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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外圍,第一兵團前線鎮壓基地。
機場內,康鼎煌,孔正輝,呂振三人聽到袁彪的怒吼,都怔在了原地,一時間都有些發蒙。
呂振先反應過來,皺眉衝著袁彪說道:「你不要喊,好好說,到底怎麼回事?」
袁彪看著他,紅著眼珠子說道:「踏馬的,為了確保任務的隱蔽性,我們幾乎在跟安澤城的車隊臉貼臉的情況下,都沒有選擇進攻,而是調頭去襲擊譚恆強所在的048地區!但我們剛進去,就掉入了對方設置好的圈套!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的情報部門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我總共出了三次任務,有兩次都被提前漏了行動計劃?!」
聽到這番質問,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袁彪情緒有些失控,看向呂振,扯嗓子罵道:「我就想問問,你們的情報部門都是吃屎長大的嗎?這種部門,也配叫大區情報機構??我真踏馬的後悔,接了你們這一單活!兩次的事,我幾百號的兄弟都沒了!」
罵完,袁彪臉色陰沉地轉身離去,帶著剩下的兄弟們離開,奔著自己的營區去了。
眾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康鼎煌望著袁彪的背影,看著他這次只帶了三十多個人回來,心裏面既憤怒,又震驚。
此次行動,不僅袁彪非常注意消息保護,他們這邊也是一樣。自始至終,只有小部分負責支援,以及聯絡接應的軍情人員知道時間,和分段式的任務計劃。
他真的不清楚,這次的消息到底是怎麼泄露的。想到這裡,康鼎煌臉色有些難看,扭頭衝著孔正輝說道:「把你的線人叫回來,進行內部隔離審訊,查清楚消息泄露來源。」
孔正輝怔了一下,心裏面非常牴觸地說道:「我的線人不會有問題的,他們跟了我很久了。而且,他也不是青衣局的人,怎麼內部隔離調查?」
康鼎煌掃了他一眼,指著他說道:「事情沒有落地,話不要說的那麼肯定。他雖然不是青衣局的人,但是他拿了錢,而且是很多錢。現在出了事,就必須接受調查!」
孔正輝聽到這話,額頭青筋冒起,攥了攥拳頭,忍住心裡的不滿,沒有爭辯。
「不光他要接受調查,青衣局的內部人員也一樣!」康鼎煌看著他,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他回來是要接受調查的。如果他跑了,責任很可能就落在你的頭上,你明白嗎?」
說完,康鼎煌臉色陰沉的走了。
呂振瞧了孔正輝一眼,也跟著康鼎煌邁步離開。
孔正輝一個人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最後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電話里,響起了之前聯繫的那名線人的聲音:「喂,孔哥?」
孔正輝對他說道:「這次任務沒成功,上面不甘心,準備加大力度,重新發展一下巴拿城這條線。你帶著人,秘密來一區這邊。」
對面停頓了一下,有些拒絕地說道:「孔哥,我一個編外線人,就不去了吧?」
孔正輝告訴他:「重新開發這條線,意味著要加大軍情資金投入……你懂我的意思嗎?」
「啊……」線人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好吧,那我去。」
二人又交代了幾句,隨後掛斷了電話。
孔正輝點起一顆香菸,望著忙碌不停的基地,似乎在想著什麼。
……
當天晚上,一輛軍車抵達了第一兵團前線鎮壓基地。
孔正輝在巴拿城安插的幾名主要線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為首的,是一名帶著鴨舌帽的青年,他看著迎面走過來的十幾名穿著西裝的男子,開口問道:「孔會長呢?」
「你見不到孔會長了。」對面的男子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是青衣局內部的監察人員,有點事情要找你們了解一下。」
這些線人表情都有些慌亂,領頭青年眉頭緊皺地說道:「我又不是你們青衣局的人,你們找我聊什麼……」
「少廢話!」
對方根本沒回答他的話,十幾人沖了上來,把他們直接按倒在地上,拷上了手銬。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青年趴在地上,還在大吼著。
「帶走!」
沒人理會他,青衣局監察組的人,押著他們,上了一輛軍車。
……
晚上十點多鐘,康鼎煌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愁眉不展地抽著香菸。
