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眾人鬧哄哄的起鬨叫好,唯一的兩個抗議聲完全被壓了下去。
直到眾人喧鬧過後,黃順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讓我一人單挑一群,我也認了。規則肯定是大大不利於我嘛。
可讓你的丫鬟做裁判,這怎麼行?任我的詩再好,她昧著良心硬說我輸,我豈不是半分贏的機會都沒有?」
陸吟霜笑的那個燦爛,莞爾道:「你若覺得自己不行,就在這裡低頭認輸,誰也不會逼著你參加呀。」
黃順一下噎了回去,看陸吟霜一副勝券在握的派頭,有心退場,但轉念又一想:不讓她好好得意一把,她的心氣難平,以後還怎麼繼續展開追求?再說不就是喝酒嘛,為了美人,就出一次洋相好了。
黃順喪氣的坐下,擺擺手:「當我什麼都沒說。」
陸琳更是不服,馬上跳出來反對:「憑什麼我就必須跟黃順在一起?在家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呀?」
陸吟霜對黃順客客氣氣,笑意盈盈,可對著陸琳,卻雙手叉腰斥道:「路上你跟他聊得多開心。我是為你好呀,好兄弟,同甘共苦嘛。」
陸琳拒絕道:「不行,我退出!」
「不行,」陸吟霜堅決頂了回去,「你敢出這門試試!」
陸琳一直極寵這個妹妹,還真有些不敢。再一想,自己待會喝多了,她回家也得挨批。所以,肯定到時候會放過自己。畢竟,今兒的主角是黃順。
想通這一點,陸琳勉為其難的坐在黃順一邊,狠狠瞪了黃順一眼,小聲道:「今天我是捨命陪君子了,你可要記得我這個大人情。」
黃順一副十分感動的樣子,悲壯的抱住陸琳,重重的互相拍了拍後背。
黃順突然想起一事,對著對面徐慎喊道:「你剛才不是說要跟我坐一起嗎?別說話當放屁,快過來!哥需要你。」
徐慎嘿嘿笑著:「就當我剛才放了個屁好了。添香姑娘做裁判,你就是文曲星下凡,也贏不了。我酒量淺,就在這裡挺好。」
「沒義氣,偽君子!」黃順恨恨嘟囔了幾句,接受了現實。
分邊完畢,這邊自然就是黃順和陸琳,其他人在一邊。陸吟霜看著彭威他們幾個,眼珠子轉了轉,溫柔的笑著問彭威:「你們四個呢?選擇支持誰?」
彭威被陸吟霜笑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忙遠遠的退開,其他三人立刻效仿。
「我們誰也不支持,只是下人而已,這麼高雅的東西,我們就不參加了。」
陸吟霜笑的像頭奸計得逞的小狐狸,「不行,這裡所有人,除了我,紅袖、添香,都得選邊。」
彭威求救的看著黃順。黃順知道,彭威他們上次大大的露臉,陸吟霜盯上了他們,不讓他們也當眾出醜,絕不會罷休。
「罷了,你們就選吧。」黃順有氣無力的招招手,讓他們選。
出乎黃順意料,四人齊刷刷站到了對面,跟他們站在了一起。頓時,全場鬨笑。
陸吟霜笑的彎了腰,「黃順,看來,你的忠實僕從都不看好你。」
黃順指著彭威,被傷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順哥,不是我們不支持你。可是,這個規則下,你真的沒有一絲的機會贏。我們還要保持清醒,待會要護著爛醉如泥的你回家呢。」
黃順無力的擺擺手:算他們說的有道理就是。只是心理上,還是有小小的痛感。
陸吟霜滿意的點點頭,示意紅袖出題。
紅袖站出來,斂容說道:「第一題:以『畫』為題,作詩。現在開始。」
說完,紅袖就點燃一炷香,開始計時。
那邊的人馬上提筆蘸墨,冥思苦想。
黃順也在拼命動腦筋,只不過,他在做的,卻是拼命從以前夢的記憶里,搜尋有沒有現成的詩作拿來充數。
黃順素來小心,敢最終坐在這裡應戰,就肯定有他的後手。而黃順最大的後手,便是他那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神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邊已經有人開始小心的提筆書寫了,黃順還在滿頭大汗的搜羅著。
黃順有他的打算:反正隨便寫一首出來應付,肯定是輸。只有拿出足以流傳千古,代代吟詠的絕世之作,才能賭添香還存有那麼一絲半毫的公正,判他贏!
「黃順,這邊已經有人寫好交上來了,你什麼時候動筆?」陸吟霜嘲笑一頭大汗的黃順,「不會要交白卷吧?那可就太丟黃家的人,丟荊州的人了呀。」
黃順一直想不出有什麼能夠應景的好詩,心中著急,嘴上卻硬挺:「急什麼,慢工出細活。你們就好好等著吧。」
陸吟霜笑,「好吧,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一炷香結束,還沒上交的,自動判負。」說完,故意搖搖頭,嘆息道:「哎呀,這麼一大罈子酒,醉死也喝不完吶!真替某些人擔心吶。」
見陸吟霜故意擾亂黃順的思路,陸琳看著牙痒痒,卻不好發作。這個時候,他可不敢再得罪妹妹了。待會還指著她良心發現,放自己一馬呢。
那邊敢於參與的都已陸續寫完上交。添香逐一看去,一一品評,選出最佳一首,交給陸吟霜看。
陸吟霜看過,點點頭,表示可以,就拿這首跟黃順的比。
許是黃順的努力感動了某路神明。最後關頭,黃順靈光一閃,終於想出了一首。高興的一聲歡呼,顫抖的雙手拿起筆,激動的心情導致下筆歪歪扭扭。
不過,這並不耽誤黃順把整首詩寫完。雖然字寫的不好看,遠遜黃順平日練字的水平。但沒關係,今天又沒比寫字。
陸吟霜看見,不放過嘲笑黃順的機會:「黃大少爺的字,真能拿出手呀。」
黃順卻一身輕鬆,根本不看陸吟霜,得意的吹著口哨,踮著腳,等待添香的品評。
添香拿過詩作,念了一遍,面露訝色;再念一遍,面色開始凝重;再念一遍,不禁出口驚呼:「好詩!」
陸吟霜狐疑的走過去,拿過來自己看:「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陸吟霜吟哦幾遍,不能置信的抬起頭,失態的定睛看著黃順,怎麼也不能把意境如此優美,刻畫如此到位的詩,與黃順吊兒郎當的形象聯繫在一起。
陸吟霜主僕的失常表現,自然引起所有人注意,徐慎上前,把從陸吟霜手裡掉落在地的詩拿起來,只看一遍,便得意的大聲念了出來。
一首詩念完,頓時引發全場嘖嘖的讚嘆聲。陸琳更是忘情的抱住黃順,又叫又跳,「哈哈,贏了,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