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枚火球划過漆黑的夜空,狠狠擊在一隻食屍鬼身上。
火球爆裂,大團火焰席捲開來,周圍的骷髏兵在劇烈的爆炸中四分五裂,原地出現一個直徑數米的焦黑圓圈。
食屍鬼吼叫著,全身烈火熊熊,在喪屍群中盲目的左衝右突,如同一根醒目的火柱照亮四周。
「左邊,放!」
數十名冒險者和守備隊員組成的弓箭隊向城下傾瀉著箭雨,鋒銳的箭矢將喪屍腐爛的屍體貫穿,卻難以阻擋它們前進的步伐。
五米多高的城牆上下,是一片蠕動的屍海地獄。喪屍群像爬滿西瓜皮的螞蟻般,聚在牆下,以身體壘成階梯供後面的同夥向上爬。
而在城上,守備隊,矮人傭兵和冒險者組成的守軍,死死焊在牆頭,他們揮舞著利劍和斧頭,無情的斬殺著一個又一個冒頭的喪屍。腐爛的頭顱和殘肢斷體掉得滿地都是,地面覆蓋著一層喪屍體內流出的腥臭黏液。
「喝啊!」
一名矮人戰士一斧劈碎兩個喪屍,然而還沒等他回過身,一枝白色的骨箭瞬射而至,從他胸甲的縫隙間貫入。矮人戰士猛的向後一退,仰天倒下。
喪屍群後方的骷髏弓箭手開始猛烈的向半空拋射骨箭,一時漫天皆是白色的骨雨。骷髏箭手的準頭很差,但勝在數量眾多,縱然部分骨箭連自己人也不放過,但也給守軍造成巨大的壓力。
「魔法師趴下,舉盾!」一名重劍冒險者大喝道。
沃爾薩率領的魔法師立刻蹲身躲在箭垛後,同時左近的士兵抽出盾牌防禦箭雨。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裂響,以沉重力道直射而下的骨箭撞上盾面,紛紛折斷破裂。
矮人以焦炭煉鋼法製成的盾牌非常結實,又脆又細的骨箭很難造成有效傷害。就在這時,突見一束綠色的異芒划過半空,撞在牆頭迸裂開來。
隨著一團綠色的毒雲漸漸瀰漫,附近好幾個士兵臉色大變。他們啊啊的捂著喉嚨,臉色漸漸泛起一股詭異的青灰。
「是屍巫,所有人散開!」沃爾薩見狀大叫。
那些全身綴滿華麗金屬飾物的屍巫出動了,它們一步一步緩緩移動著,每一次舉起手裡的魔杖,便有一束綠色的毒霧噴射而出。
毒雲紛紛擊打在牆頭,綿長的城牆上爆開一團又一團綠氣,吸入毒霧的士兵紛紛倒下,只有天生強壯且對魔法有很強免疫力的矮人們不受影響。
「牧師,快叫牧師來!」很快有同伴將中毒的士兵送下城牆,早已等在後方的卡菲爾立刻率醫療隊衝上。
「牧師解毒,其他人包紮傷口!」在她的吩咐下,兩名牧師打扮的女人立刻開始念起解毒的咒語。
見毒霧越來越濃,沃爾薩咬咬牙,對身旁兩名元素魔法師道:「等我攻擊後,立刻用水系的暴雨魔法,明白嗎?」
跟著他一下站起,開始念誦咒文,無數骨箭嗖嗖的從他身側掠過,沃爾薩均視而不見。隨著火元素大量聚集,在他身周開始出現隱隱的紅色。
就在這時,幾枝骨箭突然迎面射來,然而沃爾薩此刻正在聚集魔力的關鍵時刻,根本無法閃避。
千鈞一髮之際,一柄黑劍突的打橫伸來,旋風般在沃爾薩身前一舞,替他檔下所有箭矢。跟著劍的主人克雷斯一步跨上,將幾個爬到沃爾薩面前的骷髏兵擊得粉碎。
雙眼猛的睜開,沃爾薩右手向前一揮:「連珠火球!」
五顆籃球大小的火球在他頭頂匯聚,跟著一個接一個向躲在喪屍群後方的屍巫和骷髏弓箭手射去。隨著一股股火柱沖天而起,爆炸響徹整個戰場。
沃爾薩在魔法師公會的修煉可不是白做的,目前他的魔力至少在7級以上,火系高級魔法的連珠火球威力十足,立刻給屍巫和箭手造成極大傷亡。
