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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楠被氣笑了。
「婆婆是要我掏銀子買下這些銀絲炭?」
淮陽郡主點頭,為自己臨時想出來的主意暗暗得意。
兩千兩銀子呢,正好可以拿來給巧玉置辦嫁妝。
臉上卻還是一副無奈至極的樣子。
「府里賬上銀子本就緊張,我這些日子一直在節省開支,這筆炭火的支出實在超出太多。
既是你做的主,自然該由你承擔這筆錢。」
顧楠為她這套自以為是的理論愣了片刻,心中不由哂笑。
看來淮陽郡主手裡所剩的銀子真是不多了,連這點臉面都不要了。
淮陽郡主接著說:「何況,我只收你兩千兩,又沒有多要你的錢,不過是讓你把損失的銀子補回來罷了,也算你將功贖罪了。」
顧楠心頭浮起一抹怒氣。
打量她真不知道市場行情,將她當傻子忽悠呢?
這些日子陳力一直在外面收炭。
因為天氣熱,炭火的價錢一降再降。
用來燒火做飯的普通灶炭已經降到了三文錢一斤。
市面上最好的銀絲炭也不過二十文一斤,比往年低了許多。
兩千斤銀絲炭最多也就四百兩銀子,淮陽郡主張口就敢要她兩千兩。
顧楠臉色一沉,指著管事婆子一聲冷喝。
「敢糊弄主子,虛報採買價錢,中飽私囊,如花,給我狠狠掌嘴。」
如花在旁邊本來氣到不行,聞言立刻一擼袖子,一手摁住管事婆子的肩膀,一手左右開弓。
啪啪啪的巴掌聲頓時響徹在議事廳里。
如花可不慣人毛病,一邊打一邊罵。
「黑心肝的東西,打量我們家姑娘真不知道外面銀絲炭的價錢呢?
打量郡主是那等不聞世事,連炭火價錢都不知道的傻子呢?
還敢謊稱一兩銀子一斤?知道的說郡主被你糊弄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郡主故意指使你坑我家姑娘的銀子呢。」
淮陽郡主氣得臉色發青。
一個小賤婢都能陰陽怪氣她了?
管事婆子被打得雙頰紅腫,沒等如花打幾下就哭嚎著全都招了。
「奴婢知錯了,銀絲炭是二十文一斤買的,是奴婢豬油蒙了心,一時說禿嚕嘴,說了往年的價錢。
奴婢沒想到郡主竟相信了。」
淮陽郡主臉色鐵青。
賤婢,這是說她傻呢。
「來人,把這個糊弄主子的賤婢給拖下去,立刻杖斃了。」
管事婆子癱軟在地,哭嚎著被人拖下去。
顧楠嘴角勾了勾,暗暗朝如花豎了個大拇指。
如花得意地昂著腦袋又站回到自家姑娘背後。
顧楠似笑非笑看向淮陽郡主。
「婆婆也聽到了,二十文一斤,如果非要讓我買下這兩千斤銀絲炭,我最多只能出四百兩銀子。」
四百兩銀子,打發叫花子呢?
淮陽郡主氣的牙痒痒,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坑顧楠一些銀子貼補給女兒。
沒想到卻被顧楠輕鬆識破。
她陰著臉一言不發。
顧楠起身,輕輕撣了撣衣裙,淡淡一笑。
「既然婆婆看不上這四百兩銀子,銀絲炭就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慢著。」淮陽郡主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四百兩就四百兩。」
總比沒有強。
顧楠勾了勾嘴唇,「好,回頭我讓人將銀絲炭拉走,錢我會直接讓人送到賬房。」
頓了頓,她接著說:「只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這兩千斤銀絲炭已經我買了。
若是回頭下雪了,天氣冷了,婆婆想再將銀絲炭要回去的話,這炭可不一定有了。」
淮陽郡主鄙夷一笑。
「放心,真要冷了,我也不會回去找你要炭。」
顧楠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有管事婆子小聲道:「世子夫人說得這般信誓旦旦,會不會今年冬天真的冷呢?」
淮陽郡主淬了一口,「她又不是神算子,連欽天監都說了是暖冬,天能冷到哪裡去?
別信她的胡言亂語,一天天神神叨叨的,傻子才信她。」
回松雪堂的路上,顧楠交代如花從自己陪嫁的家丁里挑兩個小廝。
「明日一早,讓他們把這兩千斤銀絲炭全都送到顧家去,你交給賬房四百兩銀子,記得讓他寫收條。」
如花點頭記下,又忍不住小聲問:「往年這個時候,都冷得能穿夾襖了。
現在咱們還穿著夏衫呢,姑娘,你真的相信今年冬天會冷嗎?」
顧楠挑眉,「我什麼時候誆過你?」
如花想了想,小腦袋一揚,「也是,姑娘說今年冬天冷,那就肯定會冷。
等到天兒真冷的時候,郡主估計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奴婢就等著看郡主打臉的時候。」
顧楠莞爾。
回到松雪堂,如意從外面進來,遞給顧楠一張紙條。
「姑娘,攝政王派平安送到角門上的。」
紙條上只寫了一個名字:沈知禮。
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呢。
顧楠略一沉吟,不由雙眼一亮。
前國子監祭酒沈知禮老大人。
上次在報國寺,蕭彥說讓皇后娘娘賞顧家一個先生。
沒想到真的安排上了,還是前國子監祭酒沈知禮老大人。
沈老大人擔任國子監祭酒十年,為朝中培養了不少年輕有為的官員。
去年因為生了場重病,便致仕在家,不再入朝。
她之所以知道沈老大人,是因為前世幫著謝瑞請先生的時候,除了周老先生,她也打過沈老大人的主意。
若沈老大人願意去顧氏族學,那將是整個顧氏的榮耀,顧氏子弟之福啊。
顧楠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興匆匆就要回去。
如意拉住她,「姑娘,天馬上就要黑了,天大的事也等明日再去說吧。」
顧楠看了看天,忍不住笑了。
重活一世,性子反而比之前沉不住氣了呢。
翌日一早,顧楠先打發人將銀絲炭送到顧家,隨後她也帶著如意和如花回去了。
當她說出讓顧二叔帶著顧青鴻上門請沈老大人前來坐館時,顧二叔驚得直接從椅子上掉下來。
「誰?前國子監祭酒沈老大人?人家門生遍天下,怎麼可能同意在咱們商戶之家坐館?」
顧三叔嘿嘿一笑,「這可說不好,咱們鴻哥兒都能拜周老先生為師,沈老大人怎麼就不能來咱們家族學坐館了?」
顧二叔瞪了他一眼,「別鬧,說正事呢。」
常氏同樣半信半疑,「咱們家投出去不少拜帖,也都親自登門拜訪了,雖然沒給冷臉子,但也沒有一家張口就答應下來的。」
她覷著顧楠的神色,「沈家那邊.....小姑可看起來很有把握?」
顧楠不好說自己無意間幫了皇后和攝政王的忙,這先生是賞的。
「行不行的,總要上門去試試,說不定沈老先生不看重門第呢。」
常氏一臉發愁,「咱們準備什麼禮好呢?這些日子咱們家為了請先生,可是備了不少厚禮。
也沒請回來一個先生,弄得我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讀書人到底喜好什麼了。」
顧楠微微一笑,「我倒是有一樣好東西可以送到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