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安順餐館」里那可是心情興奮鬥志昂揚啊,要是真有什麼不長眼的小混混現在來搗亂,估計大夥就敢直接滅了他們。
沒辦法,誰讓咱玲姐有人呢。
其實這些善良的人就不想想,如果穆風辰和杜婉玲的關係真如她們想像的那樣子,杜婉玲還能在這裡開這麼個小餐館嗎。
當然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杜婉玲可不知道眾人心裡怎麼想的,她雖然不知道穆風辰究竟做了些什麼,但是她知道這個一直對自己尊敬有加的年輕人是真心在幫助自己。
雖然也為當天兩大黑幫幾乎血拼的場面給震撼住了,但是杜婉玲心裡想的更多的卻是對於穆風辰的感激。
且說杜婉玲的心一沉,抬頭望去,但見大廳靠近牆角的窄小的十二號快餐桌團團圍坐了五個人,而桌子上卻只有一個大空盤子和一個大湯碗。
這五個人的身材均在一米七左右,個個身材健壯,肌肉結實。
從面貌上看,端正中透著樸實,卻又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憨厚,而是一種比較有規矩的自我約束。膚色中泛著健康的褐色,顯然均是長氣暴露在日照之下的結果。
五個人穿著比較樸素,但是卻很乾淨,讓人看一眼就有很舒服的感覺,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找茬生事的流氓地痞之流。
暗舒了一口氣,杜婉玲悄聲問孫超益道:「怎麼了。我沒感覺他們有什麼不對勁啊。」
「玲姐,他們五個人要了一大盤饅頭和一大湯碗三鮮湯,可是吃完後卻不付賬,都在座位上整整坐了大半個小時了……。」
孫超益不高興地道:「要不是吃白食的才怪呢。」
「你這小子。」
輕輕的敲了孫超益的腦袋一下,杜婉玲輕聲笑道:「好了,小益,你忙去吧,有我在這呢。」
「恩。」
孫超益得意洋洋的道:「玲姐,對這些吃白食的不用客氣,諒他們也不敢鬧事。放心,咱不是有辰哥罩著嗎。」
葉羽蝶早就把穆風辰視為了自己的護花使者,眼見得穆風辰為了自己和雅彤姐姐竟然鬧出如此大的場面,倍感驕傲和得意的小丫頭的小尾巴早就翹上了天。
得意之下,葉羽蝶早就背著杜婉玲跟小餐館裡的哥哥姐姐們好一頓吹噓,所以包括孫超益在內,餐館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給自己玲姐撐腰的大帥哥的名頭。
當然,對於葉羽蝶孩子氣的心理和舉動,莊雅彤是一滴不漏的看在了眼裡。
不過在莊大殺手的眼裡,這點小場面委實算不得了什麼,更何況她還知曉穆風辰「影子」的身份,所以對於葉羽蝶的小吹噓,除了無奈的搖搖頭之外莊雅彤還真的不好說什麼。
「辰哥。」
杜婉玲可是個精明人,一下子聽出了孫超益得意洋洋的話語之下隱藏的曖昧,不由得俏臉一紅,兩眼一瞪,道:「胡說些什麼。還不趕快幹活去。」
眼見的杜婉玲一下子羞紅了臉,會錯了意的孫超益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賊兮兮的偷瞄了有些手足無措的杜婉玲一眼,心裡自以為是的暗自得意道:「嘿,果然是真的,辰哥真的是玲姐相好的。」
得意之下,趁著俏臉通紅的杜婉玲還沒有發飆,孫超益咧了咧嘴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杜婉玲怎麼說也是過來人,孫超益那點小心眼兒如何能夠瞞過她的眼睛。
因此,此時的杜婉玲可謂是百感交集,一顆心也不由得慌亂了起來,她可從來沒有一廂情願的以為穆風辰是看上了她。
畢竟雖然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的來歷和底細,但是杜婉玲卻能夠看得出來這是個很不簡單的年輕人。
這樣的男人只要願意,有的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投懷送抱,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想入非非。
杜婉玲可沒有忘記,莊雅彤,包括那個什麼刑警大隊的蘭警官,貌似跟穆風辰的關係都不一般。
自嘲的搖了搖頭,竭力擺脫心裡的慌亂,杜婉玲輕輕抬頭,忍不住朝十二桌再次看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那五個身強體壯的漢子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很樸實的緣故吧,杜婉玲並沒有把孫超益的話放在心上,一門心思的低頭忙碌著,一會倒把這個事給忘在腦後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反正大廳里的客人都逐漸走光了,忙碌了好半天的杜婉玲這才有些腰酸背疼的抬起頭來,卻發現那五個人還是安靜的坐在餐桌前,不由得大為奇怪。
按理說這五個人相比於其他桌而言,早就吃完了,可是為什麼直到現在還留在那裡呢。
難不成真的像孫超益所說的,是來吃白食的。
可是,怎麼看也都不像啊。
正在納悶呢,五個人當中一個面目比較粗豪,看來似乎是領頭的大漢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方才有些遲疑的走了過來,輕聲道:「老闆,結賬。」
「恩。」
輕輕點了點頭,杜婉玲看了一眼賬單,微笑著道:「三十個饅頭十五塊,一碗三鮮湯六塊,總共二十一塊錢。」
