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國北部烈國接壤地【菲特鎮】
「呀!客人,您身上有血,建議您趕快看醫生!」
周圍看見殊羅都是躲得遠遠的,有的人在旁邊嘀咕,有的人嚇得躲到很遠,有的人甚至低聲議論以為是逃亡罪犯,有位姑娘卻好心建議道,絲毫沒有顧及。
她是攤販的女兒,年齡22歲左右,雖然穿著樸素簡陋,但面似桃花聲如銀鈴,一臉擔憂的看著正在喝酒的精壯男子,手上迅速拿來醫療紗布遞了上去。
「噢?不礙事!只是流了一點血而已!多謝姑娘!」
說話的男子正是殊羅,身後背著一把用黑布纏繞的武器,刀柄也刻意用白布掩飾,椅子上不斷掉落血液,桌子附近的地面也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了!
「可是!您已經流了這麼多血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出人命的!」
這時候殊羅不經意的瞅了瞅地上,這才明白這姑娘為什麼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他生平與人決鬥或切磋上千次,從未受過半點傷痕,由於自己是力星天人,對疼痛的感知並沒有常人那麼敏銳,再加上獲取神器的興奮,早就把星楓祭給他帶來的重創忘得一乾二淨了!
「噢喲!這麼多血!看來真的得包紮了!給!這是10金幣,獎勵你的善良!」
女子雙手托舉接過金幣後欣喜異常,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對著滿手老繭孱弱消瘦的父母喜道。
「這!這!阿爸阿媽,有了這些錢我們就可以去主城找哥哥了!」
「太好了!多謝這位恩人!讓你哥哥別再當兵打仗了!咱們全家從此一起過平常日子!」
殊羅最受不了別人跪拜感謝自己了,索性馬上離開視野,直到對方看不見為止,他知道有人在感激,而自己能成全,這便夠了。
菲特鎮是有名的獵人道具之都,因為周邊金屬礦物豐富,且地理位置敏感,同時接壤與洛國和烈國邊境,是三國的賞金獵人最頻繁出現的地方,所以為了更好的發展,城鎮居民主要以製造賞金道具為生,因此這裡又被命名為【罪惡終結之城】。
「星楓祭果然是個狠角色,若不是我有神器在手,估計現在。。。唉!好可怕的劍客啊!速星果然壓制力星!我服了!」
殊羅一邊感慨,一邊剝開衣服查看傷勢,皮開肉綻,許多地方已經傷及骨骼,果然比想像的要糟糕很多,劍鋒割裂的程度超出自己的預期,平常人若是受到這重的傷,估計早都疼死了。
「原以為休息一兩天就可以恢復,這下看來必須趕緊醫治了。唉!時間有些緊啊!」
他一直都在趕路,沒有時間醫治自己,是因為那項鍊的副作用,現在已經下午5點多了,距離魂祭的時間不足10小時,刀神的原則是絕對不殺無辜之人,可時效一秒秒接近,他心如急焚卻無可奈何。
「按譽瞳說的,要救的人就在那片山丘後面,會是誰呢?」
距離城鎮大概10公里的密林,若不是有明確的方向和距離指引,就算派遣千人搜索,也未必能找到這樣不起眼的隱蔽山丘。
已近傍晚,萬丈黑幕將整個世界染色,星空清晰可見,月朗星稀,天邊沒有一絲烏雲,清風陣陣徐來,茂密蔥鬱的山丘下面,有一片開闊的空地,最中間有一個小帳篷,燈火通明,可圍繞帳篷的居然是將近百名守衛,各個身穿黑色鎧甲,手持長矛,明顯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距離最近有座10米高的塔樓,地形四面通透,周圍儘是密林,非常有利於對方撤離,選在這個地方果然也是煞費苦心!
