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的這些事被一個站在房頂上的人盡收眼底,此人身高7尺紫紗衣飄,彎眉入鬢,龍頭軟劍藏於腰間這正是赤櫻在暗中觀察,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只是時機未到此時還不能親自傳授劍法。
次日下午赤櫻走進屋內,浩宇正在默寫三字經看見赤櫻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筆迎面走來
「姐姐,你來了。」
「嗯,這幾天過的如何?」
「我每日都圍著院子跑步。」
「很好,一定要勤加練習,一會跟我到院子裡來。」
赤櫻來到院子右手抻出軟,劍斜插入地3分挑起與劍相同的黃土,左手拋出10粒種子均勻的撒到細坑中,黃土也隨之落下,這些動作只在一眨眼的時間便完成,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前院除留一條走到其餘都被撒上了種子。浩宇在一旁沒有看明白是在做什麼只覺得她的武功出神入化般神奇。
「剛把種子都種到地里,你以後記得每天澆一遍水,遇下雨便隔2日再澆。」
「哦,知道了。」
浩宇每天都按照赤櫻的要求清晨圍院子跑到晌午,下午到前院澆水,然後繼續跑到黃昏為止,這樣過了10日,赤櫻覺得他氣息已經平穩腳步也快了許多,便做個綁腿的沙袋給他要他每日綁著跑步,剛開始感覺非常困難比之前剛練習跑步時還要慢,但是浩宇沒有放棄每天堅持,之後慢慢適應了速度也逐漸提高上來。就這樣練習了1年浩宇便可在一個時辰之內完成赤櫻的要求,赤櫻甚是欣喜打算帶他入門學習劍法。
「浩宇,如此跑步已有一年了,覺得自己如何。」
「比剛練習時有點進步,我想還得多練習。」
「嗯,以後每日要勤加練習絕不能鬆懈。」
浩宇點了點頭。
赤櫻從懷中取出2張紙展開如人體大小,一張畫著人體正面,一張畫著人體的背面,上面秘密麻麻的標註了各種穴位。
「這兩張上面便是人體的穴位你要熟記於心,待次日我提問你時定要對答如流。如有答不上來的你便無法繼續學習。」
「嗯,我知道了姐姐,我一定都背誦下來。」
赤櫻詳細的講述了一遍每個穴位的用途,有的是啞穴,有的是死穴還有運功療傷的穴道,浩宇聽著努力要記住可是常人根本無法在一時之間全部記住,只能記住一少部分,從此浩宇每日又多了一項任務背誦人體所有的穴位。
過了2日赤櫻回來剛進屋門就看見浩宇在昏暗的油燈下一面用手擋著穴位上的詞語一面背誦,只是看樣子有些字還不認得,勉強能背誦幾個簡單的穴位,她輕聲走近屋內,以她的輕功常人是無法察覺的,但是浩宇經過1年的練習不僅腿腳的功夫有所提高,耳根也聰慧了許多有人靠近時便有所察覺,他聽到動靜感覺非常熟悉立刻抬起頭,赤櫻已走到近前,四目相對浩宇那雙圓潤的雙眼閃爍著光芒如同山泉那樣清澈,眼神楚楚憐惜仿佛能將人的心融化而又想要去保護,赤櫻的心思一閃而過,她暗示自己不能有這樣的感情,眼神變得威嚴而莊重
「上面的穴位都背下來了?」
「沒,還沒有。」
浩宇有些膽怯的低下頭,心跳的列害,沒有背誦下來不知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之前如何與你交代的?如今這樣我看不學也罷。」
說罷從腰間抽出劍便要毀了那兩張穴位圖,浩宇整個身子撲在圖上,赤櫻有些出乎意料
「浩宇,你起身我便不傷你,若不起傷了你的性命我是不會手軟的。」
浩宇絲毫沒有動彈緊閉雙眼等待赤櫻出劍,赤櫻見此手持軟劍頃刻間在浩宇身上劃了數十下收劍入腰,浩宇此刻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有些冰涼的東西布滿後背,他睜開眼起身只看到赤櫻背對著他,又感覺背後有東西流出一直流到腳下,浩宇想低頭看看剛要彎腰刺骨的疼痛隨之而來,後面像被無數的鞭子抽打著,又如被萬隻螞蟻死咬著,疼痛難忍使他無法站立,躺在地上來回翻滾,地上的鮮血汗水鋪滿了他滾動的軌道,最後他滾到牆角渾身顫抖,浩宇咬緊牙關沒有喊叫一聲,雙手攥拳指甲已經嵌進掌中而沒有感覺,只因身上的疼痛遠遠超過這裡。
