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防備,兩人走的悄無聲息, 當孟香婷又來到小院兒, 早已人去樓空。孟香婷跺跺腳, 很不甘心。前幾天她去找顧惜朝去了,好不容易問到住處,卻被告知顧惜朝退了房子離開了京城。
這和劇情對不上啊!
孟香婷很清楚的記得, 顧惜朝是和傅晚晴成親三日後才離開了京城,可根據打探來的情況, 這個時間顧惜朝還不認識顧晚晴,甚至顧晚晴和鐵手還在談戀愛。孟香婷有些猜疑,她覺得那個白衣公子桃朔白身份有古怪, 可偏偏和赫連春水很熟悉,明顯不是認識一兩日, 而且,誰也說不準劇情開始前, 顧惜朝是否離開過京城, 指不定不久之後又回來了呢?
思來想去, 她決定要弄清楚桃朔白的身份。
孟家只在祖籍尚有些名望, 在京師這等地方實在算不得什麼, 她除了赫連春水,也不認識別人。幸好,她知道李師師,打著表哥的旗號,李師師應該不會將她拒之門外。
孟香婷對李師師的傳聞故事聽了很多,從劇情中看,李師師與皇帝關係匪淺。若說動李師師幫忙,桃朔白的身份肯定查的很快。
另一邊,赫連春水卻是自在。
這趟鏢之所以請了赫連春水押鏢,當然不是簡單的老大人致仕回鄉,關鍵是路途遙遠,怕遭遇山匪。再一個,在朝為官不論貪腐或清廉,總免不得得罪一些人,為防著有人藉機在路上動歹心,這才請鏢師。特意請幾個厲害的高手,便是說明這位老大人很清楚誰會對他動手,擔心鏢師武功不濟抵擋不住。
果然,赫連春水發現一路之上,這家人一直面有憂色,甚少言笑。
赫連春水騎著馬,與桃朔白齊頭並進,前面就是一片山林,他說道:「這位老大人為官還算不錯,雖不是十分清廉,卻肯為百姓做事。不過,他不知因什麼事得罪過傅宗書的一個學生,那人現在已是官居四品,一向有仇必報,恐怕他們就是怕這個人。」
桃朔白閒看著景色,道:「有你赫連小妖押鏢,又有什麼可擔心。」
「那是自然,我的亮銀槍可不是吃素的!」赫連春水朝陳鋒打個手勢,所有人就戒備起來。
神威鏢局的實力不錯,加上赫連春水,埋伏的殺手絲毫沒有造成威脅。
這樣的埋伏一路遭遇過幾波,但都被化解,一行人順利抵達蜀州。
護鏢完成,陳鋒送來酬金,去了神威鏢局在蜀州的分局,而赫連春水和桃朔白就去遊山玩水了。
毀諾城中,息紅淚終於得到情報。
自從覺察到桃朔白已經到了這方小世界,她就開始思索著如何應對。若單打獨鬥,那是不用想,況且,他們二人身份特殊,哪怕她法力修為在身也不能跟對方鬥起來。她又很清楚,只要桃朔白一現身,肯定很快會找到赫連春水,那她還有什麼希望?
既然到了凡間,那就用凡間的手段!
息紅淚原本的武功已經融會貫通,但顯然是不夠用,她能修成得道,那麼創建幾門適合凡人之軀修煉的武功並不難。創建武功需要的是天賦和閱歷,修道之途漫長,她閱覽典籍不知凡幾,便是自己沒有那個慧根和悟性,雜學旁收的,也能融匯出適合原主的武學法門。
息紅淚將毀諾城的女子們重新規整,按資質分批,分別傳授相應的武功,命她們勤學苦練。
同時,她派人去打聽赫連春水的行蹤,如今消息返回,果然在其中看到「桃朔白」三個字。她按捺住情緒,念了幾遍清心咒,這才將下一條消息。
除了關注赫連春水,她還關注著連雲寨,以及——李齡!
