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是不是可以拿點?」一個黑衣武士對三浦問道。
三浦義明咬著牙說道「拿!能拿多少拿多少,剩下的都倒到海里去!」
「倒到海里?這也太可惜了吧?我們就不能殺光這些高麗人嗎?」又一個黑衣武士提議道。
三浦義明也想啊,但他在之前和姜德等人有過一面之緣,見到過姜德等人,雖然沒有交手,卻也可以感覺到姜德等人都是高手,不好對付,便道「我等此次是為了給攝津的百姓找條活路,不得隨意殺人,快,一起倒!」
說著,三浦義明帶著武士們一箱一箱的茶葉、美酒往外倒,箱子、酒瓶掉在水中不斷傳來噗通噗通的聲音,巨大的響聲立刻引來了叫喊聲。
「怎麼回事?」「誰在丟東西?」「快,有人上船了!」
聽到外面的喊叫聲,三浦義明等人只見無數火把樹了起來,他急忙叫道「快跑!」
他帶著黑衣武士急忙順著來路往外跑,剛到小船,就有箭羽飛來,三浦義明拿著武士刀左擋右支,好不容易到了岸上,岸上的倭國軍士此時也被驚動了,正好撞上。
「什麼人?」倭國軍士中的軍官大聲叫道。
「我是三浦義明!快來救我!」這一路,三浦義明帶的人已經被射死了好幾個,看到有援軍,急忙叫道。
「是三浦大人,快救人!」
三浦義明在這攝津還是有些名氣的,當知道是他,帶頭的倭國軍官立刻叫救人,後面的倭國軍士急忙上前救人,本來已經快追上三浦義明的張順看著倭國軍士,停下腳步喝道「我們是平陰侯的手下,那幾個人偷上我們的船,倒了我們的茶葉和酒,快點交給我們處置!」
「八嘎!你們說什麼,我聽不懂!」那倭國軍士用倭語吼道,他揮舞著武士刀說道「這裡是倭國,你們再不回到船上去,我們就不客氣了!」
「我說我們是平陰侯手下,把剛剛那幾個人交出來,他們倒了我們的貨物!」一個會說倭語的高麗人走出來說道,這次因為要來倭國,帶來的水師中也有不少原來的高麗軍。
「八嘎!你們是不許下船的,再不回去,統統抓走!」那倭國軍士揮揮手,倭國軍士們齊聲喝了一聲,刀槍齊舉,逼了上來。
「好哇,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倭國軍里出來的賊!兄弟們,我們先回去,讓火炮來收拾他們!」張順冷哼了一聲,揮手往後撤,那些倭國軍士看著張順等人後退,以為張順怕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更有的脫下褲子,對張順曬鳥示威。
三浦義明嘿嘿的走出來笑道「多謝諸君相助了。」
「三浦大人客氣了,我們都知道,你們一定是去為了大家去給這些商船搗亂的,大家可都佩服的很啊。」
「是啊是啊!剛剛聽他們說,你們都把他們的貨物倒了!這下,我大姨家的買賣也就安穩了。」
「可不是嘛,聽說他們的貨物,便宜的要命,這幾艘不過是先頭的船,海上還有幾百艘貨船呢,等這些船上的貨物賣給了大人們,我們家的貨可就都完了!」
後世大阪出身的第四師團做買賣做到網上全是他們的段子,雖然其中真實性十不過一二,但也說明了大阪這塊地方的商業氣息之濃厚。
就比如這些把守港口的倭國軍士們,他們雖然自己沒有做生意,但哪個沒有做生意的親戚?自從傳來高麗的大量貨物即將來港,這些倭國軍士也是各個著急啊。
這下好了,貨物沒了吧,這個下馬威也應該讓這些高麗人知道這裡到底是何處了!
