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蛇。
一條始終看不起對方。
一條始終就沒有融入進族群過。
常安安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方明傑,他有了人類的情感和思想,因此對從前的經歷更加不滿,對整個柳家也極度不滿。
他跟人類一樣,嚮往自由和尊重。
「我根本就不想去你們常家,我也根本不想姓常。」
「你們從來就沒有看得起我,也沒拿我當成你們自己人。」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管我去哪,口口聲聲說規矩,那是你們的規矩!我又不屬於你們那兒!」
「天底下又不止東北有成了精的動物,他們也沒在東北,你們怎麼不把他們全都殺了!跟我在這談規矩,老子現在是人,遵守的是法律,你說老子有罪,那你去報警啊,你讓警察叔叔來抓我!」
方明傑把自己的心裡話和多年所受的委屈,全都發泄了出來。
但他是站在人類的角度和思維在思考這些問題。
常板坡始終是動物,哪能感同身受。
他甚至嘲笑了起來:「你這個不知道感恩的叛徒,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是說破天也沒用,你今天必須死!」
「你想做人,那你下輩子做去!」
方明傑不怒反笑:「你真是可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跟我一樣,在常家也沒地位,但你沒有我的勇氣,你嫉妒我可以看見更廣闊的天地!」
「做人,我就是想做人,你呢,你當過人嗎,吃過肯德基嗎,看過演唱會嗎,你談過戀愛,知道什麼叫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快樂嗎!你個叢林土鱉!」
方明傑罵著罵著,差點給我和易楊罵樂了。
但我倆不敢笑,一直憋著。
此時方圓十數米間,突然落葉捲起,狂風四動,我倆抬頭一看,才發現常板坡的豎瞳都被方明傑給罵出來了。
「你給我閉嘴!」
只聽一聲咆哮,常板坡瞬間化為一道殘影,也就一秒之間,竟已經到了方明傑跟前,抬手就把方明傑打飛了出去。琇書網
兩個人很快又纏鬥在一起,打得不可開交。
不過這畫面有些辣眼睛,讓人不忍直視,跟我想像中的恢弘場面簡直有著天壤之別。琇書蛧
這兩個人就差薅頭髮了。
我心想兩個蛇仙,打架搞這些名堂?
這架還不如宋曉天打得好看呢。
可易楊卻是一直皺著眉頭,看得極其認真。
我忍不住問他:「師兄,你沒見過人類打架嗎?」
「見過,但我沒見過東北仙家打架啊。」易楊十分嚴肅地說道:「我們其實已經中了障眼法了,是常仙故意不讓我們看。」
「這可能也是他們的規矩,不讓凡人看到他們的本體。」
「不信你解除障眼法。」
我頓時一驚,連忙掐了個道指。
很快,我果真看到了。
在方明傑旁邊,有一條灰色的大蟒。
在常板坡旁邊,有一條綠色的大蟒。
兩條蟒蛇有著差不多的體型,也在纏鬥著,打得十分兇猛。
我說呢,這都開始薅頭髮了,怎麼可能薅得附近飛沙走石的,原來本體也在打架。
不過不管是方明傑還是他的本體,都一直處於下風。
他現在的狀態,連開了大的我都打不過,又怎麼可能是常板坡的對手。
就在這時,他從兜里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裡。
磕了藥的方明傑,突然實力暴漲,本體一個掃尾,直接把常板坡掃飛了出去。
附身在楊薇身上的白小玉見狀,立刻也從楊薇身體裡走了出來,準備去幫忙。
我和易楊這才見到白小玉的真身。
那竟然是個妙齡少女,穿著少數民族的服飾。
但我聽七爺說過,白小玉也有八十多歲。
她跑過去之後,直接化身成了一隻刺蝟。
我看得瞠目結舌,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大的刺蝟!
她起碼有一隻黑熊那麼大,當場就蜷縮成了一個球,朝著方明傑的本體撞過去。
有了白小玉的加入,戰況又開始扭轉。
方明傑偷偷掏了一張紅符出來,貼在自己的背後,隨即掏出第二張紅符,朝著白小玉和常板坡的本體同時扔了出去。
只見符紙一炸,白小玉和常板坡瞬間發出一聲慘叫,兩個人的本體突然就消失了。
身為載體的楊薇和崔先生,立刻倒在了地上,嘴裡吐出一抹鮮血。
方明傑是蛇精,也就是精怪,他是不可能催動那張紅符的。
因為這附近,有人在幫他施法。
那個人是七爺。
我和易楊立刻沖了出來,對著四周破口大罵。
「誰啊!哪個傻逼這麼沒素質!」
「暗中使詐算什麼英雄好漢!」
「有本事你就出來!」
我罵完之後,連忙跑過去把常板坡扶了起來。
「坡大仙,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幫常安安。」
「這個人好像有點道行,咋辦?」
常板坡面無血色,咬牙切齒地望著方明傑逃離的方向。
良久,他才緩過來:「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幫常安安偷襲我們!他這麼做是在跟我們常家,跟所有的出馬仙作對,他死定了!」
我忙道:「我明天就去查,不過常安安這次已經跑了,您二位又受了傷,咱們只能下次再抓他,還是先下山去吧。」
這兩位仙兒雖然受了傷,但傷得不重,而且白家的人擅長治療,隨身都帶著藥。
加上七爺也並沒有下太重的手。
下山後,白小玉和常板坡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我開著車,帶著他們去飯店吃飯。
仙家畢竟是動物,而動物的天性就是貪吃,幾乎所有的仙家,都很貪吃。
白小玉吃得倒是狼吞虎咽,但常板坡似乎是氣不過,一巴掌拍在桌上。
「這個混蛋!居然敢暗算我們!」
「他要不是請幫手,我早拿下他了!」.Ь.
我和易楊連連點頭,拍他的馬屁。
「就當時那個情形,用一個字來形容您,那就是威猛!」
「您要拿下他,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我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常板坡看著我,擺手道:「但說無妨。」
我一邊給他和白小玉倒酒,一邊說道:「這常安安啊,本來就是個廢物,派您二位來,簡直是殺雞用了牛刀。」
「可為啥你們老家那邊,要派您二位過來呢?」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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