趁屍巫的毒雲被打斷,早已準備好的兩名元素法師施展了水系魔法。一場持續數分鐘的豪雨從天而降,傾盆大雨很快將牆頭的毒霧驅散。
「快,把它們趕下去!」
在克雷斯的帶領下,守軍重整陣腳,將剛才趁毒霧瀰漫爬上城牆的喪屍盡數全殲,重又占領陣地。
就在這時,一陣隱隱的隆隆聲傳入眾人耳膜,跟著地面輕輕顫抖起來,就好像有某種東西正在迅速逼近。
突然間,只見喪屍群後方看不見的黑暗裡,地面像皺起來的毯子般,隆起一道長長的斜坡,並很快向城牆推進過來。
沿途的喪屍並不受影響,只是隨著隆起而過的地面搖晃幾下,就重新站穩,好像這詭異的土坡沒有一點殺傷力。
但看到它的沃爾薩臉色立刻就變了,他大叫道:「是死亡波紋,死靈法師出手了!立刻布結界,其他人趴下!」
幾名從冒險者公會支援過來的魔法師同時起身,念動結界咒文。他們都是冒險者公會直屬的精銳,不僅魔力強大,而且心理素質極好,這種混亂的場面普通魔法師根本無法擊中精神,他們卻能迅速聚集魔力。
就在死亡波紋推進到城牆下的一剎,結界終於完成。隨著一組無數符文結成的圖圈浮現在空氣里,死亡波紋撞在其表面。
兩相對衝下,激起的力道狠狠爆開,聚在牆下的大量喪屍骷髏如同風中敗葉般拋飛而起,無數碎骨殘肢雨落般濺往四周。
同時城牆也劇烈的搖晃起來,幾道裂縫在牆面蔓延開,牆頭上很多箭垛都被震塌,上面的人全都腳步不穩的滾倒在地。
有結界保護還能造成這種效果,顯然發出這道死亡波紋的也並非單個死靈法師。城牆雖有破碎,幸好主體並沒有大礙。
「工程隊,跟我來,讓那些亡靈看看我們矮人的力量!」等震動停止後,曼森一聲呼喝,矮人和人類匠人們操起工具便沖了上去。
冒著如雨箭矢,工匠們迅速修補坍塌的箭垛,並用準備好的泥土填塞裂縫,同時為守城的武器補充彈藥。不斷有工匠被射倒,馬上被拖下去療傷,但剩下的人一無所懼,堅定的履行著自己的任務。
這時若有人能在半空就可以看到,以保護洛維爾的城牆為中心,雙方各展其能,不斷上演著攻防的激烈戲碼。
天空中,箭矢如雨,各種魔法拖出閃耀的軌跡,狠狠轟在對方陣營;牆頭上,刀光劍影,鮮血飛濺,人類和亡靈進行著最激烈的搏殺。
牆外,無邊的屍海緩緩向前推進。喪屍,骷髏兵,食屍鬼,骷髏箭手…它們在黑暗中低吼著,蠕動著,就像能淹沒一切的黑色潮水,然而卻被牢牢的阻截在這道不高的外牆下。
而在牆後,空地上火把通明,無數後勤人員來回奔跑著,為城牆上奮戰的士兵送去各種物資。受傷的人被匆匆抬下送到簡易的醫療處,醫師們忙碌的包紮療傷,沒有一刻停歇。工匠們抬起巨大的原木,加固不斷受到衝擊的城牆,不斷有骨箭從牆頭越過射入場中,卻沒有一個人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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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的臨時指揮所內,索爾根據不斷送入的戰報,將代表敵我雙方的小旗插在沙盤上。這東西的好處之一就是他不必親臨第一線,極大的保證了領主大人「深藏於帷幄之中,禦敵於城牆之外」的美好願望。
不過隨著沙盤上代表亡靈的黑色小旗越來越多,索爾還是感到不小的壓力。