「轟!」「砰!!」
突然。一聲如同雷霆一般的響聲從海上響起,所有的倭國軍士都被嚇了一條,他們尋聲看去,只見海上一下一下的火光閃現,隨著火光的是巨大的爆炸聲,而接著這爆炸聲,岸上的各種建築物隨之爆炸,一聲聲的巨響如同天雷一樣,一下下的爆炸如同地獄一般,這些倭國軍士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啊,無不嚇得抱頭鼠竄。
在舍館的姜德站在空地中看著天變不時閃現的火光和遠遠的爆炸聲,他的身後的牛皋等人各個手持兵刃。
「小郎君,張順那邊已經開始了,吾等該如何?」
姜德重新坐到旁邊的搖椅上說道「什麼都不做,等著!」
「等著?」
「對,等著!」姜德笑道「等那攝津守找上門來,傳令下去,守住四門,如有人不告而入者,殺無赦!」
說著,姜德閉著眼睛睡了起來。
姜德是剛剛閉眼,而另外一邊的攝津守則是被嚇得睜開了眼,那陣陣的炮聲嚇得他起身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港口出事了!高麗船隊突然發難,正在用一種奇怪的武器攻擊我們,港口已經被打成一片廢墟了!」一個武士急急忙忙進來報道。
「什麼?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打起來?」
「這個..這個...」
「說啊!」
「是有武士上船破壞高麗人的貨物,高麗人追出來,被我們的人攔了回去,他們就開始攻擊我們了!」
「啊呦喂!」攝津守氣的直跺腳,他想了想,說道「高麗不是還有商人在舍館嗎?全部給我抓起來...不!先控制住....然後調集軍士,去救援港口!」
張順此時已經全身披掛,那五艘所謂的貨船其實都有火炮壓底,也多虧了這個時代的軍艦和貨船沒多大區別,要是後世,想這樣瞞天過海是不可能的。
有數十門的火炮在,張順當真是所向披靡,只要有倭國軍士聚集,當下就是一通炮去,然後再是一通殺,兩軍交戰,最重軍陣,這被轟了一陣,哪裡還是張順這些虎狼的對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個港口就全被張順拿下了,至於之前還在曬鳥的倭軍,此時要麼逃逸,要麼就被取了腦袋。
張順手拿魚腸劍,斜著眼睛看著躺在地上連褲子都被穿上的倭軍屍體,笑道「就這大小,還敢拿出來曬?」
「將軍,這人拿了統帥的令牌來。」一個軍士帶著一人走過來說道。
張順立刻道「快讓他來!」
「小的豐臣秀吉見過將軍!」豐臣秀吉低頭說道,手裡捧著一個令牌,張順拿起和自己的對了一下,然後問道「統帥有何命令?」
豐臣秀吉說道「大人有令,將軍請隨我前去攝津守府,控制攝津守臣!」
張順眼睛一亮,笑道「好哇!全軍出發!」
「報!!有敵軍前來!」
「哦?多少兵馬?」
「約數百人,為首的似乎是個將官。」
「弓弩準備!」張順高呼一聲,弓弩手立刻集結了起來,豐臣秀吉看著令行禁止的梁山軍士,眼中充滿了亮光,這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場面。
這時,一條火龍出現在梁山軍的面前,倭軍的援兵到了,張順直接一揮手,早已準備好的火箭頓時射了出去,倭軍也是有了準備,盾牌兵在前,火箭倒是傷不到什麼人,但卻指明了方向啊,在船上的火炮立刻順著火箭的指引射擊,這是豐臣秀吉第一次見到火炮這樣的武器,他只見一聲雷霆響,接著就是那倭軍的盾牌陣就被砸開了一個大洞,後面的人不用說,那是絕對活不成了,而這只是開始,看到盾陣被破,又是一陣弓弩飛去,張順軍因為是水師,所以帶的都是輕弓短弩,但在倭軍面前也算夠用了,最後再是長槍突刺,短刃收割,一波下來,就剩下一片哭爹喊娘到處奔跑的人了。
不得不說,這些還沒有被武士道精神武裝起來的倭軍,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差,尤其是這些倭軍這麼多年了,也就抓抓毛賊了,碰到梁山軍,哪裡是對手。
張順順著街道一路殺到了攝津守府外,卻發現攝津守府內已經空無一人,張順正奇怪呢,又一個倭人舉著白旗從暗處走了出來,豐臣秀吉看到,說道「自己人」。然後走上前哇啦哇啦一頓,再回來對張順說道「攝津守提前得到了敗軍的消息,已經離開了,現在正在往大人那邊去了。」
「什麼?往統帥那邊去了?」張順急忙道「快!快去旅舍!」
旅舍外,近千的倭軍守在外面,攝津守在門外哀求道「姜君,快快出來吧,現在這個局面只有你能控制了。」
