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藍厥這話,雷鷹有些反應不過來。
「門主,藍厥說他狀態不好。」雷鷹一邊說,一邊給在下方守著的藍七發消息。
顧探眯眯眼,這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雷鷹,藍厥是怎麼說服白煅的?」白煅跟在漢克身邊十幾年了,怎會是說叛變就叛變的。
雷鷹嘿嘿一笑,聽上去有些憨厚。
「門主,你是不知道,那漢克跟白煅都喜歡同一個男人,藍厥就是利用這一點才能近得了白煅的身。你是不知道,為了搞定白煅,藍厥都犧牲色相陪他睡了!門主,這事我也就跟您一個人說過,你可不要去責怪藍厥,對於夫人跟小少爺這事,藍厥心裡一直都很愧疚!」雷鷹大大咧咧的,說話不經大腦,簡單兩三句話就將藍厥怎麼搞定白煅的經過給交代了出來。
顧探聽著,心裡既感動又憤怒。
一個大男人,竟然去給另外一個男人陪睡!虧他還是炎門執事,這事要傳出去,顏面何存?但一想到藍厥做這些事的初衷,他又責怪不起來。「說你呆,這還有個比你更呆的!」
雷鷹摸摸後腦勺,憨笑兩聲,算是認可。
——
*
——
『is』總部在h城市中心,它外表看上去與普通寫字樓無異,當然,它裡面究竟是怎樣的,誰也不知情。
漢克提著白煅退到電梯,見藍厥停下攻擊,他這才一腳踢開白煅,打開電梯門,見電梯停在底樓,他輕呼一口氣,四肢趴在牆壁,身子像壁虎一樣利索的向上攀爬。電梯道狹窄幽暗,下面的電梯隨時都有可能運作,漢克屏住呼吸,儘量讓自己動作更加迅捷些。
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心裡剛想著,下方停止不動的電梯,徐徐向上伸了上來。漢克雙手死死扣著鐵梯,取出背後的槍,對準電梯繩猛射。槍聲在封閉的空間裡上下傳響,站在電梯內的三四人人察覺到動靜,趕緊開門想要逃出去,電梯門開,幾人左腳剛踏出電梯,電梯忽然急速墜落!
「啊!」
電梯急速下墜,只聽見幾道悽厲絕望的叫聲,跟電梯落地的劇烈碰撞聲,四人,盡數斃命。
淡漠收回槍,漢克冷哼一聲,繼續向上攀去。
敲開天台電梯門,漢克爬出電梯道,靠著牆壁一屁股坐了下來,他抽出一支煙來點上,罵了句不長眼,這才悠悠抽菸,也顧不得身上的髒亂。天台背對大廈正面,剛好遮住了顧探他們的視線。這裡,漢克可以得到片刻安全時間。
所有長老都向著白煅,他在『is』已經沒有值得信任的人了,今日,他只能靠自己逃出去!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被他最信任的部下給攪亂了,失策!
休息片刻後,漢克這才起身,彎身從天台上一堆雜貨下掏出一個軍用包,打開,檢查裡面的東西一切完好無損,他嘴角這才勾起一個冷酷的笑意。
「顧探,你鬥不過我的!」
動作帥氣戴上手套,漢克吐掉吊在嘴裡的煙,雙手端起繩索發射器,朝對面那座大樓射去。對面那棟大廈荒蕪了很多年,這下面,也是一片空地,這裡,是最佳逃跑地點!
咻!
