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城十日 第四十章 綠水之行——夜談
測試廣告1 略顯昏暗的房間，簡單地擺放著一張長桌還有兩張椅子，桌上放著兩杯水，正對而立，凌泗坐在一頭，孫傳昊坐在另一頭。筆神閣 bishenge.com
凌泗剛來就被人帶到了這個房間，而孫傳昊早已在這等候了。凌泗一直等著孫傳昊先開口問話，但是孫傳昊只是一直顛著椅子，一隻手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打著，時不時會伸手拿水抿一口。
看著頭頂天花板上那一盞微弱的吊燈，聽著房門外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凌泗感到十分地焦躁不安。凌泗對於警察局早已輕車熟路，知道這間房是用來審訊犯人的，孫傳昊把他叫到這個房間談話是否有什麼特殊的意思。
突然孫傳昊停止了顛椅子，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凌泗。
「沒錯，就是這個眼神！帶著陰邪的感覺。以前的孫叔直視一個人是會讓人震懾畏懼，但現在的眼神卻讓人感到陰寒，後脊背發涼。」凌泗暗暗震驚孫傳昊的變化，眼神開始飄忽不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孫傳昊笑了笑，從大衣口袋拿出一包煙給自己點一根，後又抽出了一根，「來一根？」
凌泗點了點頭，現在自己確實需要一根煙來緩解一下情緒。孫傳昊把煙和打火機一齊推過給凌泗，凌泗看了一眼孫傳昊，不知是否燈光昏暗的因素，此時凌泗眼中的孫傳昊臉上的笑容竟宛如魔鬼般。
凌泗有些顫抖著手點著了煙，正想把打火機推回給孫傳昊。
「送給你了。」
凌泗愣了愣，看了一眼這隻高檔的打火機，遲疑了會還是收進了衣袋。
「呼~」孫傳昊吐出了一口濃霧，「那我們現在開始談談吧，嗯……先說說我到綠水區之後你的經歷吧。」
凌泗整理了會思路，就開始講起了自己是為什麼會去紅日區，在紅日區怎麼遇見了李煥，還有夜宇他們，然後……
聽完了凌泗的一番講述，孫傳昊又猛抽了幾口煙，「這麼說……小袁就是在警局的臥底咯。」
「呃。」聽到孫傳昊這麼直接說，凌泗感到心裡一痛，「還有金泰春，金副局長。」
孫傳昊把菸頭直接丟到了地上踩了踩，「金泰春我本來就懷疑他，是臥底也不奇怪了。嗯，還有什麼發現麼？」
凌泗有些奇怪孫傳昊對於金泰春是臥底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孫傳昊曾經對他述說對金泰春的評價。當時孫傳昊是說，雖然兩人是暗地裡鬥著，但不可否認金泰春是個強者，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是領導能力都是可圈可點的，他為有這樣的競爭對手而感到有意思。而現在確實直接把金泰春歸到了臥底的位置上……
凌泗突然想到了方成然的父親的筆記，「我想問孫叔個問題。」
孫傳昊喝了口水說道：「嗯，你是想問我關於麥考斯博士的事吧。」
凌泗沒想到被孫傳昊猜到了，愣了愣。「呃，是的。孫叔怎麼知道我要問這個？」
孫傳昊笑了笑，「剛剛不是說到這個人，而你又不認識，自然會提出來。」
凌泗點了點頭，「那孫叔是認識了。」
孫傳昊買了個關子，「是認識，但是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看來這個麥考斯博士還是個有名氣的人吧？」
孫傳昊點了點頭，「麥考斯博士是美國的一位權威心理學家，同時還是一位人類學家。他在歐洲也享有名氣，只不過在亞洲卻不怎麼出名。」
「怎麼說？」凌泗疑惑道。
孫傳昊看了凌泗一眼，「因為在中國有一位比他更優秀的學者！在心理學和人類學方面都超過了他，而且這位學者還是半路出家的。」
「呃？還有這一號人物？」凌泗挖空了腦袋都沒有想到是誰，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沒辦法，自己平時都不怎麼關注這些……
「是的，他叫夜明衡！被譽為亞洲最傑出的心理學家和人類學家。」凌泗明顯看見孫傳昊說出這個名字時臉上並不是自豪驕傲的神情，反而是一副仇恨和不屑。
凌泗皺了皺眉頭，這不是自己的幻覺。作為一個中國人，在講到本國傑出的學者時，難道不是應該表現得自豪嗎？就算不認可，也不應該是仇恨啊？
「那他現在……」凌泗問道。
「現在？呵呵……」孫傳昊笑了一會，「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
「死了？！」凌泗愣了愣，又追問道：「怎麼死的？」
「嗯……」孫傳昊沉吟了會，竟然是笑著說道：「在一次恐怖事件中中彈身亡了。」
凌泗眼皮都跳了跳，今天的孫傳昊太反常了，難道……不！應該不會的！
「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例如你今天看見的。」孫傳昊用滿含深意的眼神看著凌泗。
凌泗一驚，看來今天傍晚在那旅店門前上演的悲劇孫傳昊也知道。如此來說，警方是有探子盯著那個勢力的。
「嗯，是的。今天看見的讓我很難接受，我不明白孫叔為什麼放任他們這麼做，但……」
「但什麼？說吧，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凌泗看了眼孫傳昊，看到了他耳鬢的發白，「但是我認為孫叔這麼做是有孫叔自己的道理的……」