死靈法師一開始進攻就是全力以赴的姿態,不計代價,不計傷亡,盡數壓上。各種怪物和手段層出不窮,多虧了矮人修建的城牆,才沒讓海量的喪屍湧入領地。
然而守軍實力再強,畢竟也是活的生物,無法和根本不知疲倦的亡靈相比。此時戰鬥已進行到半夜,疲憊,傷亡,心理壓力等一系列問題逐漸開始困擾他們。
這時帳篷的門帘撩開,一直在外督導物資運輸的潔西卡走了進來。
「情況怎麼樣?」索爾連忙問她道。
潔西卡疲憊的按著額角:「大家鬥志很高,暫時還能抵擋。但如果情況持續下去的話,恐怕就不太妙了。」
索爾沉默了一下:「傷亡呢?」
潔西卡拿過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卡菲爾幹得很出色,傷員很多,但目前為止只有十多個人死亡,而且很多戰士治療後能馬上再投入戰鬥。但隨著牧師的魔力耗盡,光靠藥物就很難維持這個局面了。」
索爾無奈道:「看樣子真的不容樂觀啊。」
潔西卡冷靜的道:「我們還是低估了那些死靈法師,這次攻勢的猛烈程度遠非上次可比。光是那幾十頭食屍鬼,還有屍巫的毒霧就很難應付了,如果不想個辦法的話,最好的情況也只能挺過今晚,但下一次就…」
「什麼!?」索爾瞪大眼睛,雖然已料到情況不妙,但竟然糟到了這種地步。
「慘了慘了,這回事情真的大條了。」他急得在原地團團打轉,突然一下停住,他滿懷希冀的看著潔西卡:「你說,如果我現在騎著辛巴去找艾蕾貝娜求救,有用嗎?」
潔西卡正要答話,帳篷再次撩開,這次是沃爾薩和幾個魔法師走了進來。
「你們怎麼…難道前面?」索爾先是一驚,跟著勃然色變。
沃爾薩無力的擺了擺手:「別瞎猜,防線還好好的。我用了太多大魔法,魔力已經耗盡了,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做冥想,恢復魔力。」
說著幾個魔法師走到帳篷一角,席地坐下,很快進入冥想狀態。
「我們也出去吧,別打攪他們。」潔西卡低聲道。
點點頭,索爾和潔西卡走出帳篷。到了外面,明亮的火光,巨大的聲響,往來奔走的人群,再次讓他深切感受到戰況的緊迫。
看著遠處城牆上不斷晃動的身影,索爾一咬牙:「潔西卡,你立刻安排居民撤到山裡,一旦失守的話,我希望能有儘可能多的人活下來。」
看了他一眼,潔西卡淡淡道:「我已經安排好撤退計劃了,如果出現最壞的情況,鎮裡的居民很快就能逃進那頭母龍的領土,到時候就算惹她發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索爾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竟、竟打算利用艾蕾貝娜當保護傘,你也忒膽大包天了吧?
不過潔西卡畢竟是潔西卡,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替你把一切安排好啊。
就在索爾大發感慨的時候,突然從聲後傳來一陣呼喊:「領主大人。」
一聽這個聲音,索爾和潔西卡同時臉露古怪之色。兩人緩緩轉過頭去,只見一個穿著法師長袍的猥瑣中年男性,正屁顛屁顛的向這邊跑來,幾個學徒樣的小孩氣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後。
希…希奇斯?
