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支票意味著什麼?補償還是封口?齊子默其實也沒徹底想明白,男人天生的犯罪基因讓他在短時間內也僅想出了這個理起來還勉強過關的法子。
記憶的空白並不能甩鍋給一無所知,裝無辜卸不下那份過錯,沒品得厲聲質問除了自欺欺人外也就顯得更加無能而已。身體殘留的後遺感覺,滿身的粘連,旁邊依偎的赤條女人。
香艷與沉甸,一臉之差。
「呀,能不能對我的美貌表示足夠的尊重?」在男友懷裡對著其下巴花痴了5分鐘的林允兒不滿咆哮起來,趴在他大腿上左右輾轉。
顏如玉能有我美嗎?就知道目不斜視盯著書,我又不是旺仔牛奶,看我兩眼會被喝掉嗎?
齊子默被書本遮擋的無光眼神被嬌聲灌滿了暖意,眼角微彎,哄道:「我在想你的晚餐菜譜。」
無所謂真假,已經自動理解為有專屬晚餐可吃的林允兒高高地伸著雙臂就要勾下男友的脖子香一個。
不得不說,帥臉天生附帶甜蜜屬性,普普通通的陳述輕而易舉地就被當成了香香甜甜的情話。
然而齊子默觸電般地後退讓良好的氣氛生生停頓了下來。
「幹嘛?碰碰都不行啊?我又不是屬刺蝟的。」
齊子默側過臉抓下她的手,「我沒洗澡。」
林允兒聞言腦袋蒙了一下,一秒後,悶在他肚子裡笑:「麼,麼,麼呀?又不是要做壞事,幹嘛要這麼嚴謹。」
避免直接接觸的齊子默一時也找不到好的藉口,順勢道:「那你去洗澡吧。」
忍不住是吧?還真以為你柳下惠呢?
林允兒鬼笑著湊到他面前,輕浮地挑了三下眉毛,故作不知:「有驚喜?」
「算是吧。」
瞧他欲蓋彌彰的無恥樣,要人家洗澡還能有什麼驚喜。這種事拿來當驚喜,真是光明正大地不要臉啊。
「可是現在還是白天會不會太早了點?」
「那隨你。」
心疼他心裡遺憾嘴裡還在滿不在乎的彆扭模樣,林允兒不再逗弄,半真半假要求道:「那你以後對我的好不能打折扣,哪怕我間歇性犯抽,你也要包容我才行。」
齊子默朝她灘了攤手,似乎要長篇大論一番。
「快答應。」沒聽全的人肯定以為林允兒在逼良為娼。
別無選擇的齊子默被她揪著臉點了兩下頭。
「原形畢露了吧,看看你這個急色樣,還連點兩下頭。為了羞羞事答應得這麼爽快,指不定穿好衣服就忘得一乾二淨了。」轉身一變,林允兒從老鴇幻化成了吃飽喝足專研不認人的嫖客,好一頓莫須有的說教。
「不過還是讓你得逞吧,反正嘿嘿,我也那個什麼。」
這次林允兒選換洗衣服的時間似乎漫長了一些,蹲在地下快要貧血的時候才將衣物抱在懷裡遮遮掩掩地進了浴室。
齊子默低頭嗅了嗅,雖然洗過澡換過衣服,但做賊心虛的他還是去陽台飄散會兒。
林允兒的出浴圖將窗外漂進室內的冷風化為了虛無,故意未吹乾的長髮完全斜搭在左邊,光溜溜的脖頸下一道白皙的溝渠順流而下直達被刻意拉長的真絲睡衣下擺,而配套的睡褲卻不見了蹤影,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就隨性地暴露在空氣中。
若隱若現,美妙叢生。
她扭捏地朝前走了兩步,望著還怡然坐在沙發上的齊子默,羞澀開口:「第一次能不能傳統點。」
「好!」
齊子默走進浴室後,林允兒腦袋混亂地先爬上了床,眼睛漫無目的地晃動著,試圖轉移著注意力。
不過急色的齊子默出來地太快,林允兒倉促地閉上了眼睛。
「他靠近了,他上了床,他抱住了我,他將我轉了個方向,他掀開了被子,他捉住了我的腳,他……」
「額?腳?戀足癖?」
林允兒猛地睜開眼睛,果然看見男友在認真打量自己的足底。啊,真遇到極品怪癖,欲哭無淚啊。
「那個第一次,我們能不能正常點?」她第二次委婉地建議。
「你按摩過,知道膽經和承山穴在哪裡嗎?」齊子默的手指輕輕觸碰著,躍躍欲試的樣子。
林允兒一臉懵逼,抒出梗在胸臆的悶氣,皮笑肉不笑。
「你只是想給我按腳?不是那個什麼上腦?」
齊子默一邊繼續鑽研一邊理所當然地回復,「當然,我說了我沒洗澡,剛才也就是進去清潔下手部細菌。」
「呀~~~」抑鬱地林允兒胡亂地蹬著空氣,「我澡都洗了,你給我說這個。」
安撫還需要致命的溫柔,齊子默等她撲騰發泄後,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腿,「好啦,你不是經常說腳酸嗎?」
好不容易起來的興致就這樣被葬送了,林允兒可不服,滿臉質疑:「你不會是真不行吧?我們去醫院看看好嗎?匿名帶口罩,不丟人的。」
齊子默沉鬱的眼神讓林允兒意識到男人還真都在乎這個,趕忙收斂頑皮勁兒,討好地抓著他的手搖晃,小鹿眼水汪汪的。
