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珍看了甄春一眼,「大姐,要是爹真的做出什麼糊塗事來,娘可怎麼抵擋得住?」
他們的爹到底有多不可信,相信她們姐妹都深有了解吧!甄大山一向是個窩裡橫的,出了他們這個家,在外面就是一條蟲!
甄春擔憂的眼神沒假,最後還是選擇聽從甄珍的建議!
姐妹幾個進了屋,甄梅猛地從甄春手裡掙脫,一個箭步撲向范氏的懷抱,「娘~~」
范氏一把抱住甄梅,「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急?」
甄珍注意到范氏的臉色不好,哪怕這會兒甄梅在她懷裡,依舊掩蓋不住那蒼白的臉色。甄珍注意到了,甄春自然也看到了,她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甄大山,發現他此刻正低垂著頭,垂頭喪氣的,不禁問道:「爹,發生什麼事了?」
甄大山不說話,范氏看著甄大山的身影冷哼一聲,「怎麼不說了?甄大山,你真厲害!是不是我們要是還有幾天不回來,你準備把我們家也給送人?甄大山,我跟著你這麼多年,我都知道你那二哥是什麼人,你這麼多年了,難道還看不清楚嗎?爹的棺材本都被他借去了,到現在一文錢都不見他們家還,你怎麼就那麼好心?既然你那麼喜歡吹牛,你幹什麼不自己去?好意思拿孩子們賺的錢給他們家填補?你是他爹還是他娘啊你,你怎麼就那麼傻啊!」
范氏說著說著,都哭了出來,「翻修房子要花多少錢啊,你就那麼傻?幾杯狗尿喝進去就忘了?你要給他們家翻修你自己去,我告訴你,我們家是一文錢都不會給你出的!」
甄大山梗著脖子,紅著臉,訕訕的抬起頭,弱弱的說道:「這能怪我嗎?甄大樹是故意的,故意把我灌醉了這麼說的,我沒答應,我,我……」
「呸!我相信你的話?」范氏把眼淚抹乾淨,對幾個孩子說道:「珍兒留下,春兒,你帶著幾個妹妹出去!」
甄春想了想,就帶著幾個妹妹出去了。甄珍走到范氏身邊,攬著她的肩膀,輕聲問道:「娘,二伯他們家是不是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提到這個,范氏就火大,一向不發脾氣的她惡狠狠的望著甄大山,對甄珍解釋道:「還不是你那蠢貨爹!你二伯趁我們走了,說來找你爹喝酒,你爹也傻,這麼多年兩家沒來往了,人家一說請他喝酒,屁顛屁顛就去了。你爺爺養了他這麼多年,使喚他都使喚不動。他倒好,人家一句話就去了!」
甄大山怒了,什麼叫屁顛屁顛的去了?他是個人,又不是一條狗!
「范榴花,你再說一句試試看?你試試看?你個婆娘怎麼聽不懂話,我都說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他會灌我酒?」
范氏被甄大山唬住了,愣了一會兒,很快便恢復過來了!她突然放聲大哭,「甄大山,你敢罵我?我為你們家生兒育女,以前我讓著你,那是因為我沒有生個兒子,現在你還敢對我凶?甄大山,你不要以為我真的沒有脾氣!你自己喝酒喝出事來了,還敢說不怪你!好!這事是你自己熱出來的,珍兒,你聽到沒有,你二伯家的屋子和我們母女幾個沒關係,你爹承認的,讓他自己出去賣身給他們家翻修房子!」
甄珍滿臉黑線,賣身?這話真的是范氏說出來的?甄珍真的確定范氏變了,以前的范氏絕對不敢跟甄大山頂嘴,可她現在不僅敢,而且做得很不錯!想來范氏以前不敢和甄大山頂嘴的原因就是自己沒有生出一個兒子來,心裡愧疚,所以底氣不足!可現在不一樣了,范氏生了一個兒子,她不是生不出來!現在翻身做主的范氏一點也不害怕甄大山。
甄大山這次也被嚇到了,呆呆的看著范氏,「媳婦兒,我,你……」
「甄大山,你不要以為我騙你!珍兒,你聽到沒有,不許你拿錢給你爹!既然她這麼喜歡喝酒,以後他就喝酒去,我們娘幾個不跟他過了!」
「胡說什麼!」
屋外,甄富貴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站在外面那屋一聲吼!
「爹!」甄大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急忙衝出去。
甄富貴理都沒理甄大山,而是望著隨之出來的范氏和甄珍,語氣很溫和的問道:「老三家的,出了什麼事,你跟我說說,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這樣吵吵鬧鬧的也讓別人看我們笑話!我們甄家這段時間已經惹了很多是非,有什麼事我們關起門來說,你說是吧!」
在甄富貴面前,范氏只有點頭的份,但語氣里還是充滿了怨氣,「爹,不是我生氣,你知道,知道他,他……」
范氏嚶嚶哭了,遇到這樣的男人,她也只有認倒霉!
甄富貴愣了愣,連忙問道:「到底什麼事啊?」隱隱的,他覺得心裡很不安!
甄大山不說話,范氏瞥了甄大山一眼,沉聲說道:「爹,二哥他們家唬弄大山,讓我們家給他們家翻修房子!聽說人都找好了,連飯都要在我們家吃!爹,你上次不是才借了十兩銀子給他們嗎?他們怎麼能這樣做呢?現在可怎麼辦啊?二嫂那人又那麼……」
范氏雖然在甄大山面前有了底氣,但長期受焦氏和余氏的欺壓,面對他們,心裡多少有些害怕!
甄富貴一聽,整張臉都黑了,立馬調轉臉對著甄大山,怒斥道:「蠢貨,真的是個蠢貨!你怎麼會蠢到這個地步,你二哥已經分出去好多年了,你怎麼會傻到答應這種事?」
甄大山訕訕的說道:「爹,我沒有答應,我,我被二哥灌醉了,我怎麼記得,我都忘了!今天早上二哥上山去的時候跟我說昨晚的事,我,我才知道!爹,現在怎麼辦啊?」
甄富貴氣得臉都黑了,指著甄大山的鼻子罵道:「被灌了幾杯黃湯你就答應了?老子打死你!你是有多厲害?敢答應這種事!」
甄大山被甄富貴指著鼻子罵了好一會兒,不敢答話,只是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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