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劍門的覆滅超乎很多人的預料,就算是那些看好和安城的人,也覺得不可思議,和安城勝的似乎有那麼點……
勝之不武?
對,就是這般。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一些北海劍門的弟子長老看著如死狗般躺在地上已經沒了生命特徵的負劍上人,眼中滿是複雜,而複雜中最突出的一種情緒便是怨恨,一是怨恨負劍上人棄他們而去,二是怨恨負劍上人狗屁的免疫聖道,若不是負劍上人的免疫聖道,和安城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取勝?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北海劍門上下愁雲慘澹,和安城那邊則是歡天喜地,在張大發的分派下,和安大軍如潮水般向著北海劍門涌去,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抄家!
這個字眼讓他們瘋狂。
實在是窮怕了。
見和安城大軍湧來,有北海劍門的長老悄悄來到暗處,拉著笑臉對抄家的和安士兵道,「這位道友,還望手下留情。」說著,一個如鴿子蛋般有著凝神效果的夜明珠被他塞到和安士兵手上。
但和安士兵的反應讓這名北海劍門長老措手不及,這名和安士兵面色大變,對著北海劍門長老就是一拳,同時還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竟然敢腐蝕偉大的無產階級戰士?找死!」
同樣的場景不斷地發生,「哼!一定是紀檢委的那群傢伙讓你們故意做此,對不對?你告訴他們,不要搞這些小把戲!一切繳獲歸公的政策我比紀檢委的要明白!我們幫扶委成立的時候,紀檢委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賣笑呢!對了,最後一句不要說。」
「就拿這些東西腐蝕我?垃圾!」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這都是什麼些破爛玩意?我們坊平時下發的福利都比這些東西好!」
「呸!賊子,找打!」
……
北海劍門內部接連響起慘叫,這讓坐在春和面前的王童第面色有些不渝,「春和城主,我們已經答應你們所有條件,何必還要侮辱我們這些喪家之人?」
春和皺眉,對著旁邊準備勃然作色的無虞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無虞狠狠剜了王童第一眼,就向著北海劍門內部而去,很快,他折返,把事情分說。
面色不渝的王童第一下子尷尬至極,雙腳不自覺地扣著地面,仿佛能扣出了三室一廳,他臉上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春和城主御下有術,座下竟然都有著如此節操,怪不得能戰勝我們北海劍門,我們輸的不冤。」
春和搖頭,「王掌門,你說錯了。」
王童第詫異,「啊?」
春和道,「並不是我御下有術,而是我和安城的制度比較完善。」
王童第一下子鄭重起來,他看著春和,肅穆道,「願聞其詳。」
「要想做好管理,制度至關重要,人情只是一小環節。」春和解釋道,「我們和安所有在編隊伍都要遵循共同的紀律,比如說在繳獲方面,一切繳獲都要歸公,誰要是藏私,不僅隊伍內部的監督、執法部門會進行嚴查,紀檢委也會時刻盯著,若是重大活動,城主府還會從侍衛處直接抽調一部分做巡查者,甚至會從各個委辦抽調人手組建聯合審判組,以維持戰場紀律。」
聽到春和的話,王童第沉默片刻對著春和道,「我還以為和安所有人都對你死心塌地,對你的命令忠誠不二,我還想著詢問你有何秘技,但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這種方法並不稀奇。」
春和點頭,「的確不稀奇,稀奇的是堅定不移地執行下去。」
這時,無虞補話,「最開始執行此紀律的時候,多有不服。」
王童第問,「那你們怎麼處理的?」
無虞道,「重者梟首,輕者逐出和安。」
「這麼狠?哪怕他們在戰場上私藏了一根針?」王童第再問。
無虞點頭,「自然。」
王童第又是沉默良久,「和安城執法如此,怪不得能建得如此強軍。」
說完這句話後,王童第忽然有一個疑問蹦出,「春和城主,你們這般做,就不怕底下的人反抗嗎?我剛才粗略觀察一下,和安的一眾兵士竟然都是根骨極佳之輩,一身修為純淨浩然,前途不可量。你們實行高壓政策,他們難道就沒有怨言嗎?若是有人帶頭登高一呼,江山變色豈不近在眼前?就算他們沒有想著造反違逆,但私下偷偷走之,那對和安城也是巨大的損失。」
春和大笑不止。
王童第不解,問春和為何發笑。
春和目光掃向四周,以手指著自己,「造反?我就是和安城最大的造反頭子!我不去造反,他們都該每天三炷香,謝天謝地謝三光,還要造我的反?讓他們來,我正嫌生活不刺激。」
春和的話讓王童第愣神不已,他有些聽不懂春和說的是什麼玩意,於是他看向無虞,無虞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其他護衛春和的武者修士此時大多一臉便秘,面對王童第投來的目光,大多避而不見,仰望蒼穹。
他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王童第,說我們城主所言不虛?他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想著怎麼革自己的命?
