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滑雪場和冰湖已經亮起了明亮的探照燈。\\www。qb5.c0m//
李逸風帶領著三組小狩獵隊,從別墅前出發,路過滑雪場和冰湖,進入到山谷林區之內。
王新麥並不喜歡雪,但是顯然狩獵更不是他所喜歡的。狩獵要爬山,要跟上隊伍,還不能很大聲的說話,與其相比,他倒更願意留在滑雪場或者冰湖的篝火帳篷前,反正只要曹成出手,他就不會餓肚子。但提出打賭分組競賽的人是他,他現在也只能一臉苦相的跟在曹成身後,艱難的在齊膝深的雪地里跋涉。
曹成臉上的表情倒是輕鬆了不少,在人少的地方,他反倒可以更放的開一些。
凌鼎億和李逸風並肩而行,他們走在風雪的前端,一邊走一邊有意無意的談論著什麼。
羅鄴和林宛瑜走在隊伍的最後。林宛瑜倒是能跟上隊伍的速度,但羅鄴走的很悠閒,完全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絲毫沒有搶奪獵物的緊迫感,林宛瑜也只能放慢腳步,一言不發的跟在羅鄴身邊。
在經過冰湖時,狩獵隊伍稍作停留。
幾十堆熊熊燃燒的篝火將整個冰湖全都映紅了。每一處火堆前都扎著幾個露營帳篷,每一個帳篷都足夠容納八個人。
李逸風挑選了一個靠近山谷邊緣的帳篷,「這樣我們出了狩獵場就能烤制獵物了,前提是,我們每組都能打到獵物。」他將一根原松木丟進篝火中,火焰發出輕微的鳴響,貪婪的向上舔著火舌。
王新麥一屁股坐到帆布摺疊椅上,擦了擦額角滲下的汗水。還沒等進山,他的體力就已經捉襟見肘了。
李逸風笑著說道:「麥子,你穿的太多了,光身上的衣服恐怕就有十公斤重,進山後幾乎沒有路可以走,你肯定要拖曹成的後腿的。」
曹成看了看王新麥,「不行你就留在這裡看帳篷吧。」
王新麥頓時惱怒起來,「帳篷又不會跑,羅兄和林小姐才是走在隊伍最後面的人,怎麼成了我拖後腿了?大不了我脫掉幾件累贅的衣服就是了。」
在幾個人說笑的同時,羅鄴一個人走到帳篷的側面,低著頭,用腳踢著雪。
林宛瑜雙臂交叉在胸前,「是不是後悔用刀子來打獵了?」
羅鄴繼續踢著雪,頭也不抬的回答說:「最應該後悔的是你吧?」
林宛瑜半是惱怒,半是放棄的嘆了口氣。「一頓不吃也沒什麼,畢竟我們是一個整體,我不想……跟你分開。」
羅鄴突然停住了腳上的動作,他看到幾根被故意掩埋起來的紅藍導線。怪不得這片雪地這麼不自然,原來是……羅鄴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幾乎每個帳篷旁都有雪地被翻新的痕跡,尤其是冰湖中央那個幾乎能同時容納上百人的大帳篷,周圍全是這種痕跡。
同時,羅鄴注意到派對卡車並沒有離開,那三個工人正在面色凝重的四處張望——
林宛瑜見羅鄴沒有理睬她,忍不住有些生氣。「喂,你到底在沒在聽啊?」
羅鄴不動聲色的用腳將導線重新掩埋,一臉嚴肅的對林宛瑜說道:「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林宛瑜頗為奇怪的問道。
「一直跟著我。」
「我可不就是一直跟著你嗎?」林宛瑜咬住了嘴唇。
不遠處,王新麥已經換好了衣服,李逸風招呼他們出發。
羅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搖了搖她,壓低了聲音說:「萬一走散了,就找個避風的地方等我,千萬別在沒有我的情況下,獨自回篝火營地。」
林宛瑜心中湧現出許多疑問,以至於她不知道應該先問哪一個好。她只是困惑的望著羅鄴。
羅鄴沒有解釋,只是用不容置疑的強調說道:「把我的話重複一遍。」
林宛瑜下意識的潤了下嘴唇,「我一直跟著你,萬一走散了,我絕不獨自回篝火營地。」
遠處,李逸風等人在大聲的催促。
羅鄴仍舊拉住林宛瑜的胳膊,糾正說:「也不能跟他們一起回,你必須等我。」
「你好奇怪啊,出什麼事情了嗎?」
「答應我!」
林宛瑜從來沒見過羅鄴如此認真的表情,她吸了一口冷氣,緩緩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很好。」羅鄴臉上露出了輕鬆的微笑,「走吧,狩獵開始了。」說著,就轉身朝李逸風走去。
林宛瑜雖然不知道與羅鄴的交談內容究竟意味著什麼,但發現自己能讓羅鄴微笑起來還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至於走散這種事,她根本就不去考慮。
李逸風的口袋裡裝有gps定位針,每走過十米的樹林,他就將圖釘大小的閃著紅光的定位針甩到樹幹上,順著定位針走,想迷路都難。
而且,林宛瑜這身衝鋒衣里也有定位裝置,可以直接顯示在李逸風的手持設備中。有如此尖端的定位設備保駕護航,她真不明白羅鄴究竟在擔心什麼——或許他只是在為無法吃晚飯而找藉口?不,他可不是那樣的人。
狩獵隊伍越走越遠,逐漸深入到山林深處。
夜晚不是狩獵的最佳時機,再加上無休無止的風雪,絕大多數動物都已經隱藏了起來,無形中給狩獵增加了難度。
