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風花 第五十七章：秦嶺古道（上）

    悠悠的鐘聲在長安城內傳起，一夜清雨之後，晨曦照亮長安古瓦灰牆。葉麟、阿史那等人告別悟塵住持之後，向城南而去。阿史那重傷初愈，柳天江在城南市集買了一輛馬車，方便他和小海坐車前行。

    無劍山莊位於秦嶺群山中的太白峰，山莊依山而建，左右兩側瀑布懸天而降，正北方只有一條幽深的古道與外界相連。冬季初雪之後，群山一片冰封，經過一夜細雨，前往山中的道路更加泥濘，幸得眾人都是習武之人，縱馬飛馳大半個時辰，終於來到群山古道入口。

    天際的日光漸漸變暗，山中古樹聳入天際，陽光透過交錯的樹枝，在古道上現出斑斑亮點。空氣中還透著雨水的濕潤，山風吹拂著眾人的臉眸，林中若無若無的樹木清香使眾人一路的疲憊消褪。

    葉麟縱馬來到馬車旁，隔著窗簾，微笑道，「師叔、我們馬上就要到山莊了。您身上的傷勢應該無大礙了吧，不過山路陰風寒冷，你還是要多注意身體。」

    阿史那掀開帘布，看了看遠處古道盡頭的林木，沉默了片刻，淡淡一語道，「經過前面山林，再過一條河澗就應該快到山莊了吧。」這是他十年來，再一次返回無劍山莊，往昔那點點記憶開始湧上心頭。

    縱馬在前面的柳天江大聲笑道，「確實，沒想到你這多年沒回來，還依稀記得山莊的位置。」

    葉麟看著阿史那那略帶興奮的眼神，輕聲道，「師叔，您有多久沒回過山莊了？」

    &久，我也記不大清楚了。」阿史那眼神有些迷離，將帘布放下，聲音越來越輕。

    眾人快馬加鞭，疾速穿過山林，來到一片溪流旁。清澈的溪水從山上湍流而下，葉麟將小海抱下馬車，笑道，「小海，在這裡害怕嗎？」

    &怕」，趙小海回首眺望著四周茂密的山林，密林深處傳來陣陣鳥禽的嘶鳴聲。眾人從馬背上跳躍而下，來到溪水邊，洗漱整了整衣裝。

    柳天江抬頭望著密林上空的日光，對身旁的兩名白衣侍者道「陌塵、墨染，看樣子快到晌午了，你們兩人去林中抓些獵物。」

    &兩名白衣侍者疾步消失在溪水林間。

    ......

    密林之中，兩道白影快速掠過。「快看，那裡有山豬！」陌塵看著竹林深處那一獠牙之物，低聲喊道。

    墨染順著陌塵右手指著的方向，那層層疊疊樹枝之後正是一山豬在覓食。他深吸一口氣，右手從一旁的樹幹上折掉一塊枯枝，疾速拋出。那塊枯枝如獲神力，快速闖過錯綜交織的密林從山豬喉嚨上穿過，一股鮮血從黝黑的毛髮間迸裂而出，山豬發出陣陣慘烈的嚎叫之後倒在一灘血色之中。

    陌塵望著遠處倒在地上的山豬，笑道，「墨染，你功夫又精進不少呀。」然後隨手拔起腰間長劍將山豬旁的粗樹枝砍下，拿起粗樹枝直接插入肥大的山豬肚腑。兩人各抬一邊順著原路返回。

    山豬慘烈的嘶喊聲，驚得山林里鳥禽飛動，林間時不時傳出陣陣山鳥掠過天際的響聲。「莊主會讓公子去洛陽嗎？」陌塵走在前面，抬著一頭問道。

    &許吧，我們也是幸得公子要求，不然這一輩子都出不了山莊吧」後面的墨染，嘆了一口氣，笑道。

    &洛陽......公子若是帶上我們就好了，又可以見識下江湖風貌」陌塵將手中粗樹枝稍稍轉動了一下，掌中滲了些許水珠。

    &麼人？」一道虹影從兩人不遠處閃過，停留在十丈之外的樹林陰影中。

    &愧為無劍山莊弟子。」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四面飄忽而來。

    陌塵、墨染放下手中的粗樹枝，快速拔出腰際長劍，兩人背靠背，目光疾速掃過四周的林木，缺未發現任何人。「究竟是何人？」陌塵盯著遠處密林陰影，林中那一句話透著無限陰森之氣。

    墨染右手緊緊握著長劍，頭貼在陌塵身後低語道，「此人身法極其陰冷，單憑剛才的話語都透著一股陰森殺氣，我們不得小覷。」

    &實，我們這樣背靠背，快步向溪水邊移動，與公子他們匯合。」陌塵壓低聲音，「我們同時向四周發起一陣劍氣，然後就動身。」

    &墨染急忙回應道，兩個人、兩柄劍，一股寒光劍氣從兩身身前向密林陰影中衝去，一道接著一道，四道劍光從兩人身前疾速飛沖向四周，數丈之內的樹木在劍氣之下向外紛紛倒落。遠處的那道虹影隱隱閃動了一下，又匯聚在一起，「你們兩個人就這點本身？」山林中又傳出一聲陰冷之語。

    陌塵、墨染趁著劍光，疾速向密林外圍奔跑而去，那道虹影飄忽不定，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