大傢伙抱著他的腿苦著喊著都沒用,鐵了心要造反,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天生就是為革命而來。
誰勸他跟誰急眼。
所以,現在城主再提出什麼改革策略,一般都會被光速通過,因為大家知道若是壓著不予通過,那城主真的會半夜三更去登門堵人,問這麼好的政策為什麼不通過?
若是反駁半句,城主能拉著你聊到天明。從天賦人權,到生而平等,再到民主法治,各種詞彙就如同子彈般穿擊著你的腦袋。
而你要是贊同,城主就更特麼來勁了,張嘴就問你,這個政策好在哪裡?是全城推廣還是在哪個坊搞個試點?這個政策會不會與其他政策產生排斥?
現在很多委辦的高層睡覺都不在家,也不在辦公室,每天晚上就找個隱蔽的地方一窩,尤其是城主白天剛提出某種政策的時候,他們是能藏多嚴實就藏多嚴實,有時候甚至一晚上換好幾個地方,跟打擊游似的。
……
見眾人不理會自己,王童第看著春和,再次問出一個問題,「春和城主,為何和安城有那麼多異族?」
王童第的這個問題就仿佛觸碰到了某個開關,讓現場的空氣瞬間緊張起來,一些護衛在春和左右的異族眼中殺機浮現,盯著王童第,體內的能量如同江海一般翻湧。
倒是春和渾不在意,笑著道,「豢養異族豈不是天下公然通行的事情?你們北海劍門也是如此,怎麼到了我們和安城這,王掌門就大驚小怪呢?」
王童第看了一眼周圍的和安異族,對著春和皺眉道,「春和城主何必避實就虛?我北海劍門和其他勢力豢養的異族與你們和安異族是一回事嗎?你們和安的這些異族身上沒有任何禁制不說,一些異族竟然成為你們和安城的高層!你這是要做什麼?」
王童第今日雖然一敗塗地,但他的修為畢竟在那放著,說話間,風雲激盪,天空中隱隱有雷霆在蔓延咆哮。
無虞和一眾護衛立即往前一步,蓄勢待發地看著王童第,一點王童第有任何動作,他們就將一撲而上,把其撕成碎片。
春和對著眾人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他笑著對王童第道,「王掌門這是說的什麼話?誰說我們和安城對異族沒有控制手段?」
王童第皺眉不已,他已經反覆掃視了周圍的異族,卻未從他們體內發現任何禁制手段,他修行這麼多年,自問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春和繼續道,「其實我們和安城研發了一種特別的控制手段,這些異族的生死皆控制在我的一念之間,我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會做什麼。」
王童第一臉懷疑。
春和道,「既然王掌門不信的話,我就演示給你看。」
王童第臉上的懷疑變成好奇,隨著春和的目光看向護衛在周圍的異族,這些異族心中緊張不已,如雷打鼓,又要演戲啊,之前沒有通知啊!一點準備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我要你全身抽搐。」春和指著一名火族道。
這名火族當即痙攣起來,整個人扭曲成一團,跌倒地上,來回地翻滾,其身上的火焰不受控制,把地面燒焦,露出一片又一片的漆黑。
春和滿意地點了點頭,演的還闊以。
其他異族見同伴瞬間入戲,在驚訝的同時,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春和。
春和卻沒有看他們,而是看著王童第,「王掌門,我們和安城新研發的控制手段如何?」
王童第一時沒有言語,就是面色變得格外複雜,良久,他長嘆一聲,和安城這是把人當傻子啊!
這火族雖然表面演得逼真,但根本經不起推敲,他仔細探查過火族體內的能量波動,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紊亂,就連呼吸節奏都很是如正常。
但他不準備拆穿了,面對公然造假的和安上下,他已經對真相不抱任何期望。
再說了,他也不是真的在意真相,對於他而言,對於自己有利的就是真相。所以,和安城與異族結盟,就是真相。以後說不得會用此事做文章。
「春和城主,我還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王童第收拾起自己複雜的情緒,對著春和道。
春和自無不可。
「春和城主,你真的不怕清霜劍派嗎?」王童第緊緊盯著春和的眼睛,似乎是想從春和的眼中看出某個答案。
但遺憾的是,春和的雙眼波瀾不起,就如同一潭沉寂的井水。
就在王童第失望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時候,春和忽然開口道,「柳天、明瓏,兩位不出來見見客嗎?」
當王童第還在疑惑這兩個名字的時候,一直在身旁充當隱形人的歸渡驀地驚呼,「柳天?明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