍,他的精明、睿智,甚至是鬼點子,好招、賤招都能變著花樣地使出來!他能用短短几句話就把問題囊括了,當然,他不是對誰都這麼多嘴多舌,他不輕易去點醒誰,但只要把話說透,一定會讓人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以前,兩人的關係多處於工作、藝術、日常的吃喝玩樂中,直到自己在遇見感情問題時,權至龍的「軍師」地位才得以展現。
這不禁讓崔聖賢對他刮目相看,尤其是當他發現自己在感情方面因為沒動過多少心思,缺乏相關經驗,且現在正處於弱勢困苦的境地時,他更需要權至龍的點醒,更何況,權至龍夠了解他!
不過,當權至龍聽完他的大概闡述、苦惱與意圖之後,卻只顧著喝湯,嘟著嘴賣萌,啥也不說。
直到崔聖賢等得不耐煩,他才開口,「其實,我有種罪惡感你知道嗎?」
&麼?」崔聖賢不明白。
&果我昨天堅持讓你把她送到醫院,或者是送回家,朴孝言就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了~」換句話說,這個下場是他半推半就促成的。
「......你是在可憐她?」
結果,權至龍話鋒一轉,「我是讓你感激我啊!要不是我波助瀾那麼一下子,下輩子你也甭想吃到嘴了~」
&到底要說什麼?」崔聖賢發現,以他的智商跟權至龍聊天好像挺吃力的。
&以說,我這個幫凶啊,跟你是一條船上的,你可別把我賣了,否則朴孝言得恨死我。」哼哼,那樣的話以後就沒辦法一起玩耍了。
崔聖賢一臉堅決,「我要把她搶過來!」是要,不是想!
但權至龍很不屑,「嘖嘖,瞧你這土匪口氣,嗯?優雅呢?剛吃到一口肉就變成狗了?你是狼啊兄弟!」
&事兒是不是韓東宇乾的?」
&沒查清楚,他醉得像死豬一樣,後來是被人扛回家的,但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
&狐狸早晚都會露出尾巴的!」
&不過,你現在可別去刺激朴孝言,離她遠一點,嘖,要說她也挺可憐的~!你說你也是,這滿樹的奇珍異果你不放在眼裡,偏偏去挑那最青最澀還可能有毒的吃,關鍵是,吃了還他媽上癮了!這是啥品味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的權至龍最了解崔聖賢的鬱悶心態,想吃吃不到,想放又放不開,那執迷不悟的念頭,估計十頭牛也拽不回來了。但是,權至龍可是眼光鋥亮,看得清事態,雖說不能陪他一條道跑到黑,但前面有堵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他撞上去!
誒西!這傢伙也真是的,幹嘛非要喜歡上那個頑固不化的保守女?且那女人還是他前女友的閨蜜?臥槽,好亂!
於是,就在他清清喉嚨打算給他上一次「大課」時,崔聖賢的手機響了。
看到手機上「尹彩娜」的署名,崔聖賢下意識地心裡一緊,猶豫兩秒,把電話接了起來,「哦,彩娜~」
&巴。」尹彩娜的聲音聽上去清清冷冷的,「我有件事想問你。」
崔聖賢語氣和緩:「嗯,你說~」
&至龍在你身邊嗎?」
&崔聖賢看一眼權至龍,權至龍回他一個無辜的表情,「他在,怎麼了?」
&的一個姐妹,也就是你的高中同學朴孝言,她在昨晚被人強ba>
崔聖賢神色一滯,沒吭聲,他在等下文。
&控顯示,她上了權至龍的車子,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他到底把車子借給誰了?」
「......」
對方的沉默,使尹彩娜加重了語氣:「還是說,這件事就是他幹得?!」
崔聖賢驚呆了!
心思百轉千回,瞅瞅權至龍,表情變得很複雜,「那個,彩娜,可能這是個誤會......」
&知道你們是兄弟!你不用包庇他!他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曾經在孝言家的巷子口撞上了他的車子!他到底什麼企圖?」尹彩娜陰鬱著聲音說:「我不管他是誰,他有多大權利,如果這事兒真是他幹得,我一定會讓孝言報警!而且,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話落,不等崔聖賢再說什麼,尹彩娜直接掛了電話。
權至龍觀察著崔聖賢有些古怪的神色,問:「什麼情況?」
只見崔聖賢皺了皺眉,然後又笑了笑,以一副很不可思議又有點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權至龍:「尹彩娜以為,是你把孝言給強ba>
權至龍雙眉上揚,用食指指著自己,>
&
權至龍傻傻地捧著泡麵桶,僵愣兩秒,突然爆出一句粗話:「臥槽!你他媽把人上了,爽了!怎麼我卻成背黑鍋的了?!」
這他媽世道,果然是「好人」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