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城依然富麗而繁華,絕麗的晴空叫深冬無端注入了一絲暖流,可她卻不寒而慄。
她已然粉面清淚兩行,時刻縈繞在她腦海中的那可怕一幕——當她爹爹的人頭滾落在她腳下的時候,她忍不住心間悲慟疑惑:安安生生做一個凡人,是一種認知上的錯誤麼?
段府家主段博然是個很中庸的規矩人,他並不惹事但也不見得怕事。
可如今,他已經莫名身首異處。
段府內一片哀嚎,上至親朋家眷,下至家將侍女,可謂個個人心悲戚也惶惶。
僅有段博然之末子段九,一臉平淡,他甚至有些不解道:「我爹爹那個偏心眼的老頑固死了也挺好。」
聽到這句話後,她作為段博然最愛的寶貝女兒,段玉環赫然當眾一耳光甩了過去:「你實乃段家的恥辱。」
段府忽然很忙,但她依然還要去面對一個錦衣衛的詢問。
她換了一身潔白前往客廳,卻見那個錦衣大漢後,深深一禮。
「段姑娘節哀,在下奉命前來詢問貴府此前發生血腥之事的原委及經過,還望段姑娘多多包涵。」
錦衣大漢正是鐵一,他一眼便見段家之女一身裹白而來,當即心下暗贊,也隨之拱手還了一禮。
「錦衣衛之死,同屬殺害我爹爹之元兇所為,你們找我作甚?」
段玉環臉色微微一寒,淡淡道:「至於鹿將軍的盛情,請恕小女子我無法從命。」
鐵一一頓,為難道:「這...段姑娘莫非不想找到元兇為你爹爹報仇麼?」
段玉環立即會意道:「鹿將軍也幫不了我。」
鐵一一愣,問道:「段姑娘此話何解?」
段玉環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解鈴還須繫鈴人。」
鐵一聞言後懵道:「在下不懂,可否明示?」
段玉環臉色一彈,冷冷輕笑道:「城主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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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凡見到了墨小苒,他忽然感覺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一歲的少女特別可愛。
墨小苒也見到了戚凡,她一下子撲在了戚凡的懷中,委屈地哭了起來。
「墨師姐你先回山吧,這裡一切有我。」戚凡心疼墨小苒,待她哭夠後溫柔道。
「皇子大哥,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這是門規...」墨小苒點點頭,而後面顯難色道。
戚凡會意一笑,忽又伸出一巴掌說道:「嗯,來,握個手。」
墨小苒臉頰一紅,不解道:「握手...作甚?」
戚凡縮回手撓了撓頭,說道:「算了...師姐你回吧,過些時日再見。」
墨小苒點了點頭,乖巧地「嗯」一聲,後說道:「皇子大哥,你相信我麼?」
戚凡愣道:「怎麼這麼問?我自然相信你。」
墨小苒當即俏皮一笑道:「好,三門會比之後,我會把一切秘密都告訴你。」
當墨小苒走後不久,鹿之寒來找戚凡,說道:「皇子,可否和我一同前往城主府?」
戚凡笑道:「正有此意。」
城主府內,安散人還在大院內罵罵咧咧,他沒有找到亂扔人頭的罪魁禍首,他覺著很丟臉。
兩個侍女正在府院內打掃並清洗那幾顆人頭留下的血漬,忽見安之逸一臉怒色而來,紛紛躬身低頭見禮:「奴婢見過城主大人。」
安之逸一身青色官服,氣洶洶地擺手道:「你們都退下。」
蹲了半天的茅廁也始終沒有排出體內的『晦氣』,這會兒又聽安散人在府內咋呼,一氣之下他也懶得解手了,褲子一提、腰帶一綁,毛毛躁躁的直奔府內大院而來。
「城主大人,適才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睛的...」見安之逸一臉怒色,安散人正欲上前解釋一番。
「你長顆腦袋搭張嘴巴便只知道吃飯麼?」安之逸瞪了安散人一眼,望向了地面依稀可見的血漬道。
安散人一愣,脫口而出道:「也可以飲酒...」
安之逸愕然,而後怒氣道:「你這通靈之境的修為是怎麼混來的?」
安散人再次愣道:「並不是混來的,鄙人也曾歷經過艱難的修煉...」
「哎...罷了,你玩兒去吧...」安之逸睜大眼睛看了安散人半晌,猛地一揮手後轉身離去。
他像是才認識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一樣?
還不到茶盞的功夫,便有人來報:「城主大人,府外...那段家之女段玉環說要找大人您討個說法...」
「段家?段玉環?哦...讓她進來吧。」城主府大廳,安之逸垂目擺手道。
來報者才剛一轉身,那安散人便一臉急躁而來:「哎呀,城主大人,錦衣衛大統領鹿將軍和那烏龍山戚殿下一道而來,看樣子來者不善啊...」
「鹿將軍和他一道麼...對了,你怎麼還沒出去玩兒啊?」安之逸瞥了一眼安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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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外,四個鎧甲士兵面面相覷,這一女兩男均氣勢洶洶的,這是怎麼啦?
一女一身白布裹身,一臉的冷漠裡,凝結著一絲沉傷。
兩男中一錦衣壯漢冷氣十足,劍眉高挑,一少年郎手裡牽著一隻青毛小猴,淡淡地盯著府前飛龍金雕不語。
「哎呀,什麼風把鹿將軍鹿大人給吹來了呀,蓬蓽生輝啊,呵呵,那段家之女,段家家主之事...節哀、節哀啊...」
稍後,安之逸屁屁顛顛地從城主府內跑了出來,一路上還放響了好幾個屁。
不過,一見這三個人的樣子,不正是段家之女段玉環,還有鹿之寒和戚凡三人麼——他心裡忽然有點拿捏不准事態。
「安大人,鹿之寒不請自來,還望多多海涵啊~」鹿之寒上前微微拱手道。
「城主大人,在下戚凡又來打擾了~」戚凡也上前見禮道。
倒是段玉環,依然一副城主府昨日欠下她一個銅板還未還的樣子,冷著一張玉面,也不說話,但聞身旁兩男自報家門後,稍微地瞥了瞥眼。
「嘿嘿,哪裡哪裡,各位,鹿大人,府里請吧,安某已經吩咐下去了,上大宴。」
安之逸連忙寒暄著,做出手勢請府前三位入府,不料腹內猛然一陣急劇的翻湧,當即一個響屁而出。
眾人均有幾絲尷尬,不曾想戚凡手裡的那隻小青猴「吱吱」一叫,很是人性化的一把捂住了它的猴鼻子,而後掙扎著像是亟不可待要從戚凡手中逃離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