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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女成妃之紅纏>
從宮中回府已有三四日。
蘇紅纏一直不敢去心兒的院中看心兒。雖然她能懂綠翡的心意,她卻始終難以相信綠翡所言的心兒早有嫁人的想法,更不要說什麼,心兒對那梁公子傾心已久。
她原是不願答應她與綠翡這門婚事的。奈何國主言,只有她認了這門婚事才許她出宮。
&子,該梳妝出門候著花轎了。」侍奉蘇紅纏的婢子十分小心地把備好的物件供到蘇紅纏面前。她聽聞人言,世子喜怒無常且性格暴戾,故而也不敢近身。
&般快?」蘇紅纏舉目看了眼窗外,發覺天已是快要亮了,「心兒今日可好?」
蘇紅纏想著蘇志允與她的約定——若是她與綠翡成親,那心兒的婚事便無限期推後。
&婢子舉著貢盤的手開始抖動,她只是個尋常丫頭,沒有欺瞞主子的膽量,「這婢子不知……不過昨日聽聞心兒小姐還是在昏迷……」
&是在昏迷麼?」蘇紅纏腦子裡閃現過綠翡所言的心兒是被人下了毒,不禁眉頭皺了皺。這蘇府上下,敢與心兒下毒的,除了蘇志允,怕是再也無旁人。心兒與蘇志允往日無怨,近日無讎,那蘇志允下毒的原因只有一個,即逼自己就範。若是心兒被下了毒只是為了逼自己就範,那既是她已經答應了與綠翡成親,心兒便是該醒來了……
蘇紅纏嘆了口氣,耳邊迴蕩起國主放她出宮前,特意說與她聽的話——「縱使你不願把秘術告與本國主,別人也會告訴本國主……情谷秘術,本國主志在必得」。這世上,除了她蘇紅纏還會有人知曉情谷秘術麼?
蘇紅纏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想起孫廚頭在密室中與她言的,師尊還活著。若是師尊還活著,她……還該不該去尋呢?
尋,許是會給師尊惹來麻煩,還讓她不喜。既是孫廚頭都知曉了她的行蹤,那只有唯一一個解釋能解釋自己以為師尊離世了——師尊希望自己以為師尊離世了。
如師尊那般風華的人物,怕是極其厭惡被如自己一般的弟子喜歡吧。
既是師尊厭惡她去尋,那她就此作罷?
想到就此再也不去人群中尋覓那熟悉的背影,蘇紅纏握著梳子的手一僵,睫毛止不住的顫抖。為什麼這世上要有那麼一個求而不得的人呢?求而不得的人,她可知道此刻有一個對她牽腸掛肚的女子坐在鏡前思念她?
她定是不曉的。
蘇紅纏苦笑片刻,繼續自顧自的梳著青絲。這原本該是由婢子伺候著完成的,她卻偏偏不想借他人手。不是因為她疼惜那還未嫁入府門的嫁娘,而是她蘇紅纏想給自己片刻思索的時機。固然在拜堂前與綠翡悔婚十分不地道,但蘇紅纏似乎別無選擇。
即便是她娶了綠翡,綠翡甘願與她做一輩子的假夫妻,也難以讓蘇紅纏心甘情願。
師尊原就是極重情理之人。若是自己將此生許與綠翡,那她日後與師尊絕無半點可能。若自己不把餘生許與綠翡,那心兒的性命卻又不知能活到何時。
唉,何苦來呢?蘇紅纏伸指摸了摸喜服上精美的繡紋,想著此刻綠翡怕已是妝扮得體,帶上了蓋頭,坐上了花轎。而師尊,怕是還不知曉她的不肖徒兒今日要成親。
罷罷。
世間種種,皆是因果。若她蘇紅纏不是情谷之人,她定然不會遇到綠翡,也不會到雲州開勞什子春風館,更莫要提遇到什麼孫廚頭,成什麼世子……但這一切的一切的開端,不該是師尊把她從河中撿回開始的麼?若是沒有師尊,那她可能已經餓死在水流中的木盆上,若是沒有師尊,那她或許只是花街兩岸一個不知名的浣衣女……
能遇到師尊,是何等幸事呀!蘇紅纏勾唇痴痴的笑著,引得左右的婢子頻頻側目。
瞧瞧,世子妃還未迎娶進門,世子已經歡喜了!
察覺到左右的視線,蘇紅纏起身欲更衣,卻聽到門外傳來了一個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子,這是國主賜與您的賞。」
來人大內打扮,手中的貢盤上盛著一個捲軸。
&捲軸內是什麼?」蘇紅纏一邊任著婢子幫她打點衣著,一邊詢問來人,「國主還有什麼話要帶與本世子?」
&主說世子大人定會喜歡他賜予世子的賞賜。但此賞賜只可待世子拜完堂後,才能查看。」來人不卑不亢地說完自己要說的話,轉身行禮離去。
看著來人的背影,蘇紅纏輕輕地咬了咬唇,思索片刻,還是沒有去偷看。來人敢將此話說與自己聽,定然已是做了周全的準備。若是自己貿然去查看,恐會壞了國主的布好的局。
國主布好的局?