殊羅單膝彎曲右手伏在大腿面上,眺望著帳篷。
「這麼美妙的夜景,卻要殺人!真是的!唉!」
殊羅突然想起身上還有半壺從若水那裡討來的藥,全憑死馬當活馬醫吧!迅速拆開繃帶往身上胡亂一撒,然後再把自己纏上,拿出胸口裡的懷表,大致的瞅了瞅時間。
「不知有沒有用!就當心裡安慰吧!恩!還有3小時!足夠了!」
殊羅先是給空地四周的密林附近到處安置各種獵人的道具,聽羽尚說,菲特鎮出產的鋼絲最為堅固鋒利,拿它做誘捕韌絲最佳,樹林裡光線昏暗,即便是月光皎潔,對於逃亡的人而言,根本沒有空去觀察,這種韌絲鋒利無比,剛好固定在樹樁上,位於1米的半空,普通人若是疾跑而過,輕則雙腿動脈被瞬間切斷,重則攔腰斬成兩半。
「唉噓!唉噓!多虧羽尚跟我教過誘捕之術!」
殊羅這時從身後拿出袖珍短弩,瞄準距離最近的塔樓觀察手,箭頭抹上了烈性麻藥,一旦沾染,瞬間癱瘓。
他趴在山丘的制高點,對著那個悠閒的觀察手瞄了很久,殊羅臉上不停地在冒汗,手也在抖,口中不斷咽下口水。
「真該死,射擊是我最弱的一項!」
「咻咻咻!」
「。。。。」
三箭齊發,居然全部射偏,不僅沒有命中人,甚至連塔樓都沒射中,還好是袖珍弩,箭聲極小,猶如微風拂過青草一般,所以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此時,名滿天下的刀神,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尷尬汗顏。
「哎呀!!還好是我一個人來的,哈哈,不然丟人丟大了!」
重新裝彈,這次他屏住呼吸,認真瞄準,心裡想如果老是射不中,還不如用自己的辦法。
「咻咻咻!」
「咚咚咚!」
正當殊羅握拳慶祝的時候,那人居然站了起來,好像是在舒展筋骨,恰好錯過了唯一射中對方的箭!其他兩箭射在了地板上和木柱上,那個觀察手先是楞了兩秒,看了眼自己前一秒坐的位置上中的箭,表情驚訝變驚恐,驚恐後才緩過神來是入侵者,當他打算拿起桌上的鐵錘敲響警鐘時。
「呀喝!」
殊羅奮力加速奔跑,猛然飛躍半空,山丘距離塔樓足有15米距離,他由上而下墜落,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猶如飛鷹捉兔一般迅捷乾脆。一隻手就將對方頭顱撕扯下來,在塔樓地板上翻了幾個滾,順然站立,這是何等的身手。
「你說你啊?剛才乖乖的坐那,就不用死了嘛!笨!什麼破弩!不玩了!」
靈魂供奉在塔樓上短暫進行,只見項鍊原本發著光,瞬時間暗淡了下去。殊羅大喘了口氣,表情也變得輕鬆了!
殊羅解開斷雲流光的布條,眼睛鎖定了那名軍銜最高的將士,因為他的盔甲比別人的都精良,身後的赤色披風畫著烈國的標誌。
「咻!噗!」
刀神一個箭步沖躍下了塔樓,身法極好的他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響,就像一塊布飄落地面,接下來就是迅影疾刃,使出蠻牛之力將正在帶兵巡邏的首領,由上而下連同鎧甲一刀劈成兩半。
「喝!叮!嘩!呲!噗!」
大量鮮血猶如驟雨一般噴面而來,殊羅的全身都被血漿浸濕,只留下一對怒視的雙眼,野獸一般的兇狠。
「這刀果然好用,這麼輕鬆就劈開精鋼鎧甲?哈哈!」
雖然他面前有百名步兵,可是不論是誰看見如此場景,都會被瞬時嚇破膽,更何況死的人是他們的最高長官,還沒等殊羅大開殺戒,對方早已潰不成軍,整個場面立刻變得混亂不堪,丟盔棄甲,到處逃竄,就像營地里突然冒出一群饑荒已久的老虎一般,屁滾尿流,吵雜紛亂。
