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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麒是終究沒有搶救過來,病房裡傳來沈麟的哭聲,聶雲深沒有進去,感到手心逐漸發涼。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裴之晟握著她的手漸漸加緊,她才回過神來,「問下張警官,我們能不能去那個地址再看看。」
幾個警察對他們的要求有些不解,還是帶他們去了。
是間很舊的小公寓。
果真房間裡都被翻得亂七八糟。
看出了聶雲深的疑惑,一起陪同來的張警官開口,「我們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東西本就不多,能毀成這樣他們是在找什麼東西。」
按照沈麟的說法,沈麒應該是是傅雲涵身邊的人,並且拿到了一些很重要的證據。當時對外宣稱是郵輪上的服務生劫財殺人現在看來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是來晚了麼,被他們搶先了。
「你們隨便看下,我正好有個電話,我去樓下等你們。」
兩人較為仔細地搜索了一番,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
這時天色已經都暗透了,房間裡昏暗昏暗的
「東西應該被他們拿走了…氣人。」聶雲深心有不甘,忍不住跺了跺腳。
「7411,如果指的是信箱呢。」裴之晟蹲下在被翻倒的茶几處撿起一把不起眼的銅黃色小鑰匙。
兩人來到電梯隔壁的拐角處,是一格一格的郵箱。
如果藏到這個地方,倒是真叫人有些意想不到。
裴之晟拿出鑰匙打開了7411的信箱,裡面堆滿了廣告紙和信。聶雲深迅速將裡面的東西裝進包里,轉身低語,「我們走吧。」
張警官還在外頭等著,見兩人出來,扔了菸頭,「沈麒的事情我們還會繼續調查,你們如果之後有想起來什麼事情可以隨時跟我們聯絡。」
「張警官,大約半個月前,女星陸絮絮的意外事件你有聽說麼?」聶雲深調轉話題。
「哦,那個案子已經了結了。」
「肇事者找到了?」聶雲深不免驚訝,別說電視了,連八卦雜誌似乎都沒有關於這件車禍的後續報道,眾媒體就跟協商好了一樣集體封口。
「對,司機沒出桐城就被抓住了,不過最後司機家屬與死者家屬達成協議私了了。」
「可肇事者撞人逃逸,已經構成犯罪了,怎麼可以私了?」
「明星表面上風光,聽說老家挺困難的,父母得了挺重的病早就沒了收入…既然肇事者家屬積極賠償,他們也有各自的難處吧…當然肇事者坐牢肯定是要的…只不過可能會減點刑。說到這個陸絮絮也是巧了,跟沈家兩兄弟來自一個地方…那個村確實苦了點,前些年聽說…」
竟然是那裡。
張警官的隨口一說現在讓聶雲深有些坐立不安,沒想到陸絮絮竟然與沈麒、沈麟來自一個地方,那個受污染的村子…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記憶中,陸絮絮以前提過她十六七歲就到了桐城打工,算是早早離了家鄉,也就躲過了那場災難。那個照片中的孩子呢?
「有沒有可能可以查到那個村子所有村民的資料,包括近三十年內出生的人。」她一緊張就忍不住咬著嘴唇,重重的。
裴之晟像安撫孩子似的讓她鬆口,「明早我陪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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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雲深一整夜都沒睡好,她的心裡有個答案繼續突破口,翻騰了半宿,連帶著淺眠的裴之晟也睡眠不足。
這個離靈城五個多小時車程的小村子果然如今一片蕭條。
世代守著這裡只剩下一些老人了,年輕的那代應該都是去了他鄉。
在兩個村民的指路下,他們到了村子的檔案室。
進門的聲響讓無所事事的管理員抬了抬眼皮。
裴之晟將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
管理員拿起信封眯眼看了看裡面,咧嘴站起向門口走去。
約莫半個小時候,兩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聶雲深叫住了還在抽菸的管理員,「麻煩問下,你們村裡有家姓肖的,和陸家是親戚?」
「老肖的老婆是老陸的妹妹,兩家親著呢…不過老肖老婆的肚子不行,早年抱養了一個小子,據說現在挺有出息的,在大城市混著呢…不過老陸家就慘了,女兒剛死了…兩個孩子好像小時候感情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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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車,聶雲深緩緩閉目,肖然一直都在幫她,從她第一天踏入【傅雅】開始。