「哦。」
舔了舔嘴唇,大漢似乎有些尷尬,吭哧了好半天,才猶豫的道:「哦,老闆,和……和你打個商量好嗎。我……我們……哦……錢不太夠……。」
大漢低著頭像是背書似得低聲道,本來黝黑的臉龐也通紅一片,就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
微微一怔,杜婉玲不由得看了一眼眼前一臉尷尬連頭也不敢抬起來手足無措的大漢,頓時明白過來,這五個人是真的遇到麻煩了,否則不至於連二十一塊錢也拿不出來。
再看包括那四個仍然坐在餐桌旁卻也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頭也不敢抬的幾個腰闊膀園的大漢,心裡不禁有些同情也有些欣慰,因為這五個漢子沒有讓自己看走眼,他們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混混之流。
杜婉玲也是一個掙扎在貧困線上的苦命人,這種為錢所迫的窘境她也曾經遭遇過,所以此時她的心裡非但沒有嫌棄憎惡之念,反而對這些人的困難有著深深地了解與同情。
「沒事,大夥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杜婉玲的心比較細膩,從五個大漢的尷尬已經想到恐怕他們不僅僅是錢不夠,弄不好身上有沒有錢都是個問題,所以她也沒有結賬的意思,溫和的道:「先記著帳吧,什麼時間手頭寬裕了再結賬也不晚嘛。」
其實杜婉玲根本就是第一次見到這五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哪裡談得上什麼低頭不見抬頭見。
不過她是一個心思細膩且心地善良的女人,深恐傷害到這幾個大漢的自尊心,反正也不過就是一二十塊錢的事情,即使是自己這個小餐館也拖不垮的。
大漢一怔,他本來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卻沒有想到這個老闆這麼好說話。
正發呆呢,杜婉玲卻已經笑著接道:「不過為了雙方互利,你們在結賬之前可必須要到我們這裡吃飯哦。」
要不怎麼說杜婉玲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呢,她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是因為她已經看出了這五個漢子面臨的窘境,恐怕他們連下一頓的飯錢都不知道湊不湊得起來。
而且以這些人的自尊心而言,如果他們沒有能夠結賬的能力的話,下一頓飯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抹不下臉皮再到這裡來吃飯的。
如果真是這樣,這些人也太可憐了。
俗話說:一分錢逼死英雄好漢,《隋唐演義》裡排名十三的好漢秦瓊,不也曾經有過類似的落魄嗎。
所以杜婉玲便採取了這種溫婉的方式,儘自己最大的力量給這些漢子提供一點點並不明顯的幫助,人誰沒有困難的時候呢。
大漢不是傻瓜,如何感覺不到杜婉玲的好意。
聞言之下大漢臉色一紅,抬起頭直視著杜婉玲,臉上流露出一抹湛然的神色,點了點頭,道:「謝謝。」
深深地鞠了一躬,大漢一轉身,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走到剩下三名大漢的跟前,低聲道:「走吧。」
大漢他們不是感情外露的人,相反,他們都屬於很內斂的性格。
但是最近以來,他們卻真切的感受到了人世間的冷暖,熱心人有之,冷漠者更有之。
都市之間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較之於農村,較之於他們曾經的團體,顯得卻是冷漠多於溫暖。
「玲姐,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讓他們走了。」
一直躲在旁邊悄悄的觀察著這五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唯恐杜婉玲吃虧的孫超益一下子竄了過來,急道:「這不是吃白食是怎麼地。」
「小益。」
杜婉玲停下手中的忙活,抬起頭來正色道:「不光我們不容易,人家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能這麼低聲下氣嗎。能給人方便的時候多給人家一點方便,我們也沒有失去什麼不是。」
「恩。」
信服的點了點頭,其實孫超益也不是那種一門心思鑽到錢眼兒里的人,只不過前幾天讓獸哥那幫地痞無賴給欺負慘了,所以這小子才下意識的發泄著自己的不滿而已。
「對了,小益,」
好像想起了什麼似得,杜婉玲叫住了正要轉身離開的孫超益,叮囑道:「以後要是這五個人再來吃飯的話記得換個最大號的湯碗,少給湯,多給加些菜。五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光吃個饅頭喝點清湯,哪裡能受得了。」
「玲姐,你真是個大好人。」
孫超益對杜婉玲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不過卻仍然沒有忘記調侃一句,道:「不過如果飯店都照玲姐你這麼開的話,非被吃垮了不可。」
俏目一瞪,杜婉玲剛要教訓這臭小子幾句,孫超益早已經連蹦帶跳的跑得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