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曄兒拉過妹妹的手,看著妹妹臉上的淚痕,攥著的手又緊了三分。
說道:「怎麼,寧王欺負你了。」
柳沐兒縮回手,梳理了一下鬢邊長發,說道:「姐姐想多了,寧王待我很好…」
柳曄兒心中瞭然,感情中一廂情願,又怎麼過得好,也不揭穿。
只是從衣袖中拿出一疊銀票,說道:「沐兒,你今日出嫁,有些倉促。沒有為你準備嫁妝,這些銀票就算做嫁妝吧。」
柳沐兒只瞥了一眼,說道:「姐姐,我已經被逐出家門了,哪裡還有什麼嫁妝,我又怎麼好意思,再拿家裡的銀子,你還是快些收回去吧。」
「沐兒,你說氣話也好,真的不要也罷,姐姐只告訴你一句話,這是父親讓我送過來的。」柳曄兒說道。
柳沐兒眼淚早已流干,任憑柳曄兒說的天花亂墜,始終無動於衷…
柳曄兒知道她心中有氣,氣消了就好了。
於是,放下銀票,最後說道:「父親雖然把你逐出家門,可你永遠是父親的女兒,永遠是我的妹妹。」
「日後,如果在寧王府受了委屈,就派人通知姐姐。姐姐雖是女子,卻也絕對會為你討回公道。」
說罷便直接離開了,柳沐兒看著銀票,心中五味雜陳。百般掙扎之後,還是將銀票收了起來…
這時,允寧也走了進來,問道:「曄兒小姐呢?深夜前來有什麼事嗎?」
柳沐兒俯身行禮,面無表情的回道:「回王爺,姐姐過來只是看看我罷了,並沒有什麼事,已經回去了」
允寧環顧四周,大廳中確實只剩下柳沐兒一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柳沐兒冷笑一聲,伸手便解扣子,嘴上問道:「王爺,想讓我在這脫衣服?」
允寧並非無賴,也不喜歡折磨人,只是被柳沐兒設計,心中怨氣難消罷了。
方才一番折騰,心中怨氣已經去了大半,哪裡還會接著折騰她。
但是,就此愛上她也絕不可能。與不愛的人同床共枕,自己多少有點做不出來。
於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的說道:「不用了,你今日尚未吃飯吧!」
我已安排丫鬟送到臥室了,今日你住臥室,我睡書房…」
次日,臨近中午,微風和煦,日光已然十分刺眼。
連日的折騰,讓允寧身心俱疲,罕見的日上三竿還未起床。
柳沐兒已經身穿常服,安排下人將飯做好送到大廳之中。然後靜靜地等在書房門口。
路劍鳴與楚安若兩人已來過幾次,皆被柳沐兒打發到大廳等候了。
理由也很簡單,寧王這幾日疲累,就讓他好好休息吧,自己站在這裡為王爺守門。
京城中,今日朝會元洪帝就把允寧納妾之事公布於眾。
直接說是太后遺旨,雖說避免了御史參奏,卻也落下了一個太后新喪,寧王好色,著急納妾的惡名。
直到此時,誠王,端王,瑞王才徹底放下心來。
皇帝選擇公開此事,就沒有把寧王當作大位的候選人。寧王有此惡名,就註定與大位徹底無緣了。
直到中午,允寧依然未醒,柳沐兒就這樣靜靜站在那裡,路劍鳴和楚安若不敢打擾,也只能坐在大廳靜候。
門外護衛著急忙忙慌的跑進來,說道:「側夫人,趕緊叫王爺起來吧,京城宣旨的公公到了,來了一大批人,看那陣仗著實不小。」
柳沐兒只是妾室,因此,行園護衛下人都是稱呼其為側夫人…
「好,我知道了,現在就替王爺更衣,你先引傳旨的公公去前廳靜候,告訴他王爺馬上就到。」
「還有,把安若姑娘叫過來,讓她為王爺更衣。」柳沐兒有條不紊的說道。
恰在此時,允寧在書房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外邊吵吵鬧鬧幹什麼呢!」
柳沐兒回道:「王爺,現在已到正午,京城宣旨的公公到了,妾身已安排公公去前廳稍候了。」
楚安若急忙趕來,迎面碰上柳沐兒,兩人四目相對,眼神眼神相交,都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站在原地。
這時,柳沐兒卻主動斂裙行禮,微笑說道:「安若姐姐,你跟在王爺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知道王爺喜好,趕緊進去為王爺更衣吧,切切不可誤了大事。我先去前廳打個招呼」