因為這次刺殺行動失敗,他大為惱火,心情極度煩躁。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門被敲開,手下一名負責審訊的人員走了進來,沖他低頭說道:「局長,內部的相關人員,還有巴拿城那邊的線人都進行調查了,初次詢問下,沒有查到什麼線索。他們都各種各樣的理由,都說自己沒有泄露消息,話語裡,有點相互推脫責任的意思。」
「踏馬的,給他們臉了!」康鼎煌咬了咬牙,氣得罵道:「我就不信,真有內鬼,老子挖不出來!都給我上刑!」
「是!」
……
又過了三個小時,康鼎煌再次接到下面審訊人員的報告。他立刻帶上孔正輝,還有呂振,走進了一間審訊室里。
昏暗的審訊室內,孔正輝在把巴拿城最重要的線人,此時光著身子,被鎖鏈吊在牆上。他渾身染血,整個人非常虛弱,奄奄一息地垂著腦袋,意識已經完全模糊了。
眾人看著他,在旁邊坐下來。
康鼎煌陰著臉,衝著審訊人員問道:「怎麼回事?」
審訊人員立刻踹了一腳線人,沖他呵斥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線人低著頭,聲音沙啞地說道:「消息……是我泄露的……我把它賣給了一個富商……」
聽到這話,孔正輝瞬間怔在原地。
康鼎煌面無表情,看著線人追問:「富商買這種消息幹什麼?」
線人繼續呢喃道:「現在……全世界都在關注龍城的局勢,有太多的資本集團都盯著這裡。很多富商急於想知道最新的軍事情報……比如哪個首腦會死,會不會影響戰局……這非常關鍵,因為關乎到他們是否可以判斷出……龍城之戰最終的勝利方……並……並且可以對一些資產迅速進行抄底……我想著,只是富商的話……沒有太大問題,所以就把消息賣了……賣了八百萬……」
目前這種局勢,別說編外發展的線人了,就連青衣局,中央局,甚至是全統局內部,都有大量扛著高級軍銜的幹部,在向外兜售情報。
任何年代,都有為了理想參戰的人,但也從來不缺只為錢而戰的投機者。在這一點上,敵我雙方都一樣。
孔正輝臉色鐵青,聽到這裡,已經完全氣蒙了!他身體劇烈顫抖,盯著自己的線人,雙拳攥緊,關節發白,恨不得撲上去給他一槍!
康鼎煌咬了咬牙,指著線人說道:「一區的情報,你都敢一魚多吃!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戰爭才會一直打下去!」
說完,他一擺手,衝著手下喊道:「踏馬的,斃了!相關人員全都給我斃了!」
康鼎煌起身的一瞬間,孔正輝也緊跟著起身說道:「康局,巴拿城的那條線非常重要,下面的人,我覺得還可以用……」
康鼎煌面色冷峻的打斷對方的話,語氣有些不滿地訓斥道:「這種關鍵的情報都敢往外賣,這樣的情報系統,我踏馬要他們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幹成了,關乎到什麼?」
說完,康鼎煌轉過身,咣的一腳踹開了鐵門,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孔正輝留在原地,渾身僵硬,大腦亂成了一團。
……
深夜十二點左右,第一兵團前線鎮壓基地。
一棟宿舍樓內,袁彪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愁眉不展,竟然破天荒地抽起了香菸。
此時此刻,他心中無比糾結,一方面惦記老兄弟倪歡他們的處境,一方面又在猶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訴僱主。
兩種思維,在他腦中不斷對撞。正是因為這種糾結,他才會在機場內發火,用憤怒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呂振推門走了進來,袁彪目光通紅地看了他一眼,但心裡卻莫名有些發虛。
呂振面色凝重,坐在了他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還在考慮你兄弟的事呢?」
袁彪聽到這話,覺得對方意有所指,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身上的汗毛都站了起來。
呂振繼續說道:「有的時候啊,人生往往就是要面臨這種兩難的處境。」
袁彪表情詫異,右手不自覺的悄悄向著腰間摸去。
呂振又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你放心吧,康鼎煌已經替你報仇了。」
袁彪怔了一下。
呂振又補充了一句:「內奸找到了,是孔正輝那條線上的,消息就是他們泄露的。」
袁彪額頭滲著汗水,不自覺的把右手收了回來,大腦里一時間有些懵逼。
這玩意……就踏馬隨口一說,還真有收穫啊?
彪哥一句話,直接在青衣局內部打出了六個潘達q,一條線的清理,有三十多人都被擊斃了。
「踏馬的……你們的工作效率……還真快啊!」袁彪有點懵的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