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一手執著針,看準了穴位,穩穩地扎了下去。
肺俞、天突、定喘、內關、大椎、腎俞幾十個穴位上插上密密麻麻的針,待都扎完了,舒窈又輕輕捻了一遍。
昭帝一開始只覺得微微有些疼疼,之後就有些腫脹,又有些酸麻,每個穴位都是一個原點,從那原點開始向四周發散。
原本那些絲絲縷縷拉扯著的疼痛被這樣的感覺取代,壓在胸口的巨石似乎也有了些鬆動,口鼻間有一些久違的暢快,他貪戀著輕鬆的呼吸,一時間竟有些難以自抑。
所以,她真是懂些醫術的?所以,沈君琢單純就是要救他?不,他深深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都有自私自利的一面,都打著自己的盤算,他們才不會為了他如何怎樣。
不過,這一時的舒暢和痛快是真的,是他好些日子以來最為平和的呼吸,她忍不住想要大口地吸氣,大口地呼出,這樣自在!
過了一陣,舒窈收了針,福全上前看了看,見昭帝呼吸均勻,竟是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福全當即就明白舒窈的醫術名不虛傳,他這樣近身伺候的人最是清楚,昭帝已經很久沒能像這樣睡個好覺了。
眾人退了出去,只留下福全一人守在御前。
時辰一點一點地過去,快要到早朝了,昭帝忽地醒了過來。這一覺時候雖然不長,但卻睡的極為深沉,醒來的時候竟覺得神清氣爽。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瞬間仿佛沉疴已去,他又回到了初登大寶的時候。福全進來伺候他更衣,看了他的面色也頗為驚訝,喜的什麼似的。
一時用了早膳,昭帝的龍駕往前朝去了,福全馬上給舒窈在九華殿裡張羅住處,將離殿最近的他坦騰了出來,又讓宮女們拿了全新的被褥,一應用具皆是選了好的,置備的整整齊齊。
折騰了一夜,現時又出不了宮,舒窈索性受了這些優待,在他坦里安置了下來。
只是睡也睡不好,心裡一時記掛著沈君琢會怎麼處置蔣夫人,又想著姚巍那邊的事怎麼安排。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誰知一睜眼竟然已經到了傍晚。她猛地坐起了身子,還沒醒過神來,就恍惚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逆著光,看不清。
待她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時候,那身影又不見了。舒窈心裡就有些不踏實,想要去看個究竟,誰知一開門就見福全正迎了上來,一見她就滿臉堆笑道:
「李小姐睡的可好?我讓人燉了湯,一直煨在爐子上,這會兒吃味道正正好!」
舒窈從他肩頭往後望了望,福全覺察了,也朝後看了看,除了立在廊下的那幾個宮女外,什麼人也沒有,福全就道:
「李小姐找誰呢?可是在看沈大將軍?他早就託了人帶話進來,說稍晚一點就來接您出宮。」
聽到了他的消息,舒窈覺得放心了些,這外面也看不出什麼異常,只好笑著跟福全道:
「勞煩公公了,還沒問怎麼稱呼您呢?」
福全一甩拂塵,哈哈一笑,道:
「李小姐跟咱家可不要這麼客氣!咱家和沈大將軍那也是過命的交情,要不是他,咱家在北匈奴戰場上就成了一堆白骨。您即和沈大將軍熟,就不要跟咱家見外,咱家賤名福全二字,討個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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