壓力,壓力啊。索爾本就充滿煩惱的腦袋,越發疼了起來。
跑到索爾面前,不等他說話,希奇斯已一臉責備的道:「領主大人,您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告訴我?」
索爾對他們父女都完全沒轍,聞言只能敷衍道:「我不想打攪你的研究嘛。畢竟亡靈進攻這種小事,怎麼能跟為領地培養魔法師的偉大事業相比呢?」
「真的?」希奇斯狐疑的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其實領主大人猶豫了很久,才忍痛下了這個決定。」潔西卡也開始幫索爾說胡話。
「我有那麼猶豫嗎?」索爾『驚訝』的看著潔西卡。
「是的,您做決定時,真是非常痛苦呢。」潔西卡強忍住笑,點了點頭。
最後,索爾向希奇斯一攤手:「你也聽見了吧,所以還是趕快回去吧。」
被兩人一搭一唱唬得一愣一愣的,希奇斯像被催眠一樣迷迷糊糊的轉過身。哪知還沒等索爾鬆口氣,他又神色激動的轉回來。
「領主大人,我想通了!」他緊緊握住索爾的手。
感覺一陣無力,索爾虛弱的道:「你想通了什麼?」
「儘管您對我寄予很高的期望,但值此領地危難關頭,我又怎麼能繼續呆在實驗室?」希奇斯慷慨激昂的說出索爾最怕聽到的話:「所以,我決定以自己的魔法貢獻一份力量。」
「可是…」
「您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況且這些學徒們,也需要實戰鍛煉才能成才。領主大人,請好好看著吧,我是如何用強大而又嫻熟的魔法擊退這些亡靈的。」希奇斯以不容置疑的語氣打斷索爾的話,然後堅定的走向城牆。
「哇啊啊,不要啊!」索爾不顧一切的抱住他的雙腿。
別的都好說,他就怕這傢伙一陣無差別狂轟亂炸,要是把城牆給轟個口子,就一切都完了。
「說來說去,您還是不相信我。」希奇斯跺足長嘆:「您好好想想,我在上次和亡靈的戰鬥中,不也起了很大作用嗎?」
索爾默然,上次您老唯一起的作用,就是毀掉了老子兩具魔法人偶,那還靠的是鍊金術呢。至於你的魔法?從來沒人會抱任何期望。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索爾腦中靈光一閃,突的想到一個瘋狂的念頭,不由自主放開了希奇斯。
見索爾放手,希奇斯試探著道:「領主大人,您答應了?」
「希奇斯,你真的想幫忙嗎?」索爾兩眼直勾勾的道。
「那當然。」
「那好。」索爾點了點頭:「但你要照我的吩咐做。」
「你想幹嘛?」潔西卡直覺感到索爾有點不對勁。
索爾湊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潔西卡隨即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你瘋了?如果掉下去的話,你就死定了。」
「顧不了那麼多了,現在情況緊急,有一線希望就值得一試。」跟著索爾有些無奈道:「再說你以為我想啊,只要一用魔法,那傢伙就是個瘋的,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我還是親自跟去保險一點。」
「可是…」潔西卡有些急了:「實在太危險了,還是我替你去吧。」
「不,這裡所有的後勤工作都要靠你才能運作,你絕不能離開。所以最好的人選就是我這個無所事事的領主,哼哼,這次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本領主並非光靠一張嘴,俺也是個爺們兒。」索爾啪啪的拍著胸脯。
見他意決,潔西卡無奈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有什麼不對勁就趕快回來。」
「放心吧,本人福大命大,不會有什麼事的。」索爾自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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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後,索爾走到一旁的空地,先從懷裡掏出一瓶精純劑喝下,然後伸出手上的召喚戒指,喚出辛巴。
