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接聽電話,還沒說話,就聽到亦黛聲音顫抖的道:「老闆!」
「怎麼了?」楊飛問。
「高益,殺人了!」
楊飛心裡一咯噔!
「他殺了高琴!」
「殺了?」楊飛反問一句。
「真的殺了!我聽不到她的聲音了!剛才他倆一直在打架,我聽到高琴一直在喊救命……」
楊飛皺了皺眉頭,說道:「知道他們在哪裡了嗎?」
「好像聽到他們說到了一個叫金糧大廈的地方。他們是在天台上。」
「金糧大廈?」楊飛來尚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卻是第一次聽說這麼個地名。
旁邊的李涵道:「金糧大廈?我知道,我帶你去。」
楊飛點點頭,對亦黛道:「你繼續監聽!」
「要報警嗎?」
「現在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你先把錄音保存下來,其它的等我消息。」
「好的,老闆。」
結束通話後,楊飛嘗試著打高琴的電話,卻是無法接通。
他想了想,直接撥打高益的電話。
但只響了一聲,就被對方掛斷了。
再打過去,就是通話中。
楊飛在李涵的指引下,開往金糧大廈。
金糧大廈聽著十分的高大上,到了才知道,原來只是一座七層樓高的老樓,也就是某個區的老供銷大廈所在地,現在早就不開供銷社了,底下的三層樓租了出去,開起了集貿市場,擺滿了攤位。
此刻夜深,攤位當然早就收檔了,只留下滿地的垃圾,等著午夜上班的清潔工來收拾。
楊飛和李涵下了車。
李涵捂住口鼻,四下張望。
楊飛抬頭看向金糧大廈的天台,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高琴是不是傻了?為什麼要和高益到這種地方來見面?」楊飛搖了搖頭,看到大廈旁邊有一座樓梯,旋轉而上,直通天台。
這種老式的大廈,把樓梯建在外面,鐵製的護欄,鏽跡斑斑!
楊飛抬腿就要上樓。
李涵一把拉住了他,說道:「楊飛,你還記得你剛才的話嗎?」
楊飛一怔,反問道:「什麼話?」
李涵道:「你說,人性本惡啊!」
楊飛道:「我沒說人性本惡,我只是說,人都會為了生存不擇手段!」
李涵道:「一個樣。你是不是防備一下?也許,高琴和高益演一齣戲,把你引過來呢?那你就是他們下手的目標!你看這樓梯!你看這大廈頂部!哪裡像是有人待的地方?是不是你的人聽錯了啊?」
楊飛微微猶豫。
李涵道:「你今天出來,連一個保鏢也沒有帶,我又不會武功,真遇上事,你就危險了!要不,先報警吧!好不好?」
楊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報警的話,是不是正確的行為?
因為高琴和高益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了!
李涵的話,楊飛當然是不相信的。
高琴這種人,怎麼可能和高益狼狽為奸?
「李姐,你留在下面,我上去看看。如果我上天台五分鐘沒有下來,你就報警。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萬一報了假警,豈不是尷尬?也讓公安同志白跑一趟。」
「不行!我必須和你在一起。要不你喊幾個你的保鏢過來也好。」
楊飛一邊點頭,一邊打電話給耗子,叫他和馬鋒立即趕到金糧大廈來,同時說了金糧大廈所在的街道。
掛斷電話,楊飛和李涵往樓梯走去。
樓梯口本來應該有一扇鐵門的,但鐵門早就不知去向,只剩下兩個斷裂的鐵柱子。
樓梯板上灑滿了髒東西,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清理過了。
楊飛問道:「李姐,你怎麼知道這座老式大廈?」
李涵道:「說來也巧了,有次我聽我哥說起過。好像是市裡面正準備拆這邊呢!對了,金糧大廈已經被高氏集團買下來了。」
「哦?一座馬上就要開拆的大廈,高氏集團買下來做什麼用?」
「楊飛,你真的不懂嗎?」
「不懂。」
「高家有人提前知道了內幕消息,知道這邊要拆,就提前買下這幢破舊的大廈,總共也花不了幾個錢,到時一拆遷,你說他賺不賺?」
「……」
楊飛並不是不懂,只是沒想到,堂堂高氏集團,居然也靠做這種事來賺錢?
太不可思議了吧?
楊飛還以為,高氏集團買下這裡,有什麼高大上的操作呢!
原來也只是利用信息的不對稱來賺快錢!
說話間,兩人才爬到三樓。
李涵養尊處優,哪裡爬過這麼多的樓梯?當下就有些走不動了。
楊飛微一遲疑,伸出手道:「李姐,這樓道窄,你握住我的手吧!」
李涵看他一眼,默默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說來也奇怪,楊飛的手掌,似乎有魔力,有他握住,李涵就有了力氣,接下來連爬幾層樓,也不覺得累了。
來到天台上,只見黑黑的一片,周圍並沒什麼高樓大廈,所以也沒有多少燈光可以透到這邊來。
現在又是上弦月,月又被雲妨,黑得讓人害怕。
楊飛明顯感覺到,手心裡的玉手,握他更緊了些。
他也心生警覺,先找了個開闊的地方站住,等眼睛適應之後,這才四下搜索。
天台上被隔成一片片的,搭了不少晾曬被子的鐵架子,因為是晚上,所以大部分衣物都被收走了,只有幾床被子,還掛在鐵架子上,迎著夜風舞動,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楊飛正自搜尋,身側的李涵,忽然驚叫一聲:「誰?」
同時,她往楊飛身邊一靠。
楊飛一手攬住她的腰,一邊看向那邊。
那邊的確有人在動!
「救——我——」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
楊飛腦子嗡的一聲響:「高姐?」
「楊,飛?」
真的是高琴?
楊飛搶步過去,借著微弱的天光,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依稀是高琴的模樣!
「高姐!你怎麼了?」楊飛蹲下身,扶起她,這才看真切了,確實是高琴!
觸手處,卻是粘乎乎的!
還帶著腥味!
是血!
楊飛的心,瞬間狂跳起來。
高益真的殺人了?
「楊飛,你怎麼會來這裡?」
「高姐,先別說這些,我送你去醫院!」
「楊飛,」高琴緊緊握住楊飛的手,她的手冰涼,「不要,不要了……你聽我說,」
楊飛道:「你說,我聽著。」
高琴道:「楊飛,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啊?」
楊飛搖了搖頭。
高琴指了指不遠的隨身坤包:「你幫我個忙,幫那個包拿過來。」
楊飛不解其意,以為包裡面裝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便幫她將包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