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突然抓住了樸素珍,反客為主得把她反壓在身下。手的主人翻身後,將頭埋在了她的脖頸里,鼻息間噴出的酒氣,把他原本的氣味都掩蓋了,也把樸素珍的雙眼熏出了淚花。
樸素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動都不敢動,她又驚又喜地感受著身上這個男人的重量,也不知他還要維持這個姿勢多久才會再有動作。
她心裡很矛盾,既想他繼續這樣壓抱著自己,又感覺有些害怕。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可能是樸素珍沐浴後的體香勾住了男人的心,本來趴著一動不動的男人,卻開始聞嗅她脖頸處的幽香。他的鼻尖輕輕地划過她的皮膚,樸素珍一瞬間感覺全身上下都像觸電般的戰慄起來。
「真」香這個字男人說得極輕,輕到連樸素珍離他那麼近,都沒有聽清楚。她以為邱乾湛說的是「珍」字,內心狂喜起來。
她就知道,他也是喜歡她的。
還沒等她開心完,事情就變得不對了起來。
樸素珍掙扎著從床上撐起來,光裸的皮膚一下子接觸到午夜涼爽的空氣,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奮力往床下摸索著剛才迷亂時被他們胡亂丟棄的衣服,手指移動間,摸到了一個不大且方方正正的木盒子。
不用看,樸素珍都知道這是個裝著女娘釵環簪佩的木盒。
她心頭一甜,把那木盒放在床邊,然後又把自己的衣服翻找出來草草披上,這才赤腳踩到冰涼的地板上。
樸素珍套上鞋,重新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後,她又拿起那個木盒,眼神眷戀地看著睡在床內側的那個男人。他睡得很沉,絲毫沒有意識到身邊人已經起身,房間安靜地只有他微微的呼嚕聲在迴蕩。
「二郎,我要走了」樸素珍輕聲喚了他一句,「簪子我拿走了不過,今日之事,等你醒後,還要來給我個交代哦!」
床上的男人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她的這句話,竟然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好」
樸素珍得了他的答覆,終於心滿意足。她轉身走向門口,廢了點勁將門閂打開,最後再回頭看了一眼男人,閃身離開了廂房。
再看芊苗那邊,她被樸素珍推出去後,險些被朴府管家逮住。還好她本就是個極機靈的人,半路上就把那盞燈籠滅了,然後蹲在院牆邊一個隱蔽的角落躲了半夜,躲著躲著竟然還睡著了。
等她被夜風涼醒,已經快寅時了
當芊苗回到樸素珍的閨房時,發現樸素珍竟然還沒回來!
「完了不會出事了吧!」芊苗急得團團轉,娘子要是有個什麼意外,她也別指望能好皮好肉地離開朴府了。
正當她不知該出門去找樸素珍,還是乖乖呆在屋裡等她回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芊苗趕緊去開門,果然,門外也正準備推門進來的人正是樸素珍!只是這時的她看上去有些怪。她的衣衫凌亂,一頭烏髮也散亂地披在肩頭,完全不像剛才她倆分開時那副模樣。
「娘子,你這是?」芊苗擔憂地將她扶進了屋。樸素珍不是去見邱二郎了嗎?怎麼搞得像去跟別人打了一架似的?
「芊苗」樸素珍的嗓音沙啞得厲害,可臉上卻是神采奕奕。「我困死了,有事明天再說,你也快去睡吧」
「哦」既然娘子不肯說,芊苗自然不會繼續追問,她拿來一套新的褻衣,幫著樸素珍換下外穿的衣衫。在她準備稍微疊一下明日再送到浣洗房時,卻意外的發現樸素珍的衣服上有一灘血跡。
「娘子!」芊苗禁不住叫了一聲,「你受傷了?」她把衣服抖摟開來,把血跡攤在了樸素珍的面前,這讓樸素珍的小臉瞬間就漲紅如關公。
「大晚上的叫什麼!」她羞澀地低斥一聲,慌忙把衣服從芊苗手中搶了過來,「葵水!我葵水來了!」
芊苗哦了一聲,總覺得哪裡不對,但終究不再說什麼,自己也收拾收拾,回耳房去睡了。
樸素珍躺在床上,卻是再也睡不著。她睜著眼,在床上輾轉反側地回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邱乾湛送給她的木簪被她緊緊地握在手心,貼著她滾燙的肌膚都變得暖烘烘的了。
在往後的日子裡,樸素珍每天都掰著手指,數著自己還要等多久,邱乾湛才會派人到朴府來說媒。
就這樣度日如年的等待,邱乾湛送給她的木簪都被樸素珍盤出一層油光來了,那個被她期盼著的人,卻還是不見蹤影。
這日,樸素珍帶著芊苗在朴府花園裡無所事事,無意中聽到經過的母親和貼身婢女的對話。
崔娘子說:「我記得上回家主從新羅進貨時帶回的那隻百年人參就不錯,用來做賀禮應該上檯面了」
婢女答道:「夫人,這是送給新郎君和新婦的成親賀禮,送人參會不會不合適啊,況且人家善春堂也不缺這個啊」
善春堂?邱家誰要成親了?
樸素珍頓時來了精神,她走近母親,笑嘻嘻地喊了一聲:「嬢嬢!」
崔氏扭頭看到了她,立刻露出了溫柔的表情。她伸手招了招,讓女兒湊過來:「正好,素珍也在,趕緊給嬢嬢出個主意,看給邱二郎送件什麼新婚賀禮好!」
什麼?母親在說誰要結婚了?
樸素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感覺自己的右腿突然抖了一下,膝蓋一軟,差點斜倒在地。
「小心!」崔娘子、芊苗和婢女同時上前攙住了樸素珍,崔娘子被女兒這突然的舉動嚇得不輕,將她扶穩後嘴上還不停念叨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嬢嬢」樸素珍白著一張臉,聲音顫抖地問自己的母親,「您剛才說誰要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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