這也是索爾只能自己去的原因之一,目前除了他,能騎乘辛巴的就只有潔西卡或卡菲爾這樣的美女。在兩女無法抽身的情況下,他唯有親自上陣了。
果然,他的精神力經過精純劑的強力增幅後,辛巴一現身就乖乖匍匐在他腳下。話說自從得到召喚戒指以來,這扁毛畜生還從沒這麼老實過。
索爾那個心花怒放啊,他試探著揪起一根獅鷲頸上的羽毛,用力一扯,然後兔子一樣跳到遠處,仔細觀察辛巴的反應。
辛巴疼得哀鳴一聲,卻仍是乖乖趴在地上,顯得溫順無比。
他這才放心的騎了上去,然後對希奇斯招招手:「快過來。」
「做什麼?」希奇斯奇怪的看著獅鷲。
「你不是想用魔法戰鬥嗎?我就讓你狠狠的往那幫亡靈頭上扔。」索爾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片刻,辛巴扇動翅膀,載著兩人沖天而起。
夜風呼嘯,獅鷲很快飛過戰鬥激烈的外牆,來到亡靈大軍的上空。從這裡望下去,無數黑白相雜的喪屍和骷髏擠得密不透風,讓人頭皮發麻。
其實索爾的戰略很簡單,希奇斯有強大的魔力,偶爾還能扔出些破壞力極強的魔法,但控制力奇差卻是致命的弱點。
既然這樣,乾脆把攻擊點放到敵方中間,那麼無論他的魔法怎麼暴走,遭殃的都是亡靈們了。
在這個理念的指導下,索爾以辛巴載著兩人突入敵陣。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欠缺考慮的冒險之舉,如果掉了去的話,恐怕連渣都剩不下來。但作戰成功的話,對敵人的殺傷也是巨大的。
所以接下來,就要看希奇斯怎麼發揮了。
「你能用出來的最強的攻擊魔法是什麼?」索爾回頭道。
此刻希奇斯也明白了索爾想做什麼,他聞言興奮道:「末日審判。」
「審你個頭,次一級的。」索爾翻了翻眼睛。
「流星火雨。」希奇斯已開始摩拳擦掌了。
估算了一下範圍,如果飛到喪屍群的正中心,亂飛的火球應該不會波及到小鎮。暗道要來就來個狠的,索爾點點頭:「干吧。」
拍了一下辛巴的脖子,獅鷲會意的載著兩人飛到敵陣正中。由於天色黑暗,加上雙方正打得如火如荼,居然沒人發現天上的兩人。
待獅鷲在半空停定後,希奇斯開始默默準備魔法。不得不說,首席鍊金術士的底子就是雄厚,他的魔力真不是蓋的,隨著魔法元素越聚越多,連索爾都能感覺到背後的隱隱灼熱。
片刻,閉目凝神的希奇斯雙眼一睜,陡然發出一聲怪叫:「流星火雨!」
轟隆…
漆黑的夜空隱隱傳來一陣雷鳴的悶響,突然間就聽一聲呼嘯,一顆巨大的火球拖拽著長長的尾焰從天空筆直射下,狠狠砸入下方的喪屍群中。
轟!霎時一股火柱沖天而起,在半空形成一朵鮮紅的蘑菇雲,強烈的火光將周遭映得一派大亮。在爆炸形成的衝擊波帶動下,火焰如同一堵環形的牆般緩緩擴散,附近上百個喪屍霎時灰飛煙滅,幾隻食屍鬼變成燃燒的火柱。
這只是第一發,但恐怖的威力已將索爾驚得目瞪口呆。難怪希奇斯會這麼自信,在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強力的魔法幾乎就和導彈無異。
突如其來的爆炸也震撼了城牆上的洛維爾守軍,戰士們驚愕的看著尚未消散的火柱,全身被照得一片通紅。魔法師們更是面面相覷,紛紛用眼神詢問對方,這麼可怕的魔法究竟是誰扔的。
緊跟著,第二聲,第三聲…接二連三的火球從天而降,亂七八糟的砸向地面。霎時間,就如同另一個世界的集束轟炸,一團團火焰膨脹,鼓起,貪婪的吞噬著周遭的一切。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隱於後方指揮的死靈法師們驚恐萬狀,他們呆呆看著自己的亡靈大軍被火焰吞滅,一時間卻毫無應對的辦法。
事實上,在這個世界,魔法在戰爭中的作用並沒有想像中大。試想在動則幾萬人的戰場上,一場流星火雨又能殺多少人?就像現代的戰爭,哪次不是伴隨著炮火鋪天蓋地的轟炸,但最後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士兵。
在摩季那大陸,情況也是一樣,魔法師充其量只能起到輔助作用,況且高等級的魔法也非人人都會。
但今晚的情況則有些特殊,首先亡靈最怕的就是火,再則因為洛維爾特殊的地型,數量龐大的喪屍在大不的空間擠成一片,所以每一顆從天而降的火球,都能殺傷眾多的亡靈。