李逸風倒是不怎麼擔心,他對南山森林的地形非常熟悉,胸有成竹的走在最前方。
凌鼎億就在他的旁邊,也沒有表現的很吃力。他被下派到最偏遠的基層鍛煉,走的是比南山還要險峻的山路,走了半個小時,他竟然連大氣都不帶喘的。
而夾在隊伍里的王新麥和林宛瑜則有些吃不消了。平常爬半個小時的山路體力還勉強可以應付,但在這種黑咕隆咚的大雪天頂風前行,身上的每個關節都開始發酸了。
王新麥咬牙堅持著,爭取不被其他人看扁。
林宛瑜中午沒吃多少東西,一塊烤肉只吃了幾小口就進了羅鄴的肚子,現在胃咕咕亂叫,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多吃一點。
羅鄴走在隊伍的最後頭,踩著前面幾人踩過的腳印,一句話也沒有說。林宛瑜慢走,他就慢走,林宛瑜快走,他也跟著快走,他始終跟林宛瑜保持的距離,哪怕他們兩個已經落下整個隊伍十幾米遠了。
李逸風看到林宛瑜體力有些不支,故意放慢了腳步,開始跟凌鼎億攀談起來。「鼎億兄,半年前你沒打個招呼就走了,半年後又沒打招呼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出現在我的派對上,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凌鼎億聽明白了李逸風是想試探他,於是輕輕的一笑,「逸風兄的南山莊園建設的這麼好,派對影響力又如此大,我當然想參加了。怎麼,逸風兄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一句客套話,很巧妙的避開了李逸風的試探。
「怎麼會呢?」李逸風笑著說:「我巴不得鼎億兄天天住在南山莊園,這樣我的房地產公司可就一路綠燈嘍。」這句話打了一個漂亮的擦邊球,既帶著玩笑和調侃的色彩,又點出自己和凌鼎億的關係。
凌鼎億扶著樹幹,稍作喘息,「我倒真想住在南山莊園裡,過幾天逸風兄這樣灑脫的生活——」
「怎麼?基層生活的不灑脫?」李逸風明知顧問。按理說,下派基層鍛煉的官員待遇會很好,因為當地官員都知道「鍛煉」的官隨時會提上去,所以都會竭力巴結,以圖將來能在官場上多一條路。地方官就是土皇帝,下派的官就是土皇帝要供養的活菩薩,即使基層生活條件不如繁華都市,光是那種至高無上的特權待遇就足以讓人流連忘返——官場就是這樣,往往越往上走,就要小心,權利看似越大,實際上能用的就越小。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
凌鼎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可惜啊,走了半年,最後還得回到京華市。」
李逸風一驚,手中的定位針也停在了半空中,「你被調回來了?」這不啻於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下派半年就調回,這種節奏快的讓人羨慕。「調回哪裡了?」
凌鼎億繼續往前走,輕描淡寫的說道:「就這裡。」
「這裡?!」李逸風半開玩笑的問道:「南山莊園?」儘管是用玩笑的語氣,但連他自己都能聽得出心中的驚訝,他知道凌鼎億的「這裡」意味著什麼,只不過消息來的太過於突然,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京華市。」凌鼎億平靜的聲音幾乎淹沒在風雪之中。「下個周,我就要被調回京華市,擔任市委常委。」
「恭喜!」李逸風努力掩飾住心中的驚駭與不安。從偏遠山區的市委秘書,直接擢升到首都直轄市的常務委員,這種晉升恐怕也只有凌家這種大家族能做的到。讓李逸風隱隱不安的是,凌鼎億還沒正式調任,就先來他的南山莊園,絕不是來享樂那麼簡單。
「要離開生活半年的山區了,心裡頗有些捨不得。」凌鼎億一邊走一邊說道;「臨調走前,我想幫山區的孩子籌備一些捐款。」
李逸風的肩膀忍不住放鬆了下來。「原來是這樣,這好辦,我明天就讓助理送張支票。」知道了目的,李逸風就放下心來。
凌鼎億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臉望著李逸風,「我不是來跟你要錢的。」
李逸風頗為困惑,「你不是說來湊捐款的嗎?」
「我要的是參加這場派對人的名單,」凌鼎億笑著說:「老百姓的血養活了他們,而他們卻不知反哺。我會按照貴賓名單一個個的找他們要捐款的。」
李逸風毫不掩飾的吸了口氣。凌鼎億這樣做,無異於跟京華市的整個官商階層為敵,以他沉穩的性格和家族背景,其實根本沒必要這樣做的——
他剛要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羅鄴和林宛瑜已經跟了上來。
羅鄴臉上掛著利如刀鋒般的笑容,「小風啊,風雪太大,你可要帶好路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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