「哼哼……」孫傳昊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看來阿泗對我期望很大啊，但很遺憾地告訴你，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凌泗雖然心裡清楚，按孫傳昊的為人來說，他是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他很希望孫傳昊的回答是自己所期望的，但凌泗卻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阿泗。」孫傳昊語重心長：「有些時候人就是那麼無奈，雖然我也不想這樣，但是為了長遠的生存，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找到解決的辦法了，那我就不會再放任他們逍遙法外……」
孫傳昊接下去的話凌泗已經沒有在聽了，因為這根本就不像那個盡職為民，踐行多做事少說話的孫傳昊了。囉嗦不說，還在推卸責任。凌泗看著面布憂愁的孫傳昊，難道這一次的災難能讓一個人的變化如此之大嗎？
「阿泗！」孫傳昊叫了一聲凌泗，「我知道這樣的我很讓你失望，但這是艱難的事實，我也毫無辦法。」
「呼！」凌泗深呼了一口氣，「孫叔也別太自責了，辦法總會有的，問題也總能解決的。」
「哈哈。」孫傳昊笑著搖了搖頭，「沒想最後還得阿泗安慰我啊。」
凌泗也是苦笑，突然又問道：「孫叔對之前的無頭屍案有突破嗎？」凌泗心裡其實覺得孫傳昊一直呆在綠水區，對於無頭屍案定是沒有什麼顧及的了。不過……問了也是有凌泗自己的打算的。
「嗯……」孫傳昊沉思了會，「這個嘛……我因為在綠水區，所以對這宗案件並沒有再去跟進了，不過剛聽你說的一些，我想大概還是有眉目了。」
「哦？那孫叔的結果是什麼？」
孫傳昊敲著桌面，慢慢地說道：「趙晉全和劉市長都是麥考斯博士的人殺害的，而兇手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戴墨鏡穿棕色大衣的男子。另外市政府大樓保衛處的處長很有可能也是麥考斯博士的人，協助了墨鏡男暗殺劉市長。」
「那個監控錄像呢？」凌泗問道。
「第一次會議的內容暴露想必是用那搜出來的五架電子眼所拍攝，而第二次的話……」
「第二次是用什麼手法？那五架電子眼已經被拆了，而且整個會議室還用了電磁干擾。」
孫傳昊搖搖頭，「這個我也沒有弄清楚，但確實是被監控錄取了。」
凌泗有些失望，本以為還能弄清楚這個困擾他很久的謎團的。「那孫叔知道怎麼找到麥考斯博士嗎？」
凌泗一問這個問題，孫傳昊的眼神頓時一凜，本來就嚴肅的臉色變得更加沉重，但卻只是一瞬間，不過凌泗已經發現了。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麥考斯博士是這件事的最直接導致者，找到他就相當於解決了一大半的問題。」孫傳昊笑著說道，不過凌泗總覺得孫傳昊笑得很奇怪，對！就是奇怪，說不出的奇怪……
「哦，對了！」孫傳昊突然反問道：「阿泗到綠水區來想必是經過了搶修隊的帳營吧？」
「呃？是啊。」凌泗心裡咯噔一下，似乎已經能猜到孫傳昊接下來要問什麼了。
「那你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此時凌泗能感覺到孫傳昊的雙眼的焦距是集中在自己臉上的，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急切地想知道結果，不是一般的急切。凌泗想到了夜宇的發現，那個無頭屍不是趙晉全的，而是另有其人……
「趙晉全的屍體已經腐爛得不成樣了，我重新看了看，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凌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孫傳昊，只是總覺得自己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說出這件事，然後自己的嘴巴也不受控制地講出了這一句話。
孫傳昊疑惑地看了看凌泗的臉，就「哦」了一聲，「屍體都已經腐爛了，沒有專業的法醫想必也是難以發現些什麼。」
凌泗心中暗道，確實是沒有專業的法醫，但有卻一個醫學的高手發現了可疑的地方。
兩人突然之間沒有了話題，昏暗的房間頓時沉寂了下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來了。
「進來。」孫傳昊整了整著裝。
進來的是一位女性警員，凌泗一看，正是自己下午見的那一位女粉絲。
「呀！凌偵探也在啊。」女警員笑著向凌泗打了聲招呼，凌泗也笑著向她揮手致意。
「有事嗎？」孫傳昊一下子又變回了那個威嚴的局長了。
「孫局，外面有一個姓楊的女士要見你和凌偵探。」
「姓楊的？」凌泗疑惑道。
「是的。」女警員回道。「哦！對了，就是那個和您下午一齊來的那個女士。」
雨妍？她怎麼來了？
「那個和我下午一起來的男的呢？」凌泗覺得楊雨妍來了，夜宇應該也會來。
「呃，沒有。就她一個，好像還很急的樣子。」女警員說道。
凌泗看向孫傳昊，孫傳昊看見凌泗看向他也知道了凌泗的意思。
「嗯。讓她進來說哈吧。」
「好的。」女警員轉身關上門出去了。
凌泗看孫傳昊的臉色不太好，也猜到了是因為下午的事情。「呃，孫叔。下午的事肯定是有誤會的。阿宇和雨妍是不會隨便得罪人的，應該是那兩個……」
「我知道了，讓她進來說話先吧。」孫傳昊打斷了凌泗的話，臉色依然不是那麼好。
「咚咚。」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進來吧。」孫傳昊的語氣還是那樣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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