李齡手中有逆水寒寶劍,內中藏有一封傅宗書通敵賣國的書信,這把劍將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將一干眾人盡數捲入。如今她要施展手段,少不得拿這把劍做文章。所以,她命人去打聽李齡下落。
根據劇情提示,當年李齡在與遼國對戰中,帶領兩千精兵突襲遼帳,結果精兵全軍覆沒,李齡不知所蹤。後來就傳來李齡歸降了遼國的消息,皇帝震怒,將李齡全家斬殺,並定了李齡通敵賣國的罪名兒。
提及李齡,都說是漢奸,唯有一人不信。
赫連春水之父赫連樂吾與李齡是好友,他不信李齡會做漢奸,但又見不到李齡,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後來有一天,李齡找上門,手中帶著一把逆水寒寶劍,本來要將寶劍贈給赫連樂吾,並託付對方一件事。誰知恰好黃金麟前來,要和赫連樂吾商討處置李齡之事,等赫連樂吾送走黃金麟,李齡已不知所蹤。
赫連樂吾不知李齡所想,但劇情顯示,李齡之後將逆水寒託付給了戚少商。
由此,引開了劇情故事。
息紅淚儘管是按著劇情提示去找人,但也不是那麼好找。
兩三月過去,終於得到回音,有疑似李齡的人出現在邊境。這條消息是從高雞血那兒打聽來的,高雞血雖是做殺人的買賣,但要殺人,首先情報就得好,又因愛慕息紅淚,所以這個情報還是做了友情價賣給她的。
高雞血這個人最重錢,哪怕你欠他一個銅板,他收不回來也會吃不香睡不著。
息紅淚將早就挑好的十個人撒出去,命她們隱藏身份,按照查找李齡,等待進一步指示。
李齡一路小心謹慎,但總會遇到各種危機,幸而他功夫過硬,又有一柄當世寶劍在手,尚算應付得了。
行到連雲山脈一帶,他遭到五惡人伏擊,危難之際突然有兩個年輕人出手相助。一人穿著樸素青袍,容貌俊美,手中兵器是一柄特殊的小斧,他便認出這是神哭小斧顧惜朝。另一人身著盔甲,俊朗灑脫,手中一柄青龍劍,使出的是碧落劍法,顯然是九現神龍戚少商。
擊退了五惡人,三人相約去旗亭酒肆喝酒。
李齡卻是若有所思,突然出言:「戚大寨主,我毀了你的青龍劍,如今就將這把劍贈送給你。請你收下。」
戚少商早就見識到逆水寒劍的鋒銳冰寒,能將他的青龍劍斬斷,何等不俗。戚少商雖喜歡,卻不敢奪人之美,推辭道:「這等寶劍,我如何能收。」
李齡道:「我相信戚大寨主的品性為人,如今有一件事想要託付,與這把劍有關。」
「你既然信我,只管說便是,只要我能做到。」方才一戰,戚少商對此人也頗多欣賞。哪怕不知此人姓名來歷,但身穿鎧甲顯然是抗遼的將士,與連雲寨目的相同,力所能及幫一把又如何。
李齡說道:「請你幫我暫時保管這把劍,七日後,我們在旗亭酒肆相見。若是我不曾赴約,請你去神威鏢局找高風亮,他會告訴你,我要託付給你的事情。」
「好!」戚少商一口答應。
一直遠離幾步站著的顧惜朝聽到這些話,又聽過對李齡的一系列言行舉止的觀察,忽然福至心靈。他意識到,桃朔白讓他來連雲寨等待時機,只怕眼下時機到了!
李齡離開後,戚少商與顧惜朝依舊去了旗亭酒肆。
「高老闆,老規矩,一盤杜鵑醉魚,一壇炮打燈。」戚少商和顧惜朝坐到高處的木亭子裡,順手將逆水寒放在桌邊。
顧惜朝來到連雲寨已經三四個月,因為有桃朔白的牽線,戚少商當天就下山來見他。兩人在原劇中第一次見面十分相投,彼此相互欣賞,可惜顧惜朝另有使命,兩人最終成為仇人。這一回則不同,他們言談投趣,顧惜朝欣賞戚少商的胸懷氣魄,戚少商欣賞顧惜朝的才華。兩人大醉一場,隨後戚少商就將顧惜朝引入山寨,但顧惜朝對於入主山寨沒興趣,並未做連雲寨第九個寨主。
原本戚少商打算不再做大寨主,去毀諾城求息紅淚原諒,娶對方為妻。
當初與桃朔白一談,他想了很多,不可否認他對息紅淚十分虧欠。那時的戚少商負疚感太重,加之的確喜歡息紅淚,看到連雲寨各寨主終於擰成一股繩不再內鬥,就想走。
幾大寨主勸不住,最後戚少商依舊去了碎雲淵。
毀諾城內住的都是被男人傷害過的女子,男子根本不能入內,戚少商也不例外。他在外求見息紅淚,息紅淚根本沒給他任何刁難,也沒顯露什麼未盡的情意,而是直接給了他一封休書!