&哈哈……」蘇紅纏猛地大笑了幾聲,驚得左右皆是跪倒在地上,不敢動作。
自己竟會在意國主布的局。國主與她蘇紅纏何干啊?除了會妨礙她做事,國主似乎從未給她任何恩惠。
蘇紅纏也不知自己為何沒有在國主走到自己面前時劫持國主,威脅他放自己離開。雖然憑藉她的武藝,這種事輕而易舉。或許因為她心底對國主並無幾分恨意吧。即便是情谷此劫與他有脫不開的干係。
&子,賓客已入席了,您且去堂前看看吧!」婢子唯唯諾諾地聲音讓蘇紅纏從自己的思緒中抬出頭。
&便走吧。」既是穿好了衣服,也便少了些許臨陣脫逃的念想。蘇紅纏壓住心頭蠢蠢欲動的執念,屏氣邁出房門。
她不敢再給自己去尋找師尊的希望了。
不尋,或是於她與師尊而言最好的選擇。
合上門坐在室中。
李長心對眼前的一切物件都感到陌生。
這本就是她的屋子,她作為蘇王府小姐的屋子。這屋中的一切陳設,都極其符合一個世家小姐的配置。無論是擺著古琴的案幾,還是擺著筆掛的桃木桌,無一不是彰顯著屋子主人的不凡。可她並不稀罕這些。
若是她喜歡,情谷也可添這麼一間閨房。
可她偏偏有些捨不得這個地方。
李長心凝眸看著屋內密密的珠簾,思緒百轉。她還記得,那些珠子用手去摸會有一絲絲涼意,她還記得,那珠簾內,還有她失憶時最歡喜的繡樣。
失憶時候的她,與此時的她幾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李長心吸氣承認了這個略讓她難以接受的事實。
可,這並不意味著恢復記憶是好事。
李長心有些懷念失憶時候那無憂無慮的自己。年少總是好的,不用背負太多不需要背負的東西。只需要天真爛漫的守著纏兒,便是晴空萬里。
慢慢把雙手移到眼前,李長心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雙手,發覺它們是如此的嬌嫩,嬌嫩到沒有一人可以說,她曾經練過武。可這雙手又是那麼的可怕,可怕到抬掌便能橫掃過一片活人。
有得必有失,這是李長心的師尊曾告訴她的。
她也一直記在心裡。
她得到功力的代價是纏兒那個娘親麼?
李長心陷入了迷茫之中。
依照常理,纏兒是永遠無法成為她蘇紅纏的娘親的。可事實上,纏兒真的做過了她的娘親,還為她吃過了那麼多苦。其實即便纏兒不說,蘇王府的諸多婢子不說,她李長心也是清楚的。圍著纏兒所發生的諸多苦難,皆是因情谷而起。
她要為纏兒補償什麼嗎?
&償』二字躍上心頭,李長心也是吃了一驚。她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遇到這麼兩個字的時候。情穀穀主一向施恩於人,何曾有要補償別人的契機?
理理思緒,李長心也是坐到了妝鏡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雖未施粉黛,卻也算得上標緻。即便不如自己的徒兒紅纏貌美,卻也比那綠翡高上半籌。
比綠翡?
李長心抿唇看了看擱在妝鏡台旁的嫁衣,無可奈何的承認自己是吃醋了。吃那沒過門的新嫁娘的醋,吃自己拿乖徒兒的醋。她似乎是有些喜歡自己那乖徒兒了。
可是……她那乖徒兒似乎是要嫁人了。
努力回想著十幾年前的雪夜,她從情谷外滿心歡喜的抱回一個女嬰……
李長心重重地嘆了口氣。
不知不覺,她那乖徒兒蘇紅纏竟是已要嫁與他人婦了。想想在失憶以來的日子中,纏兒對她的悉心照料,李長心不得不說,纏兒若為□□,必然是個極好的娘子。可話是這般說,為何她的心有些悶呢?雖然她不曾記得纏兒在情谷時對她有什麼旖旎的心思,但回想著失憶以來,幾次三番看到纏兒為她失魂落魄……李長心久違地眼睛發酸。許是情谷弟子百二千人,也難有二三似纏兒那般對自己上心。上心到縱是被逐出情谷,還一心要護住情谷秘術的口訣,縱是知曉自己不是長清的對手,也念念不忘要去復仇,縱是知曉自己已死,卻執意要回情谷……
她李長心此生能收得這般佳徒,實是百世修來的奇緣。
可,那乖徒兒今日要成親了。
想著自今日後,纏兒要與那齊府小姐舉案齊眉,李長心心酸的厲害。她的腦子裡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個念頭——纏兒是她的!只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