「指揮官被殺啦!快逃命啊!」
「一群烏合之眾!哼!真掃興!」
突然,殊羅感覺全身一陣劇痛,猶如烈火炙烤一般難以忍受,心臟猛烈一顫,他眼前一昏,瞬間癱倒在地面。雙眼模糊,下意識的以為身後有人,然而根本沒人。
「該死?這灼疼是怎麼回事!」
殊羅趕緊剝開衣服下的繃帶,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傷口,雙眼豆大。
「這?傷口消失了?太怪異了!若水到底是何方神聖?」
原來被劍鋒割裂的地方都完整的癒合了,就像沒被砍傷一樣,居然連傷疤的痕跡都沒有,殊羅在地上緩了短短几秒,然後朝著帳篷方向快步走去。
「啊!樹林裡有陷阱!」
「救命啊!」
「。。。。」
百名士兵無一倖免,有的被鋸斷雙腿,有的被陷阱鋼爪牢牢定死,還有的被韌絲直接腰斬。相同的是他們都在哀嚎,四面八方,痛苦不堪。
殊羅單手持刀,另只手掀開了帳篷的門帘,空無一人。
「該死,人呢!」
難道真是他癱倒的時刻溜走了?刀神極為震怒,他有自己的處理方式。
「說!帳篷里住的人呢?」
「不,不知道!饒命啊!別殺我!」
。。。。。。。。
十幾分鐘後,空地四周儘是身首異處的士兵屍體,因為是敵對國的勢力,殊羅親眼見過青尾蛇屠戮過的城鎮,所以對面前這些生靈絲毫沒有憐憫。
「我我!說!我知道!別殺我行嗎?」
「我也說,我怕死!」
「你們兩個千萬別說,說了也得死!血耀大人不會饒過我們的!」
在最後十名倖存者中,有3人嚇破了膽,看著眼前的刀客無情殘忍的將一名又一名士兵砍頭倒地,就像是死神降臨一般,又如野獸肢解獵物的身體,馬上就要輪到自己,每一次揮刀就是一次靈魂的重擊。
他越來越逼近,越來越近,下一個就是自己了,怎麼辦,說了還能活!說出來,說出來還能活,這樣的內心對話,煎熬糾結拷打著他們。
「誰先說誰就能活!而且我還可以治癒你們的傷!言出必行!」
殊羅壓低聲音對著面前三個驚恐的侍衛,這時候才發現他們的衣服與士兵的略有不同,左袖上有紅色的蛇形標示。
「這位大人,我們三個是看守那位姑娘的貼身侍衛,其他士兵都不知道她的事情。」
「噢?那姑娘是什麼人?為何要看守?」
殊羅似乎聽到了有用的訊息,緩緩收起了刀,擦著血漬,泰然坐在地上,悠閒的清潔著身上的污漬。
「別停啊!接著說!知道什麼全說出來!」
天亮了,殊羅在帳篷中睡醒,雙眼睜開時,三名侍衛還被捆在門口的樹樁上,一臉疲態,刀神扔給他們一包食物,鬆開了捆綁。
「這是獎勵!你們的腿傷已經完全好了!吃完這些東西,就都滾吧!」
三人痴呆的彼此看著對方,不敢相信自己能逃離死亡的噩夢,於是瘋狂的啃食著眼前的食物。
「聽過夜魔毒汁嗎?」
殊羅看三人吃的差不多了,故意說給他們聽的,其中有一個侍衛見多識廣,於是開口了。
「我知道!生長在紫霧山裡的一種奇特毒草,每當太陽完全下山,夜晚來臨時,便會散發出劇烈毒汁,據說沾染到的人會被瞬間凝固血液,立即死亡。大人,你問這個做什麼?」
殊羅一臉壞笑,悠悠的道來,背過身去朝著離開的方向行走,邊走邊說,一隻手單舉過頂,示意道別。
「喏!你們剛吃的就是!太陽下山前,去菲特鎮警衛隊找叫譽博的人,他會給你們解藥,當然咯,前提是你們提供的是真消息。」
刀神快步朝著某個方向移動著,他進入了密林,從那三人口中得知,帶走那姑娘的人是個同樣也是使用太刀的高手,殊羅興奮的笑了出來,因為他生平最喜歡決鬥。
他突然想起【血耀】這個名字!遁入沉思!消失在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