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呂準備喊老闆結賬,卻發現老闆不知道去哪兒了,正納悶呢,老闆扶著一個看上去最多20歲的人從裡間走了出來。
被扶著的人長得和老闆有幾分相似,精神好像有點恍惚,手腳也不怎麼協調,老闆扶著他稍顯吃力。
小呂和這位老闆是朋友,見老闆有些吃力,就連忙上前幫忙,一起把那人扶到靠門口的椅子上坐下。
小呂問老闆:「這是你弟弟吧?怎麼個情況,喝大了?好像沒多大酒味嘛。」
老闆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病了?」
「如果真是病了就好了!」
不僅是小呂,潭浩和小魯也面面相覷:這是當哥哥的嗎?怎麼說話呢?!
老闆低下頭問他弟弟:「小磊,還記得呂大哥嗎?」
小呂把臉往前湊了湊,讓小磊看清楚他的臉。
小磊看著小呂點點頭,擠出了一絲笑容:「記得,開手機店的呂大哥。」
老闆輕舒了一口氣:「比昨天晚上強多了。」
小呂直起腰來,疑惑地看著老闆。
老闆拍了一下小磊的肩膀:「你自己在這兒呼吸點新鮮空氣,我和你呂大哥說會兒話,有什麼事兒就叫叫我。」
小磊點點頭,沒有說話,目光有些漠然地隨著門外的行人和車輛移動著。
老闆伸手指了一下小呂的酒桌,一起走過去坐下。
看著桌子上都看得見盤子底的幾個菜,老闆笑了笑:「呂啊,怎麼你每次請客都吃的這麼緊巴?好像我這裡的菜很貴似的。」
小呂有點尷尬:「不貴不貴,你哪次給我打的折都挺夠意思!咱們是相應國家提倡節約的號召,不搞鋪張浪費。」
老闆喊了一聲服務員,加了兩個菜和4杯扎啤。
小呂正想說什麼,老闆說道:「咱好長時間沒好好說會兒話了,其他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坐這聊會兒吧,你這兩位朋友沒有什麼要緊事吧?可不敢誤了你們辦事。」
潭浩和小魯對看了一眼,會意的一笑,潭浩說:「沒事沒事,聊會兒天挺好,你那弟弟……不是病了?」
老闆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坐在門口的小磊,「我五年前就到霧南來了,小磊只能在過年的時候見到我,從前年開始,每年放暑假都來我這裡住幾天,小磊從小就對陌生人沒有多少戒心,沒想到這一次就吃了虧了。」
小磊坐的火車是橫跨幾個省的長途線路,車上雖然有不少站著的旅客,但因為是全程對號,自己帶的東西也不算太多,所以小磊並不急著去占座位和行李架,先在洗手池那裡站了一會兒,等到人們不再擠來擠去的時候,他才不慌不忙地拿著有座位號的票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
出示了自己的票,坐在小磊座位上的人站起來讓位,小磊把背包擠到行李架上,順便看了一眼坐在靠窗戶位置的同伴,那是一位輕彩淡妝的時髦女郎,正在閉著眼睛打瞌睡。
這是雙人座椅,時髦女郎靠著窗戶,小磊的位置自然就是靠近通道的,他把單肩包往前移了移,心想到哥哥那裡要坐13個小時的火車呢,自己靠著窗戶就好了,可以把單肩包貼在車廂上。
小磊一坐下就掏出手機來玩遊戲,玩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又上網看文。
手機的屏幕再大,在晃動的車廂里看那些小字也有些費勁,把字體調大吧,一行就沒幾個字了,得不停地移動鼠標,他就收起了手機,從單肩包里拿出了筆記本電腦,繼續上網看文
和大部分大學生一樣,小磊對於高檔手機和筆記本電腦有著強烈的喜好,他的老爸老媽也和大部分做父母的一樣,對於獨自在他鄉上大學的孩子儘量滿足,一部手機差不多5000塊,一台筆記本5000多塊。
列車員推著流動售貨車過來了,坐在小磊裡邊的時髦女郎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看樣子比小磊大不了幾歲,她輕輕推了一下小磊,壓低了嗓音說道:「對不起,能幫我買一瓶橙汁嗎?我沒有零錢了,大票子往外拿不太方便,待會兒還你。」
小磊聽別人說過,出遠門的人坐長途車時,經常把現金藏在一些隱秘的位置,口袋裡或者說錢包里只留一點零錢備用,如果花光了就要去洗手間躲著拿錢。
對於別人的求助,小磊向來不好意思回絕,何況是一位花枝亂顫的時髦女郎。
他馬上掏出錢包買了一瓶7塊錢的橙汁遞了過去。
時髦女郎擰開橙汁先喝了幾口,然後輕聲做著自我介紹。
時髦女郎自稱姓韓,是做化妝品生意的,今天凌晨就上了車,在車站沒買上臥鋪,上了車也沒補上,只能在座椅上打打瞌睡。因為覺得睏乏,就不停地買零食吃,不僅把零錢花光了,撐的今天中午連飯都咽不下去了。
她親切地稱呼小磊是小弟,說小磊不介意的話可以叫他韓姐。
小磊只是還了幾個微笑,他的腦子還被網文牽著呢。
過了一會兒,時髦女郎又輕輕推了一下小磊,壓低了嗓音說道:「小弟,幫我照看一下行李架上那個紫紅色的小拉杆箱,我去一下洗手間。」
小磊抬頭看了一下,是一個非常精緻的小拉杆箱,就點點頭,站起身來給那位韓姐讓路。
韓姐很快就回來了,坐下之後,拿出一張100的遞給小磊。
小磊知道自己錢包里的零錢不超過70塊,就說:「我破不開,算了吧,就幾塊錢的事。」
韓姐的笑容很迷人,聲音還是那麼輕柔:「小弟在哪裡下車?」
「霧南。」小磊的目光又回到了筆記本電腦上。
韓姐輕聲嬌笑:「喲,這麼巧!我就在你的前一站下——望山,應該是凌晨1點到望山站,到霧南好像是1點45吧?」
「嗯。韓……姐」
得知韓姐這位旅途的同伴真的是幾乎坐到自己目的地的同伴,小磊不由得把目光從筆記本電腦上收了回來,現在是下午3點,距離下車時間還有差不多11個小時呢,有這麼一位時髦女郎作陪,旅途不會太無聊,只是第一次叫韓姐兩個字,好像還不太適應。
一看小磊開始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韓姐的話就多了起來,小磊乾脆合上了筆記本電腦,和韓姐正式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