戚少商當時整個人是懵的,看了好幾遍才確定的確是息紅淚休了他。
他們二人當年有婚約,只因他被請上連雲寨,所以臨到婚期沒能去見息紅淚,辜負了她。本來說好讓她等一年,結果他沒去,又讓她等一年,他又沒去,接著就是第三年、第四年……
息紅淚從失望到傷心,後來痛苦、痛恨,就建立了毀諾城,誓要殺了戚少商雪恥!
戚少商接到休書,自然是不死心,懇請息紅淚再給他一個機會。
息紅淚便說:「機會可以給你,只要你能殺了桃朔白!」
桃朔白?
戚少商一驚,本想問她跟桃朔白有何恩怨,對方卻不再留戀,轉身就走。自此不管他如何傳話,再未能見其一面。
戚少商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桃朔白這個名字在江湖上絕對陌生的很,不說他,便是高雞血也沒聽過,甚至能肯定桃朔白絕對沒在江湖上行走。之前也從沒聽說息紅淚認識這麼一個人,突然之間,息紅淚卻要殺桃朔白?
戚少商最後悟了。
他覺得息紅淚還是不能原諒他,知道桃朔白武功高深,故意提出這個難以完成的條件,以此讓他死心。說是難以完成並非虛言,當初一面之緣,戚少商從對方的劍法中窺探出些許端倪,覺得他是不能勝過桃朔白的。
戚少商為此頗為失落,不知買醉了幾回,還是在顧惜朝到來之後,他才逐漸情緒好轉。
顧惜朝當面就說:「息大娘果然是女中豪傑,敢愛敢恨。你也怨不得她,你讓一個這般深愛你的女子苦等幾年,一再辜負她的痴心,讓她被人恥笑,實在不該。你是個大俠,可著實不是個好的心上人。她那封休書,你收的不冤。」
「顧兄,你還笑話我。」戚少商唯有苦笑,嘆道:「只希望她不要再傷心,能夠尋到真心疼愛呵護她的人。」
殊不知顧惜朝心底羨慕他,能得一人那般痴心牽掛,該是怎樣的溫暖和幸福。
如今兩人熟了,彼此言語談笑,倒像是相識了幾年的朋友。
顧惜朝看了逆水寒劍,說道:「大寨主,你不知那人身份來歷,就收下對方囑託,不怕是個麻煩?」
「人在江湖,豈能沒有麻煩,我若怕麻煩,也做不了漣源債的大當家。」戚少商不以為意,卻知道他擅謀略,心思細敏,相識以來他都將對方是做朋友和軍師,許多事情都聽他的分析。所以他便問:「惜朝,你可看出什麼不妥?」
顧惜朝將逆水寒劍拿在手中,拔劍出鞘,寒氣逼人。儘管是把難得的寶劍,但的確瞧不出什麼異常來,只是……
「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把劍不同尋常。若我預感正確,你這次不是遇上麻煩,而是天大的麻煩。」顧惜朝想到傅宗書謀朝篡位,若這把劍的出現是「時機」,豈會簡單?
那個贈送寶劍的人,又是誰?
當息紅淚得知逆水寒如劇情中一般落到了戚少商手中,微微一笑:「很好,他身邊有個顧惜朝,若不然,我還愁怎麼辦呢。」
李齡也和原劇一樣,落到了傅宗書手中。
九幽魔君依附於傅宗書,手底下抓了不少人煉製藥人,李齡也被餵食了藥物,變成了偶人。偶人就是喪失自我意識,像提線木偶一樣,只會受到施藥者操控。如今的李齡,可謂行屍走肉。
傅宗書見了李齡,問道:「那封密信在哪裡?」
李齡呆滯著雙眼,乖順回答:「在逆水寒劍中。」
「劍呢?」
「在戚少商手裡。」
傅宗書一聽戚少商就皺眉,連雲寨可是個硬骨頭,不好啃啊。
這時有人獻計:「相爺,您可記得顧惜朝?」
「哪個顧惜朝?」傅宗書依稀覺得名字熟悉,忽然想起來:「就是那個考了探花,因出身卑賤,又被除名的顧惜朝?」
「相爺好記性,正是他。他寫了一本書,好像叫什麼《七略》,自負才情,還曾懇求黃大人將此書轉呈相爺。如今他就在連雲寨,還想和戚少商關係不錯,若是相爺發話,這顧惜朝必然感激涕零,不計代價的為相爺辦事。」
傅宗書自然聽明白了,笑道:「若他能辦成此事,許他一個前程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