當恐怖的流星火雨結束時,下方的戰場已完全變了模樣。本來密集的喪屍群中,出現大片焦黑的空白,這次轟擊下,不知有多少亡靈「死於非命」。
見戰果如此顯著,半空的索爾興奮得不住捶打辛巴的腦袋,可憐的獅鷲無法反抗,只能呱呱大叫著,竭力穩住身體。
「快,再來一次。」他回頭對希奇斯道。照這麼轟下去,再來個三五次就能把敵人給清潔溜溜了。
哪知希奇斯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我已經沒魔力啦。」
「什麼?」索爾大吃一驚:「這麼快,太沒用了吧?」
自己的能力受到質疑,希奇斯不由大怒:「這是流星火雨好不好?你以為可以像普通火球那樣,想扔多少就扔多少啊,剛剛可是你叫我全力以赴的。」
索爾不禁無言,難怪威力出乎意料的強了。不過目前的戰果已經很理想,也就不必要求太多了,還是趕快在死靈法師發現兩人前回去的好。
想到這裡,他拍拍辛巴的脖子:「快,飛回去。」
哪知本該聽話的辛巴並沒有動,身體反而發出陣陣奇怪的顫抖。
「怎麼了,辛巴,飛啊。」索爾又習慣性的在它頭上拍了一下。
獅鷲緩緩的轉過腦袋,鳥頭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根浮起的青筋。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神,那種目光索爾再熟悉不過。
這、這傢伙好像又失控了…
「呱呱呱呱!」怒聲大叫著,辛巴開始拼命在半空撲騰,似乎要把剛剛被索爾折磨的怒火全部傾瀉。
索爾又驚又疑,怎麼回事,我不是喝了精純劑嗎?為什麼辛巴會突然抓狂?
然而已容不得他多想了,很快死靈法師們就注意到半空的異狀,片刻工夫就有好幾枝骨槍射向辛巴。
辛巴嚇得不住偏擺身體,試圖躲避骨槍,但還是被一枝擦傷了翅膀。於是獅鷲在原地打了一個旋,便帶著背上尖叫的索爾和希奇斯向下墜去。
「羅伯特,你個賣假藥的,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索爾的慘叫傳遍整個戰場。
「嗯?嗯?」同時在遙遠的巴姆克,魔法師公會總部,召喚系導師羅伯特似有所悟的抬起頭…
墜地前用盡全力將翅膀反向一拍,辛巴身體稍微抬升一下,跟著觸及地面,隨即滑出老遠,沿途撞翻數個喪屍。
在慣性的作用下,驚恐的索爾和希奇斯同時被拋了出去。兩個倒霉蛋在半空划過一道長長的弧線,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我的媽呀,這兒是哪裡?」索爾迷迷糊糊的爬起身。
跟著,他的眼睛不住睜大。只見以兩人為中心,無數的喪屍和骷髏,從四面八方緩緩逼近過來。
大滴大滴的冷汗從索爾臉上流下。
「各位,不要這麼看著我嘛,有話好好說…喂,說了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叫了…你娘的,這次代志大條啦!!」
同時在洛維爾那方,因擔心索爾而上到城牆的潔西卡,一臉驚慌的叫道:「領主大人有危險了,快去救他!」
這時眾人已從響徹戰場的怪叫認出了墜地的索爾,就見塔維亞立刻回頭大喝:「騎士們,準備衝鋒,有一位貴族正等著我們拯救。」
同時克雷斯也高舉鐵坨:「守備隊注意,沒什麼好說的,給我救出領主大人!」
「妹夫,你等著,大哥馬上就來啦!」這是列斯塔的大喊。
「戰士們,拿起你們的戰斧,因為下面有個蠢到自投羅網的人類。」艾略特也對矮人傭兵們做著鼓動。
於是在索爾身陷重圍的感召下,所有守軍開始了今晚最大規模的反擊。
在絞索的轉動下,城門外的鐵柵一點點吊起,跟著城門大開,早已蓄勢以待的迪拿爾皇家騎士們,策馬狂沖而出。
堵塞在城門口的喪屍剛剛湧進一點,就被瞬息而至的騎兵沖了個七零八落。200多人馬皆著重鎧的騎兵集體突擊,簡直勢不可擋。他們就像一道鋼鐵的洪流,摧枯拉朽的撞翻所有擋路的喪屍,筆直向敵陣中心殺去。
緊跟著,洛維爾守備隊與矮人們也集體出陣,他們緊跟著騎兵開出的通道,在屍海中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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