「好吧,那你怎麼了嘛,能說給我聽嗎?」
這姑娘就是標準看似神經大條實則細則入微的典範。
當然不能說給她聽,起碼暫時不可以。
齊子默為了掩飾暫時犧牲了自我:「你不懷疑我真有隱疾?」
「哈哈!」林允兒先自己捧著肚子笑開了花,擺著手說:「從沒懷疑過,你要是真有毛病肯定離得遠遠的,不會等在那裡欲拒還迎。況且……哎呀,反正我就是知道你挺行的。」
說完,臉蛋羞羞紅。
「不是要按腳嗎?快點!」這下是林允兒掩飾了,為了擋住男友的求知慾。
於是……
「呵呵,別摸,癢~~」
「哈哈,真的癢,我受不了了!」
「啊,疼~」
「嗚嗚~~~」
齊子默很冤枉,明明同一個穴位同一個力道為何會那麼豐富多樣的神經中樞反射。
「呀,你是不是拿我當實驗品來著,是不是?」林允兒抱著精貴的粉足數落。
「昨天接受過理論教學,實踐倒真是第一次。」
誠實的男人是沒好果子吃的,林允兒齜牙咧嘴地撲了上來,看到哪兒揉捻到哪兒,逮著他無辜的左耳啃了半天。
念在他一片心意,最終當然放過了他,齊子默得以去洗第二遍手,林允兒待在床上看著自己長腿悶悶撇嘴。
「你昨晚參加宴會了?」
齊子默敞開衣櫃換衣服時,林允兒看見那一排排正規的禮服西裝才恍然想起藏在心裡的事兒。清了清嗓子,轉彎抹角地問道。
「呵。」奈何人家直接識破了,「現在知道要擔心了?」
她爽快承認,振振有詞:「那當然,居心不良的女人那麼多,一個個眼睛又沒長歪,指不定借著酒勁趁虛而入了。儘管主動與被動區別很大,但被戴綠帽子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齊子默拉衣服的手停頓了下,「你確實有必要防下盜,以後有酒宴你都跟著。」
「會不會有問題啊?」說來說去,始終還是被顧慮牽絆著,沒有那個緊箍咒,林允兒早就翻身把歌唱了。
「放心吧,那些人都是穿了鞋的,他們格外珍惜自己的羽毛。」
「那不嫌事大又沒穿鞋的怎麼辦?」這不是貪心,這不是無理取鬧,這是正妻的正當訴求,林允兒暗暗給自己鼓著勁。
齊子默轉過身看著她那讓人舒適的小臉淺笑:「這都沒考慮清楚就敢往火坑裡跳。」
「那時候哪兒管那麼多啊,光想怎麼撩你來著。現在一想好頭疼啊~~~」她可憐巴巴地跪在床上仰著頭,等著他拿主意。
「所以你就等著我了?」
「當然啊,你是我男人,你不搞定誰搞定。」
撒嬌擔當就是撒嬌擔當,一句話戳到了齊子默的滿足點,心甘情願地賣命。
「我在想。」實話實說,才是增加安全感的捷徑。
「你想過?」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驚喜,「你還想過什麼?」
誰說女人都是貪心的生物呢,自己的這個小女朋友知足地讓人心疼,齊子默揉揉她的腦袋,輕柔說:「比如你學中文是個很明智的選擇,這樣方便了交流。家裡的老人可不太願意學習韓語。」
「哦,暴露了吧!」
「原來你很早之前就在打我主意,太過分了,把我當小魚釣。」林允兒抱住他的腰,不讓其迴避問題。
「你想多了,你別亂動。」齊子默無奈地把她往上提到了自己的腹部。
後知後覺的林允兒大方地瞟了兩眼自己剛才剮蹭的部位,賊笑出聲:「嘿嘿,不老實哦,我還以為你就早上才會有反應了。」
齊子默明顯對口頭上交流這些事有些放不開,佯裝走到一旁收拾著茶几上那孤零零的一本書籍。
「好啦,下去教我游泳吧,我明天要去水樂園拍綜藝。」
見好就收,善解人意的林允兒可不想齊子默太快成為善解人衣的老司機。
「外面在下雨。」
「下雨再好不過了,意境美顛兒美顛兒的。」
齊子默不情願地被拉著下了樓梯,「你發燒了才知道什麼叫美顛兒。」
「那你就做好明天在床上陪我賴一天的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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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知道你在想就行,我等得起。」---林允兒
從近期相處狀況她清楚意識到,由於各自的顧慮,時而發生大摩擦的戰爭在雙方收斂中悄無聲息地結束了,持久的冷戰接踵而來。沒有速戰速決的冷血粗暴,些許輕鬆的同時,日久生變的擔憂也越來越深。
讓人無奈的是,等不起也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