楚安若看著判若兩人的柳沐兒,一時語塞,連連點頭之後便走進了書房。
說是更衣,允寧自幼獨立,更衣這種小事,從來也不需要人服侍。
楚安若來到書房之後,臉上依然掛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允寧見狀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安若,怎麼這個表情看著我,我雖為王爺,卻也不是一個好吃懶做,什麼都需要人服侍的王爺。更衣這種小事也能讓你如此驚訝嗎?」
楚安若呵呵一笑,調皮說道:「王爺昨日是和夫人分床睡的嗎?」
允寧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楚安若接著說道:「王爺,我們可都聽說了,您昨夜睡在書房,未曾臨幸側夫人,怎麼還把側夫人調教的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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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寧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無奈笑道:「我如果說,柳沐兒自從進門之後,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你信不信。」
楚安若瘋狂搖頭,露出一個我不信的表情。
允寧也不再解釋,快步來到前廳,傳旨的太監已等候多時了。
允寧笑著上前說道:「公公及諸位辛苦了…」
為首的公公忙說道:「為聖上辦事,不敢言苦,王爺賑災那才是真的辛苦。」
「王爺若是準備好了,那老奴可要宣旨了。」
允寧率領一眾人等,齊整整的跪下接旨,路劍鳴非王府中人,自然不理會聖旨,抱著長刀直接走出了門外。
宣旨公公清了清嗓子,拿出聖旨:「皇十七子寧王劉允寧,賑災結束,即刻剃度出家,為太后守孝三年。允其在南洲建府,鎮守南洲,無旨不用回京。」
眾人一片驚愕,知道允寧要出家,卻
不知道要剃度出家。
楚安若卻是心中暗喜,只當王爺之後要離開,沒想到以後鎮守南洲了…
唯有允寧安然自在,坦然接旨,然後說道:「本王,還有一句話要問公公…」
傳旨公公接著說道:「王爺稍後,還有一份口諭,待老奴宣讀完口諭,自會解答王爺所有疑問。」
允寧及眾人又重新跪在地上,傳旨的公公說道:「傳聖上口諭,皇十七子寧王劉允寧,無朕賜婚,不得娶妻。」
「柳家小姐天資不凡,卓爾不群,人品貴重,既已嫁寧王為妾,當入皇室宗譜。」
「寧王沒有正妻之前,賜王妃稱號,暫代王妃一切權利,一應吃用穿戴皆按照王妃品級。寧王出家守孝期間,可代寧王行事。」
允寧對於剃度並未驚訝,對於這份口諭卻是驚訝不已。
柳沐兒心中更是疑惑,不過,還是展現了王妃應有的氣度,舉止端莊大方的領旨謝恩。
見允寧及眾人還跪在地上,傳旨公公急忙扶起允寧。
說道:「王爺,老奴的差事到這裡,算是結束了,不知您還有什麼吩咐。」
允寧也不再理會剃度之事,而是問道:「昨日我才和…和王妃結婚,本想今日上報,父皇怎麼就知道了,而且旨意來的這麼快。」
「公公有沒有傳錯口諭,王妃是以妾室入府,怎麼入了皇室宗譜了…」
傳旨公公說道:「王爺,您一件件,慢慢說,本朝鷂鷹傳信您是知道的,一日就可以飛行千里,您婚禮當晚,聖上他老家就已經知道了。」
「至於口諭,老奴為聖上做事幾十年了,怎麼可能傳錯。」
「一字一句都要仔細牢記,錯了一個字,也要人頭落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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