繩索飛去,準確插進對方大廈的牆壁之中,
一腳踢在欄杆上,試了試手中的繩索,見一切正常,漢克坐到天台上,雙手緊握拉環,雙腳在欄杆牆壁用力一蹬,高大的身軀吊在繩索上,不動聲色朝對面大廈滑去。
雙腳踢碎玻璃,男人一個鯉魚打挺翻進屋內,細心收好設備。
一個身穿黑色勁衣的女人雙手環胸,單腳倚在一棵孤零零的白樺樹幹上,她的身側,還有一個黑色皮包。女人的雙目,始終緊盯著前方有些荒蕪破敗的大門。
一直沒有動靜的大門忽然有了動靜,只見大門徐徐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高大的,皮膚蠟黃,架著一副超大墨鏡的男人來。男人先是仰頭看了眼天空,眼裡露出幾分迷茫之色,他似乎是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黑衣女人盯著他,微微蹙眉。
男人抬腿,一步步朝女人走來。
「上面要發生戰爭了,你還不走?」走到女人身邊,男人停駐,用標準的俄羅斯語對女人開口。
藍七看著他,眉頭緊鎖。
「小姐,這裡不安全,快跑!」
見藍七不說話,墨鏡男人又補了一句。
藍衣搖搖頭,依舊是沒有其他反應。
「小姐,您聽不懂俄羅斯語嗎?」似是擔心藍七聽不懂,男人又關心問了一句。藍七眯眯眼,銳利如隼的目光一直在男人那張臉上掃視。「你在這裡做什麼?據我所知,這裡早就成了一片廢墟。」藍七開口詢問,道出的話,也是俄羅斯語。
男人先是一愣,接著不好意思摸腦袋憨笑。「我是個流浪畫家,來這裡作畫…」他說著,還有模有樣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幾張畫紙。「這是我以往的作品,最近一直找不到靈感,就想著換個環境看看。」
藍七接過畫紙,隨意看了幾眼,心裡的謹慎微微散了些。漢克是不會作畫的,大概是她多心了。
「你快走吧,這裡不安全。」將畫紙遞還給男人,藍七隨意瞥了眼他的手,這一看,心裡警聲頓向。
男人接過畫紙,轉身就要走,那雙墨鏡下,多出幾絲輕蔑之色。傳說中的白雄,也不過如此!嘴角勾起淺笑,男人抬腿,朝廢墟另一端走去。
「站住!」
忽然,一道冰冷的呵聲在男人身後響起。
男人臉色一變,不過兩秒,又恢復成先前的模樣。「怎麼了?小姐?」轉身,臉色有些蠟黃的男人笑著問道。
藍七沉著臉走到男人身邊,伸手,她一把扯開他臉上的墨鏡。墨鏡下,是一雙迷人的藍眼,比藍寶石更迷人,比湛藍海水更吸人心魂。
「差點就讓你逃了!」丟下黑色墨鏡,藍七冷哼一聲,幸好沒有壞了顧探的大事。
藍色精明的雙眸染上些許迷茫,看著藍七,漢克聲音略微迷茫的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他自認為,自己演技不差。不僅是不差,用精湛一詞來形容他的演技,或許更恰當。
「畫家的手,常年握筆,你的食指跟大手指腹應該長滿繭子,可你並沒有,相反的,你虎口上的繭子,更矚目!」虎口上長滿繭子,那說明,對方並非是個畫家,而是一個常年握槍的男人!這,是所有練過槍的人都知道的。
漢克輕笑兩聲,臉上,第一次對眼前這個黑衣女人露出讚賞之色。
「不愧是白雄,觀察的夠仔細!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漢克冷笑,扔下背後的束縛,男人大腿猛地蹬在白樺樹的樹幹上,一個後翻空,身子已落到三四米開外去了。對上藍七,赤手空拳,他並沒有多少勝算。
藍七眯眼,彎身從黑色皮包里,抽出一把黑色機槍!身形及其纖細的女人抬起機槍,對著前方的男人猛的一聲掃射。
「突!突!突!」
漢克東躲西閃,憑藉自己敏銳的直覺,竟然沒有中招!
藍七蹙眉,隨手扔開機槍,右手一甩,繩鏢插進前方的樹幹中。一陣夾帶著寒風的呼嘯聲從耳邊擦過,漢克猛抬頭,便見藍七手中的繩鏢插進了自己身前不遠處的樹幹中,見狀,漢克微驚,奔走的速度更迅捷。
藍七單腳點地,修長的身軀像利劍飛鏢一般無阻穿梭在空氣之中,帶著呼嘯聲,在半空總旋轉,穩穩落地,女人手裡端握著手槍,槍口直愣愣抵在漢克的腦門上。
漢克眯眯眼,他篤定藍七不敢對他下殺手!