這樣一個人堂而皇之地被安插在她身邊卻渾然不知。
再多的準備,再多的自我安慰,都消不掉刀尖刺破胸膛時的鬱結。那張照片如果是肖然小時候,同樣背景的照片…就算再不可能,原來這才是事實。
「白寧有沒有弟弟?」她阻止了裴之晟想發動車的動作,「你告訴我,白寧是不是有個弟弟…是肖然,就是那個一直在我身邊的肖然!」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身體開始隱隱戰慄著,「白中恆的兒子居然就在我身邊,他知道我所有的底,所有的籌碼…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裴之晟…你這次是不是又知道了!還是你原本就知道!裴之晟你說話!」
「裴之晟,你混蛋。」這六個字被她說得字字帶恨,他看到她咬牙切齒的模樣。
她抬手打在他胸口處,力氣不小,他受了一拳,抬手覆上她的手。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裴之晟自己都還在消化這個事實,他知道聶雲深現在的心情一定非常震驚,這些新發現只是讓事情變得更為迷霧團團。
聶雲深垂下了眼帘,半晌過後,這才輕聲說道:謝謝你至少這次沒有瞞著我。白中恆到這個年紀了突然會有這麼多的動作…因為他有一個兒子。就像王強,拼死了還想給兒子留條路。兜了這麼大圈……突然覺得傅*好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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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裡沉默了半刻,他們驅車趕回靈城。
聶雲深第二天需要回去工作,而他也需要趕回桐城。
水溫很高,玻璃淋浴房裡里霧氣騰騰。
被熱水沖刷著,聶雲深臉上和身上也慢慢染上了紅粉,柔順的黑色長髮水藻一樣粘在她光潔的身軀上。裴之晟輕抿著嘴角,沉默地替她沖淨了身上泡沫,輕柔地給她擦了擦那頭濕發,然後用浴巾把人裹了裹,就這樣打橫抱出了浴室。
她從下車後就一直半睡半醒的,任由他抱著,不想吃飯,也不說話。他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這才自己繞到睡的另一邊躺下了,忍不住翻過身去伸手將她擁到了懷裡。
身側男人的呼吸似乎漸漸變得舒緩平穩,應該是睡著了,他也累了。可聶雲深慢慢地睜眼,她醒了。很想再睡去,可大腦偏就有些不受控制,翻來覆去地回憶這兩年所有的細節。
現在,她基本上已能確定了四件事情。沈穎致一開始找上她必定是和白中恆聯的手;第二,如果真是白中恆把她從牢裡弄出來,那麼他必定也能這樣控制韓楨;第三,白中恆要讓肖然上位,必定是要犧牲掉傅雲涵;第四,陸續續死前想給韓楨的照片是就是小時候的肖然,現在看來是為了可以讓韓楨可以擺脫白中恆的控制,因為如果現在把肖然的事情公布出來…傅家必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很好,她想,也許肖然就是最後的突破點。
第二天一早,裴之晟是被咚的一聲巨響驚醒的。
床上並沒有聶雲深的身影,他愣了下,正要探過身往那側的地下去看,就見她已迷迷糊糊地從地上坐起了身。嘴裡哼哼唧唧的,眼睛都沒睜開,一隻手攀住了床沿,緊接著她的一隻腳也搭了上來,竟是想這樣爬床來。
裴之晟半撐著身子,愣愣地看她,終忍不住失笑出聲。
聶雲深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一副被驚得傻住了模樣,就這樣半吊在床上,呆滯了片刻後才終於反應了過來,難掩慌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的目光落在他赤luo的上半身上微微愣了一下,臉頰上卻是忍不住紅了,有些賭氣地盯著雪白的被單。
「肖然應該不會想傷害你。」
「對對對,你們都不會傷我,因為我有這顆屬於白寧的心臟!肖然不會,白中恆也不會。」
他知道她憋了一晚上的氣,伸手去輕拍她的臉龐,道:她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她知道他,坦然他的過往,而不像她,總是刻意去迴避。
「我好嫉妒。」
她深深的呼氣吸氣,胸脯起伏得厲害,良久之後把頭輕輕地抵向他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道:
「我只是好嫉妒她。」
他半晌沉默,沒有答覆她,張手托住她的臉龐,令她抬起頭來,然後低下去覆上她的唇瓣。
「深深,我想你。」
她身體微微顫了一下,輕輕地張開了齒關,放他的舌尖入內。
這是這兩日他第一次吻她。
她也很想他。很想,很想。
再等等,再等等,我們都會有出路,裴之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