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
一道靚麗的身影,緩緩從校門裡面走了出來。
我望著這道身影,極力想看清她。
可我看見了她的外表和美貌,卻始終看不透她的內心。
她家庭優越,長相出眾,卻比其他人還要努力,她想要的,是更為廣闊的天地。
而梁藝,家境貧困,家庭糟糕,但同樣長相出眾,也極其努力,而她想要的,只是改變自己殘酷的命運。
這兩個女孩之間,有很多相似之處,卻又有天差地別的一面。
可不管怎麼看,她們之間都不可能有什麼仇恨,更很難建立起交集。
此時,安雨桐已經離我越來越近。
我放下車窗,伸頭出去跟她打了聲招呼。
她看到我,頓時一愣:「你是梁藝的表哥」
我沖她笑了笑:「上車吧,我送你回家,不用跟我客氣。」
這一次她沒再客氣,但還是說了一聲謝謝才上車。
可能是昨天見過,她直接坐到了副駕駛。
車子發動後,她問我是不是又來學校打聽梁藝的下落。
我說是的。
「那梁藝的失蹤,有線索了麼?」
「沒有。」
我搖了搖頭:「這個社會看似很安全,但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一般成年人失蹤,找回來的幾率很低。」
安雨桐嘆了口氣,還安慰我:「別放棄希望,現在到處都是攝像頭,我相信警察可以找到梁藝的。」
我沒有接她的話,自顧自地說道:「其實我每次看到你,都想到我表妹,她沒有你這麼好的家世,甚至沒有像你一樣那麼好的父母。」
「你父母為了讓你上學回家方便,還給你買輛車。」
「我表妹的父母,卻對她一點都不好。」
安雨桐感嘆道:「這世上,怎麼會有不愛子女的父母,那不是他們身上掉下來的肉麼」
我看了她一眼,苦笑道:「你問得很好,可能是因為重男輕女吧,也可能是因為窮,沒有太多的精力和關愛花在兩個人的身上。」
「梁藝真的不容易,她為了上大學,是磕頭求她父母求來的。」
「她拼盡全力也只是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這麼辛苦活著的一個人,怎麼就出了這種事情。」
車子很快開到了小區門口。
下車前,我望著安雨桐,用懇求的語氣對她說道:「如果你想起了什麼,或者打聽到什麼線索的話,希望你能告訴我。」
「我很想找到梁藝,我希望她平安回來。」
安雨桐似乎被我有所打動,她沉默片刻後說道:「好的,我會在學校幫你打聽一下,如果有什麼線索,我會通知你。」
她下車後,我開著車離開了。
但我沒有把車開出去很遠,我在前面一個路口掉頭,又把車開到了對面街上,再往回開了一點。
我把車停在路邊,望著對面的小區大門。
我發現安雨桐沒有進小區,她正站在小區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站了整整七八分鐘,才走了進去。
當晚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我在街上,前方有一個女生,正抱著雙臂,落寞地在街上走著。
我沒有看到她的正面,可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失蹤的梁藝。
她的背影很失落,就像一隻被折斷翅膀的小鳥。
我從她身上只看到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孤獨。
除了孤獨以外,她好像和這座城市,甚至和這個世界都顯得格格不入。
我想追上她,把她帶回去,可遺憾的是,我始終都追不上。
前面仿佛有一道無形的阻礙,在阻止我去伸手拉她。
我心急如焚,只能在後面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喊。
但她根本聽不到,甚至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我也不敢任由她離開,我想知道她要去哪兒,她想幹什麼,所以我只能一直跟在她的後面。
可跟著跟著,我忽然聽到她啜泣的聲音。
她好像哭了。
「梁藝,你怎麼了?你在哭什麼?」
我又忍不住問她。
這一次,她停下了腳步。
我抬頭一看,才發現她走到了安雨桐家的小區門口。
我瞪大眼睛,莫名感覺到一絲寒意。
她來這裡幹什麼?
「梁藝,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你這些天到底去哪兒了,大家都在找你你知道嗎?」
原本還在啜泣的她,卻突然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這笑聲莫名令我感到不適。
我後腿了兩步,總覺得梁藝瘋了。
這時,她突然開口說話:「找她?你們永遠都找不到她嘍,哈哈哈」
說著,她瘋狂地笑了起來。
我瞪大眼睛,再次後退了好幾步,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沒有聽到過梁藝的聲音,但我聽到過安雨桐的聲音!
「你是安雨桐!」
她終於轉過了身來,那張臉,赫然就是安雨桐的臉。
安雨桐一臉冷笑地望著我,我一時分不清那是冷笑還是嘲笑,我甚至讀到了一絲挑釁。
她在挑釁我。
「我知道你不是梁藝的表哥,你想找到她。」
「但是很可惜啊,你永遠也找不到她,不光你找不到她,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是不是很無奈。」
說完,她又笑了起來,笑得我頭皮發麻,直接從床上驚醒過來。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我起床才發現,這個夢嚇出我一身冷汗。
我去洗了個澡,剛出來,孟一凡也起床了。
他昨天就回了門店。
我今天可能又不去上班,便跟孟一凡說了一聲。
他倒是沒說什麼,因為反正沒生意,其他人去上班,完全是因為孟一凡不想白髮那三千的底薪。
我看他好像也沒當初那麼積極了,便問他是不是有點後悔改行賣凶宅。
孟一凡說:「我之前找七爺算過我的財運,他跟我說,人的財運都是註定好的,著急沒用。」
「看看人家潘小柔這財運,我就算再怎麼努力,掙的還沒人家零頭多,所以順其自然吧,錢這東西,太執著容易走極端,還容易焦慮,我可不想天天跟個怨婦似的。」
聽到孟一凡的話,我頓時一愣,忙問他:「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孟一凡一邊刮著鬍子一邊看著我:「我說我不想天天跟個怨婦似的。」
我著急道:「前兩句!」
他想了想,說:「錢這東西,太執著容易走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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