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開之日紫花香 第4章 紫虞紅葉寄相思

    清晨的秦家後花園裡，紫虞坐在亭中彈琴。悠悠琴聲翻過高牆似乎要去尋撥弦者的相思之處。可是一陣涼風襲來，卻把琴聲拂了回來。幾雙蝴蝶翻過高牆飛進園中，紫虞看了甚是羨慕。伴著這彈奏的琴聲，紫虞哼起了歌兒。

    「撰琴下樂章，鍛弦上的傷，而蝴蝶聽了卻拍打翅膀輕嘆，嘆縛繭中過往。似花落，似葉黃，似青春的未打磨時光，似風過後未留痕，恰是我對你難忘。」園中那幾雙蝴蝶伴著這歌聲翩翩起舞，雙宿雙飛，與曲中情愁成了鮮明對比。

    「小姐，早膳時間到了，老爺叫我來請小姐到前廳用早膳」，一個丫鬟走進園中來到紫虞對面說道。

    「我沒胃口，你回去告訴阿爹，讓他們自己用膳吧，不用管我」，紫虞將琴弦撫平，望著花叢中飛舞的蝴蝶回道。

    「是，小姐」，丫鬟應諾一聲退了下去。

    「小姐本來身子就剛好，昨晚又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風，還是吃些吧？」馨兒從剛才就一直靜靜站在紫虞身後，雖然小姐不說，但相思之情還是可以從歌聲中聽出來的。

    '想不到小姐剛見顏公子一面就墜入愛河，無法自拔了'，馨兒在心裡感嘆到，殊不知紫虞早就見過顏奎。

    「馨兒，陪我到清水河走走」紫虞起身向外走去，馨兒看著紫虞的背影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顏府中，顏奎與他爹娘正用著早膳。平日他爹顏剛經常在外，很少在家，今日一早剛歸來。

    「奎兒，你昨夜為何夜半三更還在院中吟詩舞劍？」，沈夢往顏奎碗裡夾了些菜，平日顏奎一有煩心事兒便會吟詩舞劍，昨夜外出估計是遇上什麼煩心事兒了。

    「娘，我只是突然來了興趣而已，並沒什麼」，顏奎停下筷子說道。

    「沒事就好」，兒子不願意說，沈夢也不想再追問什麼，她對顏奎太了解了，不想說的誰問他都不會開口。

    「爹此次剿匪還順利吧？」由於江南物產豐富往來的商人很多，但同時也因此引來了不少的盜匪，經常在路上打劫往來的商人，嚇得很多商人都不敢到到這邊經商，為此身為地方官的顏剛為了讓往來的商人放心到這經商，經常帶著士兵假扮成商人引那些盜匪現身剿殺。

    「這次還算順利，就遇到幾個小強盜」，由於顏剛的長期治理，現在沿途的盜匪越來越少，幾乎很難再遇到。

    「我看老爺你以後不要再以身犯險去做這些事了，你好歹也是一方官員，你要出了點事可怎麼辦？我不希望你冒險」，每次顏剛外出沈夢都提心弔膽的，生怕他出事。

    「夫人放心，這天下能傷我的沒幾人，那些小毛賊我根本不放在眼裡」，顏剛也是出於一種責任。因為如果他不做，很多商人就不敢到這收購農民織的布匹和種的農產品。若他不經常治理，沿途的劫匪強盜會更加猖獗。

    「唉，罷了，不過無論遇到什麼事，一定要保全自己」，她知道顏剛一直堅持是出於責任，只不過人都是自私的，誰願意讓自己的夫君在外冒險呢？

    「爹、娘，孩兒吃飽了，我先到後花園習武去了」，顏奎起身給爹娘行禮道。

    「去吧」，顏剛對這兒子很是滿意，不僅精通詩書禮樂，武功也練得很好。

    「孩兒告退」，顏奎轉身走了出去。

    「這孩子肯定是有心事，昨夜聽他吟詩，詩中充滿了愁情，你說奎兒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沈夢望著顏奎遠去的背影說道。

    「哦，這是好事呀，咱們奎兒都不知推了多少門婚事了，我還以為他對男女之事沒興趣呢，想不到如今也動了心」，顏剛聽到夫人這麼說笑著說道。

    紫虞來到清水河，河畔的紅葉林很是好看。望著遠處的河水，紫虞撿起一片墜落的紅葉，取下髮簪，在紅葉上小心翼翼的刻起了字。馨兒站在一旁小心陪著，不敢言語打擾。紫虞邊刻邊想著顏奎救她時的畫面痴痴回味著。她這一時失神卻將手指扎破了，疼得她啊了一聲。

