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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叫寧秀啊」
「寧秀」
二老短時間內沒有反應,還在傻愣愣的看著寧秀吃東西。
殿內安靜了幾秒。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公儀琳眼前一黑,優雅的儀容蕩然無存,差點栽倒。
姜雲亭腦子處於發懵狀態,直勾勾地盯著寧秀,想找出一點開玩笑的跡象來。
「小傢伙,你說你叫什麼來著?」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太好使了。
寧秀吃得差不多了,示意二老坐好。「晚輩寧秀,還差半年十五,扶支密音宗現任大祭司,父親乃明月山莊寧徽玉,母親」
「等等」姜雲亭終於忍不住了。
他額角的青筋都在忍著沒爆出來。「秀秀?」
寧秀點頭。
公儀琳眼前一黑,不顧形象的抓住姜雲亭的衣服。
饒是她見過不少世面,心裡想了無數個理由,此刻也是臉色青黑。
當初她得知秀秀的父親是和自己鬥了無數年的魔頭,她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才勉強接受,畢竟阿離和聖音當初青彥城時就十分親密,自己女兒被那成精的聖音騙的生了孩子,孩子都生了,她能怎樣?
如今十幾年過去,她也是接受了現實。
但沒想到
她捂住胸口,臉色一陣陣發青。
原來和是聖音的兒子相比,是寧徽玉的更讓她吐血。
「我這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許是被打擊過多,公儀琳最終反而面上沒表情了。
「外祖母看著很年輕喔。」寧秀笑嘻嘻地撫了撫她的背。
公儀琳一聽外祖母這稱呼,冷淡的面色又是一陣變幻,最終看到寧秀清秀明媚的俊臉,長長嘆了一口氣。
姜雲亭搖頭,摸了摸秀秀的頭髮。「罷了。」
事已至此,十幾年前已成定局,他們再如何都無用。
難怪當初詢問寧神醫關於秀秀父親之事時,他神色頗有些古怪。
「外祖父。」寧秀笑容如夏天的太陽,耀眼至極。
兩位老人看著外孫這張熟悉的臉,笑道:「秀秀笑起來的時候像阿離。」
「難怪我瞧著這雙眼睛覺得熟悉,是阿離那孩子」公儀琳仔細的看著寧秀,眉眼間都是慈祥之色。「我記得秀秀小時候的瞳色是紅色的。」
秀秀點頭。「我爹說我瞳色在姜國容易引起騷動,所以染成了黑色。」
「這倒是奇怪,你父親也不是紅色的瞳仁。」聖音是赤色瞳仁,所以當初她雖然沒有直接詢問阿離孩子的身世,心中卻多少有些猜測是聖音的。
「大概是我宗門血統的緣故。」寧秀笑了笑。
二老點頭,也不再詢問,轉移了話題,開始打聽秀秀父母之事。
最後,公儀琳和姜雲亭數次欲言又止地想詢問關於寧徽玉和姜離之間的關係外人是否知曉,最後又覺得不好開口,以免讓孩子難做。
寧秀看出來他們的猶豫,沒有在意。
「爹娘的事整個幽靈軍和密音宗的人都知道的,在扶支,沒有那麼多規矩。」
他也知道父親和母親是師徒,姜國對這些很看重,師徒兩人稍微親密一些就要被詬病,更別談結為夫妻。
可扶支沒那麼多的條框,宗門的人更不會閒著沒事說這些。
「皇上駕到!」
內侍尖嗓門一喊,公儀琳和姜雲亭對視一眼,同時看向殿門口。
秀秀已經站了起來,走過去。
他的身份也算是一國之主,對待旁的國君沒什麼恭敬的意思,但姜國到底是不一樣。
這位姜國皇帝是他親舅舅。
姜無雙進來時,身後跟著七八位太監宮女,他身穿黑底繡金龍的常服,玄色長靴。
雖已過而立之年,卻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他負手走進,目光第一時間看到寧秀,犀利的目光閃了閃,最終歸於平和。
寧秀走近,躬身朝他彎下身行禮。
姜無雙身後的太監總管見他不行跪禮,皺了皺眉,卻聽到那少年郎朝陛下喊了一聲皇舅舅。
皇舅舅?!
陛下貌似只有一位外甥十幾歲了。
總管太監當即垂首,不敢出聲。
姜無雙握住寧秀的雙臂,仔細打量他的五官,笑道:「記得當年見到秀秀時,尚在襁褓,沒想到一轉眼十幾年就過去了。」
「可不是。」公儀琳朝寧秀招了招手,讓他到自己身邊來。「當初本宮還以為秀秀是女孩呢。」
她說著笑了起來,心中卻暗暗驚駭,無雙怎麼一瞬間就認出來了?!
還是說,無雙早就知道秀秀的父親是寧徽玉?
無雙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和太上皇太后行禮後就坐到一旁,身後一大群都恭敬的站在他背後。
「秀秀與他父親真是相像,朕都差點沒認出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
二老恢復正常的臉色又是一陣變幻。
沒想到無雙早就知道,但這麼多年,他一句都沒提。
寧秀覺得氣氛有點古怪,而且他這位皇帝舅舅在看他的第一眼,眼底似乎閃過一道不喜和厭惡?
「秀秀的眼睛生的好。」無雙望著寧秀,眼底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和阿離一模一樣。」
寧秀覺得自己想多了,這位皇帝舅舅估摸著是不喜他爹,一般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以為他是父親。
他都不知道他爹這麼受歡迎的人,原來也有人不待見。
「很多人都這麼說,皇舅舅眼光真好!」寧秀一本正經道。
姜無雙愣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笑聲大了幾分。「有意思的孩子。」
和阿離真像啊。
他記得當初他夸阿離時,阿離的反應總是與眾不同,這孩子繼承了她的性子。
殿內的氣氛活躍了起來,寧秀說話時總能讓無趣的話題變得生動,四周伺候的宮人都忍不住悄悄偷看這位粉雕玉砌的少年。
是晉陽公主的兒子,如今扶支掌權大祭司,沒想是這麼一位小公子。
姜離收到了宮中仁壽宮傳來的消息,撫額嘆氣,隨手將信件遞給身邊的人。「秀秀跑去參觀皇宮了,不僅蹭了午膳,看樣子還打算蹭晚膳。」
「是麼?」寧徽玉沒接,就著姜離的手掃了一眼信札,微微笑了起來。「太上皇和太后應該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姜離窒了窒,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意思,忍不住攥住了他的袖口。
「師父。」
她其實沒有多少感觸,可這件事暴露出來,對師父的影響比對她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