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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的聲音不大不小,還未走遠的四月還是聽到了,她自嘲的笑了笑,步子依舊沒停,往自己的屋子裡去。
她的本意就是回去老家,京城再富貴繁華,從來都不能她能落腳的地方。
魏時雲看著四月的背影,他知道剛才母親的話她定然是聽見了,卻還是淡然的連停都沒停,不由有些詫異。
若是長安聽見要將自己獨自送回老宅里,大概早就認錯了,可四月卻好似沒有聽到一樣。
不由又想起下午的事情,魏時雲還是打算告訴父親,他覺得自己能留在京城,或許真與四月有什麼關係。
魏林聽了卻一臉淡淡道:「明月之前本就在顧府當丫頭,與他認識也沒什麼奇怪。」
魏時雲皺著眉道:「可那日那個人在大街上過來攙扶明月,我看著像是關係匪淺。」
「且他又是顧首輔身邊的隨侍,我又是因為顧首輔的提攜才能留在京城的,這麼想起來,或許有什麼關係。」
說著魏時雲看向魏林道:「且明月一個奴婢,顧府那麼多丫頭,管家為什麼會幫她?還會放她出來?」
魏林皺眉:「難道明月和那個隨侍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魏時雲倒沒想到這處,他搖搖頭,對著魏林道:「這件事往後再說吧,現在要緊的是想辦法治好長安的臉。」
林氏哭著抹淚:「能有什麼辦法?京城裡人生地不熟,求也沒處求去。」
「那神醫也不過看我們普通,要那些王公貴族們去了,你看他見不見。」
魏林看了抹淚的林氏一眼:「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說著魏林看向魏時云:「我記得上次顧首輔說要來,這都這麼些天了,要不我們去找顧首輔吧。」
魏時雲連忙搖頭:「聽說顧大人的婚期就在這幾日,怎會有空理會這些小事。」
「再說那日顧大人說要來,多半也是場面話而已,他那樣的身份,怎麼會來這裡。」
魏林有些頹敗的嘆口氣,又看向魏時云:「你要不問問上回來過的王意之,他畢竟在京城長大,你看他有沒有辦法。」
魏時雲就點頭:「我明日去問問。」
這邊四月回到房間後就獨自坐在了窗前,沉默不語的呆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春桃過來看著四月那發紅的臉頰,上面的指印清晰可見,她忍不住開口道:「二姑娘,要不奴婢給您臉上擦些藥吧。」
四月看向銅鏡,只見到自己的半張臉通紅,細看甚至還有些青紫。
剛才父親的力道很大,她當時要不是後面有椅子擋著,恐怕又會被他打得摔到地上。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因為魏長安的事情,她已經被他們打了好幾個巴掌了。
無論她說什麼,她們都不願信她。
一如當初大夫人無論如何也不肯信是顧容珩強迫的她。
魏長安是父親和母親的珍寶,顧容珩是清正權貴的內閣首輔,而她又有什麼,爭辯不過是自取其辱。
四月只覺得累極,趴在桌子上,臉埋在袖間,再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如今只想要趕緊離開這裡。
春桃自然也知道四月是委屈的,特別是剛才夫人的那句話,二姑娘怎麼說也是親生骨肉,即便再偏心也沒道理偏心到這地步去。
以為四月是傷心這事,她也有些同情四月,小聲安慰道:「二姑娘,剛才夫人的話也不過是氣話,您也也別想多了。」
哪想四月卻埋著臉悶聲哽咽道:「母親的話我沒放在心上,我也根本不想呆在這裡。」
春桃一愣:「這兒是姑娘的家,姑娘不待在這兒要去哪?」
四月仍舊埋著頭,淚流不止:「我知道母親和父親不喜我,大哥亦是更喜歡長安,我留在這處確像母親說的,大家心裡不好受。」
「與其留在這兒讓他們難受,我也沒法子待在這兒了。」
說著四月抬起頭,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里滿是傷心:「回老宅里才是我最好的選擇,好在我也有些積蓄,回去開個鋪子日子也能過下去。」
春桃一驚,忙道:」二姑娘怎想得這樣簡單?姑娘獨身在老家,要沒個人護著,日子可比想像中難過。」
四月看著窗外,淚眼婆娑:「再艱難又如何。」
「我之前一直仰息在別人的身邊,從來都是身不由已,再委屈也沒人信我,再不情願也不敢發作。」
「這樣的日子與主子的寵物有什麼區別。」
「原以為回來母親身邊便能將日子過好,原來卻是我到哪處都是不討喜的。」
四月地下頭,淚珠從下頜滾落到裙擺,聲音愈發哽咽:「如今我什麼念想都沒了。」
「以前還總想著能回家中,在顧府做奴婢再難受也咬牙忍受著。」
「如今我回來,竟才發覺這一場都是笑話。」
「至親也不過如此,我依舊也是獨身一人罷了。」
四月這哽咽落淚,眼眶盡紅的模樣,看起來是難過極了的,春桃聽著沒忍住眼裡也有些紅,她輕輕道:「二姑娘您往好處想想吧,或許過段日子就能好了。」
四月自嘲,攤開發紅的手掌抬頭看向春桃:「春桃,你說我這樣子,是不是我該受的?」
「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可誰都不信我。」
這一幕與當初四月在顧府正院時何其相似,只是當初四月只覺得身上疼痛,痛過便好了,如今她被至親的人打了這麼些巴掌,身上的疼痛也不及心裡的一分。
春桃看著四月的臉頰和手掌,往日裡纖細白淨的皮膚,此刻青青紫紫哪見什麼好皮肉。
她忽覺的喉嚨一啞,輾轉半天才艱難道:「老爺和夫人只是太擔心三姑娘了,等過兩天老爺夫人氣消了,也不會再怪二姑娘了。「
四月搖搖頭,又看著窗外沉默,隔了一會兒才輕聲道:「父親和母親的確太關心魏長安了。」
「在他們眼裡,魏長安才是他們的女兒。」
「所以我不怪他們了。」
春桃聽著這淡淡的話,忽覺得難受,她伸出手相邀安慰二姑娘幾句,可手在半空又垂下。
她又能說什麼呢,只能默默站在二姑娘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