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長沙後,秦牧風幾人找了間客棧,住了幾日,亦無什麼大事發生。
關於墓的具體位置,五人也是毫無頭緒,就只得遊山玩水,把鎮子周圍都逛了個遍。
這日吃過晚飯,李伯和竹葉青閒來無事,又待在房間裡下棋,小敏和秦雪一邊一個,在旁觀戰。
「青山不厭三杯酒,長日惟消一局棋啊。」
李伯快活地飲一杯酒,笑呵呵地吟道。
竹葉青哪有閒情聽他吟詩,正繃緊神經,想著下一個子該落在何處。
棋盤上,白子長,黑子拐,白子退,黑子連,白子也連,黑子又刺,這幾下變化精妙異常,黑子把右上角一片黑棋補得滴水不露,但白子也從容地連成一片,攻勢正猛,真是劫劫相連,步步驚心。
兩人正下得起勁,秦牧風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作為一名布局下棋的絕頂高手,秦牧風不屑地輕掃一眼棋盤,已破了李伯的殺招。
無疑,李伯和竹葉青在他眼裡,都還太嫩了點。
世人皆知火麒麟武功之高,卻不知秦牧風算計之深。
秦牧風淺淺含笑,又望向小敏和秦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走,我帶你們倆出去玩。」
說完拉著小敏和秦雪,一溜煙就跑了出來。
夜幕才剛剛落下,街上依舊人來人往,三人在各個小攤上吃著小吃,喝點小酒,吹著涼風,甚是愜意。
秦牧風提議道:「我帶你們去放河燈吧。」
「我還沒吃飽呢,太好吃了。」小敏邊說著邊拿起一個雞翅,享受著美味的小吃。
「哎呀,吃什麼吃,就知道吃。」秦牧風強行拉著二人,已跑到了一條小河旁。
河邊有許多放河燈的戀人,入對出雙,煞是熱鬧。
兩岸上的孩子們,拍手叫絕,跳腳歡呼。年輕男女們都一聲不響,陶醉在燈光河色之中。
燈光照得河水幽幽的發亮,水上跳躍著天空的月亮。
秦牧風望著小敏,輕輕道:「聽人們說,你放下一支燈,許下一個願望,就會馬上實現的。」
「是嗎?」小敏點起一支小小的河燈,遞到他手中,「漂亮嗎?」
秦牧風笑著點頭:「漂亮。看著這燈火,覺得好暖。」
小敏笑道:「傻瓜,這煙火這么小,怎麼會暖呢?」
「因為是你給我的啊。」秦牧風幸福地看著她,視線不忍離開。
小敏微微一笑,合上手掌,許下了一個願望。
秦牧風也學著她,默默地閉上了眼。
兩個河燈慢慢漂遠,載著夢駛向遠方。
「你許的什麼願望?」秦牧風好奇地問。
「想知道嗎?」
「嗯。」
「不告訴你。」小敏俏皮地笑笑,「那你呢?」
「你真的想知道?」
「嗯。」
秦牧風仰頭望天,面含微笑:「我的願望就是,希望你的願望能夠實現。」
東廠大堂內。
一個身影黯然而立,他顯得有些失落。
他殺人無數,卻並非無情之人。
就在剛剛,他親眼看到了義女的屍體。
他本為太監,不能生育,卻收養了三個女童。
他給她們取名為飛燕,喜鵲,千面狐。
他訓練出了她們一身本領,將她們派往江湖各處。
他將她們視作親生女兒,卻不得不為了宏圖大業,將她們置身於危險的江湖。
當他看到慕容飛燕的屍體時,他的心裡也在滴血。
劉純喜細細撥弄著茶蓋,嘆了口氣:「飛燕死了,金絲匕也沒得手,安王也兵敗了。這個秦牧風,果然不好對付啊。」
鄭泰望一眼劉純喜,低聲道:「督主,要不要我去,殺了他。」
劉純喜頭也未抬,冷笑一聲:「就憑你?」
「我……」鄭泰明顯不服,「他不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嗎,他能有三頭六臂不成?」
劉純喜慢慢走下來,拍了拍鄭泰的肩膀:「你殺不了他。這個書呆子,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他比三頭六臂,還要可怕多了。」
千面狐怒道:「義父,那九命貓和飛燕的仇,就不報了?」
劉純喜握緊拳頭,冷冷含笑:「老鼠能活多久,還得看貓的心情。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先暫時留著他們的小命吧。」
鄭泰道:「督主,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劉純喜用絲帕輕拭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笑:「稀音那個老尼姑怎麼樣了?」
鄭泰眉頭一揚:「被關在鎮龍塔內,插翅難飛。」
劉純喜大拍桌子,目光陰森逼人:「好。下一個,武當張清風。」
鄭泰點點頭:「屬下明白。」
劉純喜緩緩抬手,木桌已成碎片:「等本督主吸了各大門派的武功,看火麒麟和上官雪柳還怎麼囂張。」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花千樹和唐婉一路跋涉,終於到了蜀中。
花千樹道:「江湖人都說,上官雪柳孤傲冷漠,不近人情,我看也未必嘛。」
唐婉橫他一眼:「我看你是看人家漂亮,喜歡上人家了吧。」
花千樹忙道:「她這種女子,豈是我能高攀的?」
唐婉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花千樹又道:「對了,上官姑娘怎麼不見了?」
唐婉道:「人家早就走了。她這隻鳳凰,又豈會與我們這些山雞為伍?」
花千樹喃喃道:「唉,看來江湖傳言果然不假。」
又行了一些路,二人終於來到了唐家堡。
這唐家堡不光位置極其隱秘,而且還處處是機關,沒有唐婉的指引,花千樹是斷然進不來的。
在兩個靈位前,唐婉恭敬地上了三柱香,撲通一身跪下,磕了三個頭。
花千樹也迅速跪下,磕了一個響頭,望著身前的靈位,一臉認真道:「伯父伯母,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婉兒的。」
唐婉側過頭看著他,目中儘是感動。
二人處理完一些事,便收拾行裝,準備離開蜀中了。
花千樹伸展雙臂,一身輕鬆:「唉,終於又可以和我二哥他們團聚了。」
唐婉直接戳破他:「我看你是想小敏了吧。」
「我……我是真想我二哥了,我怎麼會對小敏有非分之想呢?」
花千樹雖然心裡不這麼想,但嘴裡依舊這麼說。
唐婉故意取笑他道:「你不會是,喜歡上你二哥了吧?」
「說……說什麼呢,婉兒,你……我……」
唐婉道:「好了,跟你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