花雕聽著外面的哭訴聲,奇怪的問道「小郎君,為什麼他們不衝進來,把我們挾持了不是更好?」
姜德睜開眼說道「這事情如果是你哥哥在,他一定會明白。
此事無論到底為何而起,現狀就是高麗和倭國正在兵戎相見,倭國自開國以來,都沒有過外敵入侵,多年以來,各地都是由各大貴族統治,這些貴族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戰爭。
戰爭是什麼?戰爭就是社會的大洗牌,無論是多麼顯赫的貴族,在戰爭面前都可以隨時都可能倒下,所以這些貴族能不開戰是絕對不會想開戰的。
現在,如果外面的倭軍衝進來,結果會是什麼?殺光我們?再殺了在平安京的許先生?那只會讓戰爭降臨倭國,不管誰勝誰負,導致戰火的攝津守家都要倒霉。
所以,現在的攝津守,在初步判斷自己無法壓制住張順後,就會希望有個人出來調停,只要不徹底開戰,即使讓出一部分利益,他都會願意的。」
其實這樣的心理,放之四海而皆準,說白了,太陽底下沒新鮮事,後來的華夏,無論是清朝還是民國,無論是面對日本的東北軍還是面對西方軍隊的兩廣總督,在面臨可能的戰爭威脅前,總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寄希望於和談和調節。
後世人總是覺得他們愚蠢,但如果真的是愚蠢,這些人哪裡可以爬到這樣的位置,其實不過是身份使得他們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情,有句話叫做你叫不醒裝睡的人,用在這些人身上是極為合適的
「好了,差不多了,讓他一個人進來吧,我想,是該談一談了。」姜德說道。
花雕哎了一聲,讓人打開門,外面的攝津守看到開門,立刻興奮的進來說道「姜君,你看這事情鬧的,誤會啊,都是誤會啊。」
姜德歪著腦袋說道「攝津大人,我一覺醒來就被你們給圍上了,我想問問這是哪裡來的誤會啊?」
「這外面都打翻天了....說來啊,都是那些喝酒的武士闖的禍!」攝津長清一臉的無奈說道「有幾個武士,喝多了酒,去了碼頭和你們的船員鬧了點誤會,你聽聽,你聽聽,都打成什麼樣了,姜君啊,這事必須你出面,調節一下才行啊,要不然,死了兩個人事小,惹得你我兩國交戰,你我可都是大罪過了!」
正說著呢,外面傳來信。
「報!高麗軍已經打下了守府了,正在往這邊殺來!」
「啊?」攝津長清嚇得差點癱倒在地,姜德一把抓住他說道「不要怕,跟我一起來。」
說著,姜德抓著攝津長清走了出來,外面的倭軍也得到了消息,布防的布防,逃走的逃走,亂的要命,姜德帶著攝津長清來到最前面,牛皋等人護衛在旁邊,不多時,張順等人就到了,他看到姜德,愣了一下,姜德說道「張將軍,我看此事不過是誤會罷了,你看就此罷手如何?」
張順這才反應過來,揮手叫道「這不行!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有下次,我受平陰侯之命,鎮守船隻,卻被他們摸上來破壞,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不給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他們是不會知道厲害的!」
「他們已經知道厲害了,你說是吧,攝津大人?」
攝津長清急忙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
張順揮手道「這不行,得有點誠意才行!」
姜德點點頭繼續說道「攝津大人,我看張將軍說的也有道理,我說個想法,你們看看合適不?」
攝津長清看向他問道「姜君請說。」
姜德嘆道「此事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高麗和倭國畢竟不是一國,兩方均有些隔閡,這被奸人挑撥,就容易出事,而且兩方律法不一,在你這邊犯法,在他那邊也許就並非犯禁,依我看,不如在攝津劃出一塊地方,交給張將軍來管理,這樣,只要有帶刀武士入內,就可以及時發現,自然不會再出現此事。」
「這個...」攝津長清猶豫了起來。
「就算是借的嘛!張將軍可以寫個借據,等張將軍走了,再還給你們就是,這不過是將鴻臚館變得大一些罷了。」姜德勸道。
「我看你們還是沒有誠意,弟兄們,準備進軍!」張順大喊一聲,嚇得攝津長清急忙道「好說,好說!只要不開戰,一切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