    「小姐你沒事吧」，馨兒看到紫虞扎破手急忙上前想要給她包紮。

    「我沒事，不小心扎了一下而已」，紫虞說完將手指上的血滴在了紅葉之上，使手上的紅葉顯得更加艷紅。紅葉上的字也顯得更加的清晰了。

    「昔日長居深閨處，心如空，心靜如空，怎料昨日情漸濃。今昔姻緣難自定，何為情，為何會有情，不知情亂心，不知郎情，難破命」。

    紫虞走到河畔，小心翼翼地將紅葉放入水中，紅葉隨著水流往下漂去。這片紅葉寄託著她的青澀痴心，也寄託著她的無奈與疑問。她多麼希望紅葉能將此詩送達，讓顏奎看到，可是這幾乎不可能！只能祈禱天卷有情人，莫破痴人夢了。

    顏奎來到後花園練了一會劍，便坐在小湖的涼亭中看著昨夜畫的那幅丹青發呆。衛愚將從前廳取來的茶水遞到了顏奎面前，此時顏奎才回過神，將丹青卷了起來放進懷裡。

    「公子，畫中之人好像那位叫紫虞的姑娘，你不會喜歡上她了吧？」衛愚看到顏奎將畫像捲起收入懷中打趣的說道。

    「再廢話小心我拿你來練劍」，被衛愚戳破心思顏奎竟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只是會偶爾想起她。

    「別別別，我不說便是」，衛愚最怕的就是陪顏奎練劍，每次陪練都會被打得滿地找牙。

    顏奎品著茶不再言語，衛愚則在涼亭邊餵魚。這時候遠處一群魚圍著一片紅葉打轉正往他這個方向漂來。這群魚怎麼像是在保護這片紅葉一般，衛愚好奇的望著那片紅葉。

    「公子，你看，那群魚好有意思，圍著那片紅葉一直打轉」，衛愚指著紅葉的方向說道。

    顏奎向衛愚指的方向，確實有一群魚圍著一片紅葉打轉，這還真是聞所未聞。要是一兩條魚在紅葉旁戲耍還可以理解，這幾十條魚圍著打轉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魚群圍著紅葉朝著顏奎這個方向遊了過來，沒一會就游到了涼亭邊，然後繞著紅葉原地打轉。這讓顏奎很是驚詫，這真是大奇事呀。

    「公子，你看，這紅葉上好像有字耶」，衛愚指著紅葉說道。

    被衛愚這麼一說，顏奎這才細看了一下，果真紅葉上題著字。顏奎一個躍身飛向紅葉，與此同時魚群也被顏奎這一躍身嚇得四散游去，留下那片紅葉隨著細波蕩漾著。顏奎如飛鳥一般，用手指輕輕夾住紅葉後，腳尖輕點在湖面上，然後飛身回了涼亭。

    「公子的輕功真厲害」，衛愚跑到顏奎身邊誇讚到。顏奎並沒有回衛愚什麼話，而是拿著紅葉看了起來。

    「昔日長居深閨處，心如空，心靜如空，怎料昨日情漸濃。今昔姻緣難自定，何為情，為何會有情，不知情亂心，不知郎情，難破命」。看著這紅葉里的詩句，顏奎能感受得到寫此詩的人內心的相思與無奈。

    在水族的冰蓮殿裡，一位身著淺藍色衣服的女子坐著望著下面的幾個人，她披著一席長發，一雙大眼睛襯托著高挺的鼻樑，一張薄唇染著淺淺紅色，然而在這美麗的五官下卻有一張如冰山一般冰冷的臉，幾個人站在她面前戰戰兢兢，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不敢說話。

    她便是水族女帝紅鸞。只要認真看，會發現她與紫虞有些相似。水族的冰蓮殿就在青荷亭的河池之下，由於設有結界，所以凡人看不到。

    「不是讓你們昨夜把公主帶回殿裡嗎？為何不見她的蹤影」，紅鸞就紫虞這一個女兒，已經許久不見她，甚是想念，所以昨夜便叫人去到凡間把她帶回殿裡。可是不知為何卻不見紫虞的蹤影。

    「回女帝，昨夜本來可以將公主接回來，但是就在快成功的時候卻有一人躍身飛過去接住了公主，沒讓她墜入池中。在凡間我們也不能動用法術，不然會讓地族有所察覺，到時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沒能將公主接回來」，沐風將昨夜之事說了一遍。

    沐風是水族掌管水兵的統領，身高九尺，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很多水族的人都曾因為他這張臉而在他手上吃虧，據說他十三歲就能空手擒妖，三十歲就拿下了水族戰神的名號，至今百年來從無敗記，除了女帝紅鸞和幾大長老，沒人可以與他匹敵。