轉身,男人又準備逃跑。
「想逃?」藍七臉色一冷,「沒門!」
看似纖細無力的手指扣動扳機。
咻!
咻!
咻!
砰!砰!砰!
三聲槍響,奔走的漢克身子猛地倒地。
「啊!」單手保住自己的雙腿,漢克痛得在地上打滾哀嚎。
三槍,每一槍都打進了漢克的身體。一槍在左腿膝蓋骨、一槍在右腿腳踝、另一槍,打在漢克的右手手腕正中央!藍七,不愧是僅次於雅蘭,槍法在世界殺手榜上排行第二的人!這女人從不輕易開槍,開槍,就必定要見血!
漢克身上三個血洞,不停地往外冒鮮血。
周遭空氣,頓時瀰漫上一陣血腥味。
淡定嗅著周遭的空氣,藍七冷著臉,在血舞中一點點地朝漢克逼近。
看著冷肅如勾魂使者的女人,男人心裡,靈魂在不受控制下意識的顫抖。「殺了我,你就別想知道蘇希母子的下落!」漢克不說還好,一說,暴走中的女人再一次怒了。
「動蘇希,你找死!」
眼神霎時變得冰冷,兩顆冰冷無情的子彈再次從女人手中的手槍里射出。
砰!
這一槍,打進漢克的左肩膀!
砰!
又一槍,打進漢克的右手掌心。
他的右手手腕上有一個血洞,現在手掌心中央又添了一個血洞!躺在地上,漢克痛的額頭直冒滾滾汗珠。這一刻,他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透過藍七身上的針孔攝像頭,雷鷹跟顧探完完全全將漢克的遭遇看在眼裡。
前者眼皮子狂跳,後者面無表情。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迫切的願望,那就是,從他的嘴裡得到蘇希母子的下落!
「維克多在空中晃的夠久了,該拉上來了。」顧探起身,走回休息室。
雷鷹點頭,這才命人開著直升機將藍七跟那半死不死的漢克載上飛機。
盤旋在空中好幾個小時的戰鬥機,隨著漢克被擒住,終於是撤走了。見到它們散去,一些打包好行李,帶上銀行卡現金準備逃難的人們皆是狂喜歡呼!
「去,派軍隊去給我弄死那些王八蛋!」
h城的政府見炎門完全撤走,這才關著門耀武揚威。
政府發動軍隊對付炎門眾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門主,怎麼辦?」
正在俄羅斯邊界盤旋的雷鷹看著緊繃了許久,神色忽然鬆了些的顧探,擔憂問道。
「啟動自毀裝置,注意,不要傷了自家兄弟。」
顧探這話,說得十分淡定。
雷鷹卻不幹了,「門主,那可是五十三架戰鬥機啊!我勒個奶奶啊,就這麼毀了,你不心疼?」雷鷹亮眼一鼓,顯得很是不樂意。
顧探抬眸看著他,被顧探這麼盯著,剛還雄赳赳氣昂昂的雷鷹頓時就萎了。
「毀!毀了好!毀了好!」剛還滿臉理直氣壯的男人,頓時不要臉的改口了。
顧探無奈搖頭,說雷鷹是個呆子,有時候,他還挺善變的。
「雷鷹,那些東西毀了,無礙;弟兄們沒了,那才心痛!」身外之外,永遠沒有命重要。
漢克可以為了自己,將自己的手足兄弟葬在電梯道裡面,他顧探可不會為了五十幾架戰鬥機,讓自己的兄弟跟政府軍隊對抗。
那,太冒險了!
…
h城的軍隊在邊境搜索了兩個多小時,這才瞧見那些戰鬥機的影子。
炎門那些人走了,他們必定是抓不回來的,將這些戰鬥機帶回去,倒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穫。心裡剛這般竊喜想著,那五十架戰鬥機忽然接連爆炸起來,一陣砰砰砰的巨響,跟那滿天的火光,嚇得所有士兵一愣一愣的。
這…
這一天,h城派去攻打炎門的人,一根毛都沒撈著。
反倒是武警一起,忙著在森林滅火!
那一場大火,整整燒了三天!
那次事件過後,炎門徹底取代了『is』組織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成了世界前十大組織裡面的老三!<!--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