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就是這樣,輕易能撩撥起我的希望,可是轉瞬又無情的擊潰。
或者對他來說,紅燒豬肘子不過就是隨口的一句,可於我而言,卻是小鹿亂撞似的心慌意亂。
這一次我沒有立刻灰心失落的離開,而是一直看著他,期待著他給我回應,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微笑,我都能生出繼續下去的勇氣。
林聰也不催我走,兩人一起看著歐陽弄頭髮,等他弄好了,才轉過身來看著我們,莞爾一笑:「這麼巧?」
說著手伸向了林聰,要跟他握手。
林聰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後也臉帶笑意,握了回去:「不巧,我聽說曉曉在這,特意來找她的。」
這個林聰,真是說謊不眨眼睛。
歐陽依舊笑容燦爛:「她還沒吃完呢,你可以在下面等她。」
林聰:「可她剛才說菜不好吃,我帶她去好吃的。」
歐陽回敬:「我剛才也說了,她只是沒吃最愛吃的紅燒豬肘子,吃過就不會覺得不好吃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直接把我給晾出去了。
雖然都面帶笑意,但是語氣越來越重,我真怕他們回打起來,趕緊拽了拽林聰的衣袖:「裡面都是可是的同事,我自己走了不太好,要不你先回去吧。」
其實我跟他關係也並沒有這麼好,就那麼點交情,還是昨天晚上他在我失戀的時候安慰我,還陪著我睡了一晚車裡換來的。
他看著我,好一會才鬆口:「那好,我在車裡等你,你吃好了給我打電話。」
我趕緊擺手:「你不用等我的,我一會會自己回去。」
實在是有點受寵若驚,我這種向來自生自滅的野菊花,哪裡敢要人專程等我,還接送呢。
他沒說別的,就一句:「我等你。」
然後再看了歐陽一眼,轉身離開。
總算是走了,我拍拍胸口,不禁鬆了口氣,還好沒打起來。
又轉過去跟歐陽說抱歉:「對不起啊歐陽醫生,讓你為難了。」
其實我也說不清到底有沒有為難他,但是凡事先道歉,總不會錯吧,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但我話音才落,歐陽的眉頭忽然緊皺起來,臉色也變得不太好。
我瞬間倒吸一口冷氣,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什麼話了,還是趕緊走吧,免得說多錯多:「那我先出去了,就不妨礙你了。」
說完趕緊轉身溜。
一轉身,就聽到門口傳來幾聲清脆的女聲,嬉笑的討論著:「你剛才看到沒有,有個男的從女廁所出來,不過長得還挺帥的。」
另一個立刻興奮的叫起來:「看到了看到了,該不是變態吧?」
那個又說:「你見過這麼帥的變態嗎?」
所以說,這裡其實是女廁所?我都快被他們搞懵了,趕緊轉身想跟歐陽說:「你進出地方了,趕緊出去,不然人家當你變態。」
話音未落,手腕忽然被用力的抓住,往前一扯,瞬間被拉進了最前面的一個廁所間格里。
他將我推進去,然後自己轉身「咔嚓」一下把門給反鎖死,又轉過身跟我面對面。
衛生間本來就不太大,兩個人擠在一起,難免有些狹隘了。
我後面頂著個馬桶,又不太敢靠近他,只好儘可能的往後靠,上半身幾乎都向後仰成四十五度角了。
此時外面的女生已經推門進來,繼續歡樂的討論著剛才那個進廁所的帥哥死變態,我估計她們再說林聰。
聽得入神,腰上忽然多出一個寬厚的手掌,很用力的托住我的腰,讓我不至於那麼難受。
我抬頭看他,此刻的歐陽跟我貼得有點近,嘴角露出笑意,眉眼往上彎,溫暖得一如我往日認識的歐陽。
只是我不敢太確定,低低的喚他一聲:「歐陽。」
他笑,隨手颳了我鼻子一下,簡單的動作,卻讓我整個人一愣,旋即感動上涌,交雜著心酸跟悲傷,眼淚止不住的淚。
我打他,哭著罵他:「你這個大壞蛋」
他拉著我的手,「噓」了一下,聲音低沉好聽:「會被聽到的。」
聽到就聽到,誰讓你往女廁所跑,還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還是笑,手從我的耳後插進頭髮里,托住後腦,用力的往他身上一帶。
我被他帶著,不自覺的往前走了一步,他隨即低下頭,落下一個熾熱的吻,霸道又不講理,末了還狠狠地咬了一下。
我吃痛,推他,卻推不動,只有由著他又吻又啃得,直到快呼吸不過來了,他才緩緩的鬆開。
看著我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只是笑,嘴巴貼著我的耳朵,輕輕的吹氣。
我被他弄得奇癢無比,縮著脖子讓他別鬧了,聲音還不敢太大,就怕驚動了外面的幾個女生。
剛才看到歐陽在女廁,頂多以為他是變態,可現在要是看到我們兩個在廁所里抱著,那叫人情何以堪啊。
我還在胡思亂想,忽然耳垂一痛,他又咬我:「餵。」
小著聲叫,讓他別咬了。
他就「咯咯」的笑,還說我:「你都能跟別人親熱了,還不許我咬啊。」
果然是吃醋了,可你不也跟別人親熱嗎?