    「罷了，那就過一段時間再將她接回吧，畢竟她現在還是凡人之軀，等她元神完全穩定之時再將她接回也好」，女帝站起來慢慢的走向後殿寢宮。

    當年紅鸞女帝懷著紫虞的時候因為大戰三里澗的水妖而動了胎氣，所以紫虞還沒出生就死在腹中了。所幸元神還在，但及其不穩定，於是紅鸞便將她的元神用混天鏡收起來，讓她投身到凡間休養。如今她的元神已經基本趨於穩定，所以紅鸞女帝打算將她接回來給她開竅。只有開竅後她的水族體質和神力才會被開發出來。

    正是因為紫虞是水族公主，那片紅葉又恰好有她的血滴在上面，所以魚群才會繞著紅葉打轉保護。同時血滴中也留有她渴望此葉被顏奎看到的心愿，所以魚群才將紅葉帶到顏奎坐的涼亭停下來。

    顏奎在後院拿著那片紅葉邊正看得出神時，顏剛走了過來。

    「奎兒」，顏剛走到顏奎身邊叫道。

    「爹」，他急忙將紅葉塞進懷裡。

    「想什麼那麼出神呢」，顏剛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從剛才的情況看，顏剛可以肯定顏奎已經有心怡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有如此魅力，竟能讓自己這個拒了無數樁婚事的兒子動了情。

    「哦，沒什麼，在想一些瑣事」，顏奎整理了一下衣著說道。

    「沒事便好，此物送予你」，看顏奎不想說顏剛也就不再多問了，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遞了過去。

    「裡面是何物？」，顏奎接過來把玩著。

    「自己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此物是顏剛此次路經陰山從一位柴夫那得來的。

    當時柴夫在陰山打柴，遇到幾頭飢餓的狼，柴夫急忙往樹上爬，不料卻被其中那頭最壯健的狼王一躍咬住了腳將他拉了下來。剛好此時顏剛一行人就在附近休息，聽到柴夫呼救顏剛急忙尋聲奔了過去，及時將柴夫從狼群口中救下。柴夫為了感謝顏剛的救命之恩，邀請顏剛一行人到他家中做客，並將此物贈予顏剛。聽柴夫說，此物是他在陰山打柴時拾到的，裡面的物體會發光，摸起來涼涼的。顏剛一聽覺得是個寶物便再三推辭，可是柴夫還是執意要送，顏剛只好給了柴夫一些銀兩作為報酬。

    顏奎一打開盒子看到裡面放著一把劍，可是此劍卻很小，只有一寸長。劍身散發著淡淡白光，劍柄兩側突出處是一雙翅膀，很是奇特。

    「這世間竟還有做工如此精美又如此小的劍」，顏奎小心的將此劍取出認真觀賞。

    「為父當時看到也頗為震驚，看著像是傳說中的仙家之物」，顏剛後來也多次取出觀賞但每次看到都還是要感慨一番。

    「謝謝父親將此物贈予孩兒，孩兒定會貼身保管」，顏奎小心翼翼的將此劍放入木盒中。

    「我與你母親明日要去京都給舅老爺賀壽，來回估計要月余，這些日子裡如果有什麼事你就和胡先生說，我已經交代他了」顏剛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顏剛本打算帶上顏奎一起去，但想著去了京都魚龍混雜就打消了這一念頭。

    「知道了，父親」顏奎點頭說道。

    「虞兒，爹娘要出遠門一趟，你在家要聽話，不要到處亂跑，不然爹回來一定重重罰你」秦正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商人，這一次攜妻子外出主要是為了給現在身在京都的一位恩人賀壽。本打算將夫人留在家中看著紫虞，但隻身去又顯得不夠尊重恩人，於是只好將紫虞獨自留在家中。

    「爹，我會很乖的，你就放心和我娘去吧」，紫虞此時心裡可是樂開了花了，總算可以自由一段時間了。

    「有什麼事就給仲伯說，我和你爹已經都安排好了」，許嵐還有覺得有些擔心，怕紫虞趁他們不在惹出禍端來。

    以前紫虞的父母有事外出，紫虞的母親從娘家叫來了個表哥幫忙照顧紫虞，不料那斯卻趁紫虞的父母不在經常對紫虞家的丫鬟毛手毛腳，紫虞知道後便命人在她那表舅的飯食中放入瀉藥，然後又在茅廁做了手腳，她表舅吃壞肚子後急忙跑茅廁里，不料剛進去茅廁的地板就塌了下去，她表舅也跟著掉入了糞坑，渾身沾滿糞便，奇臭無比。她表舅覺得此事丟臉，沒兩日便走了。她父母回來知道這事後覺得她不應該這麼對長輩，想要責罰了她，但後面得知事情原委後也就說了她一頓，讓她以後不許亂胡來。從此以後紫虞的父母再也不敢叫別人來幫忙照顧她，都是囑咐家裡的下人幫忙照顧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