浩宇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衣,原本是灰色的現在全部被鮮血染成紅色,他蜷縮在牆角,嘴唇漸漸發白,抽搐的也不像剛才那樣劇烈轉為間接性的,意識開始有些不太清醒,赤櫻看著浩宇氣息一點一點減弱,如在不出手恐有性命之憂便把他抱到床上背部朝上,將他上衣脫下用水清洗乾淨再擦拭浩宇的背上的傷口,此時浩宇只覺得如萬針扎入後背,相比剛才更加疼痛,將枕頭咬在口中使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即便這樣還是能聽到沉悶的喊聲在喉嚨中傳出,過了很久赤櫻終於清理完傷口,撕下一條白色的床單,
「你坐起來。」
浩宇聽到之後雙手抬起支撐著身體每一個動作都抽動著背上的傷口,疼痛使他不自主的顫抖著,動作也慢了許多。他坐到床邊赤櫻用布條一圈圈的包紮著傷口,包紮完赤櫻用剛才擦身的那件破衣服擦著地上的血跡。
「現在還疼嗎?」赤櫻插著地沒有抬頭的問了一句。
「不疼了.」浩宇聽到赤櫻問他這句話眼中閃爍著淚光,他只想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看著蹲在地上擦拭血跡的赤櫻。
收拾完赤櫻走出了屋子關上門,煤燈也已吹滅,黑暗的房間只有浩宇一個人趴在床上,眼淚不自主的流出他不是因為身上的疼痛而哭泣,只是恨自己為何總是不能完成赤櫻的要求,內心自責使得他無法原諒自己,「為何我是如此蠢笨,連這點要求都達不到,姐姐對我一定失望透頂。」在心裡不停的問自己,折磨著自己。
浩宇今年5歲,如果當年他家中沒有變故,他還是那個在家裡奔跑玩耍的小少爺,還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還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孩子,根本不會遭受這些成人都無法承受的痛苦,而他並沒有憎恨這個令他百般屈辱的世道,只想能完成赤櫻的要求,哪怕是一次能達到她的要求,他想看到初見赤櫻時那張親切而溫暖的笑容,也想看到教他讀書寫字時那滿足與得意的笑容,自從他要學習練劍那一刻一切便化為灰燼,剩下的只有嚴厲的表情與冰冷的言語圍繞著他幼小而脆弱的心靈。浩宇終日生活在精神的壓抑與身體的疲倦下,他並沒有反抗或者他根本不懂得要去反抗,他還太小不知道如何去選擇,他只是要討得赤櫻哪怕一次的肯定卻是那樣艱難,如同孩子拼命表現只為贏得父母的認可一樣,他對赤櫻的感情何止是對姐姐的感情在潛意識中他早已將她當做母親看待。
也許人生本就是無常,人們不停的尋找著靈魂的慰藉,為了那遙不可及的願望而付出一輩子的心血,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而有的人則是漫無目的奔波勞碌,為了家人能吃上一頓飽飯而出賣自己的勞力甘願做一輩子的奴隸,有些人更加卑賤一出生便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或是夭折或是被無良的父母賣掉,為了那幾個銅錢便把自己的骨肉賣到別人手中,有的是做大戶人家的下人,從小受盡欺負打罵是每日必修之課,三餐沒有一頓可以吃飽,睡覺的時候連床鋪都沒有甚至被罰跪整夜。有的是被人販子倒賣到很遠的地方語言都不同的地方成為別人的孩子,認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當做父母,命好的落戶在富貴人家又講究禮數,每天錦衣玉食有下人服侍,時間一長便忘記自己的出身,認同自己是現在的父母便是親爹親娘。也許賣到貧窮的山裡,做童養媳,終日囚禁屋中與飼養寵物般養活到成年與那個年紀可以當她父親的人同房受盡屈辱,一生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麼一生無任何思想。有的會被賣到窯子中從小訓練唱曲,搔首弄姿如何賣笑,終日被老鴇訓斥著手擰針扎等刑罰,弄得身上沒有一處不帶傷,長大後過了初夜就變得更不值錢,每日被迫不停接客直到染上天花,病痛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