我想著,踮起腳尖,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痛得肩膀都抖了一下,可沒有動,任我咬,還笑:「小氣鬼。」
你才小氣鬼呢,我才跟別人親熱一次,那就咬我兩天了,你都晾我兩天了,還不知道跟她清熱了幾回,我才咬你一口呢。
他聽後就是笑,差點被外人的聽到了。
剛才再說林聰就是變態也帥的女的問同伴:「哎,你們有沒有聽到男的聲音?」
另一個立刻住嘴,估計在仔細辨別。
我趕緊把他的嘴給捂上,別笑了,一會被人當成變態打出去,我可不去救你。
我只顧著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了,沒察覺他一直在看著我,然後趁我不注意,低頭吻了上來。
這次沒在咬了,就是吻,很深,我整個人被他頂得往後仰,他就用手托住我的後腦,越發的用力,親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此時外面的兩個女孩子又叫了一句:「哪裡有,你聽錯了吧,我怎麼沒聽見。」
那個最先發現有男的說話的女孩子也不太確定了,「哎」了一句之後才悻悻然的說:「是嗎,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之後兩人繼續磨蹭了一會,也沒上廁所就走了。
歐陽這時才緩緩的鬆開我,臉埋到我的脖子裡,蹭得特別癢,搞得我好想笑:「你別,癢。」
他卻不跟我開玩笑,語氣有些嚴肅又可憐:「他沒有親你?」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再說謝雨辰那個錯位的吻?
本能的想說沒有的,可心裡又氣悶,於是故意氣他:「有,還不止一次。」
他當場僵了一僵,然後抬頭看我,臉色有些黑,盯著我好像挺惱火的。
我還怕他會不會打我呢,結果他居然轉身就走。
把我給嚇壞了,他不會又不要我了吧,我趕緊衝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腰,不讓他走:「我騙你的,他根本沒親到我。」
他先是一愣,隨後笑起來:「還好你坦白得早,不然我就出去揍他了。」
他剛才是要出去揍謝雨辰的?
我不太確定:「我還以為你又不要我了呢。」
話出口,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輕輕掰開我的手,轉過來面向我,雙手托起我的臉,很心疼的跟我說抱歉:「對不起曉曉,我害你傷心了。」
何止是傷心,我簡直是絕望好嗎。
不過看在他那麼可憐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他跟我解釋:「你知道嗎,昨天晚上看到你的時候,我有多高興,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你抱在懷裡。」
我沒說話,那晚是我心底的痛,雖然現在知道他並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可是現在想起來,心還是揪著疼。
見我不說話,他又說:「我回去找你了,可是你坐在林聰的車上,還跟他在車裡睡了一晚。」
他說著忽然托起我的下巴,特別怨念的盯著我。
我的心啊,又激動又震顫,我的歐陽,有回來找我的,只是躲在一個我看不見的角落裡,默默的關注了我一個晚上。
可是這就是他今天一整天不跟我說話,不給我好臉色看,還故意跟徐玲秀恩愛的理由嗎?
我摟著他:「歐陽,你為什麼要跟徐玲在一起?」
雖然他不是真心的,但是他們就是在一起了,這個是事實。
他回抱著我:「我跟她在一起,你就留不下來了小傻瓜。」
我震驚,抬頭看著他,難道這就是當初院長給他開的條件,如果是這樣,我寧可被開除。
沒了工作我或許要被矮冬瓜欺負打罵,或許要出去做那些辛苦又沒錢的工作,但是這些跟歐陽比起來,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他笑著揉我的頭髮:「你放心吧,你的男朋友,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不過都是緩兵之計而已,你在忍忍,很快咱們就能跟一起一樣了,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誰要跟你一起睡覺啊。
我的臉啊,紅得在滴血。
他笑,臉湊下來:「你是我女朋友,不跟我睡跟誰睡?還跟那個什麼謝雨辰睡?」
嘖,還真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