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曲山山間小徑。
隱雪踏步送沈飛燕離去,昨日的血腥味仍瀰漫在山間。
身為仙人,隱雪此次出山目的便是跟蹤葉驚鴻。
然而幾經周折,得知仙界公主下落,她也可謂是忠肝義膽之人,她下定決心要保護天界公主龍可欣的周全。
二人來到山頂高處,隱雪說道:「你這是要回水花亭。」
沈飛燕鄒起眉頭,這次出谷再次失敗,關鍵是帶來的隨從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就連水花亭八十二路神仙之一的水火二將都生死未卜,她必須回去復命。
「幽境欺人太甚,總有一天我要讓我外公帶領眾仙,滅了天山教。」
隱雪苦笑一聲,她倒是沒有沈飛燕那麼樂觀。
生在這片大陸,仙家受盡恥辱,若不是依靠七仙陣法鎮守七仙山,怕是七仙門早就被滅。
「天山教是這裡實力最為雄厚的幫派,表面上他們與碧海教和日月教,甚至其餘門派之間爭鬥不止,然而他們畢竟都是幽人,若是能滅掉,有豈會等到今天。」
沈飛燕搖搖頭,這片大陸的割據,她心裡也自然清楚。
「你呢?是不是回七仙山?」
「公主身邊現在只有一個修行低弱的葉驚鴻保護,身為仙家,我要力保她的安全。」
「真搞不懂,這公主怎麼和葉驚鴻那小子扯到一起。」
聞得沈飛燕的言語,隱雪目光注視著她。
沈飛燕繼續說道:「那你也多加小心,我先回去復命,他日有緣再行相見。」
隱雪點點頭,她二人萍水相逢,沈飛燕對其有救命之恩。
尤其是昨日與天山教的打鬥,沈飛燕奮不顧身的救她。
隱雪也是重情重義之人,因而心中更似沈飛燕為朋友。
「保重!」
沈飛燕沒再多言,一個旋身,身姿直竄雲霄。
......
離曲山山頂石洞之中。
葉驚鴻與龍可欣聊著天,突然龍可欣問道:「對了,怎麼不見昨日的傷者?」
「昨夜他就走了。」
「走了?」龍可欣龍眉一樹。
「他的傷勢不是很嚴重嗎?」
「這多虧了沈飛燕的靈丹妙藥,才讓他恢復極快。」
這時,隱雪回到山洞,對著龍可欣招呼一聲。
「公主。」
「沈小姐也走了?」
「嗯。」隱雪點點頭。
「葉驚鴻,我們也走吧?」龍可欣道。
隱雪略有疑問的問道:「去哪?」
還沒等葉驚鴻開口,龍可欣搶答道:「倥侗門。」
「去那做什麼?」隱雪問道。
葉驚鴻沒有言語,神情有些複雜。
昨天看到朱空然與水火二將的打鬥,心中已然認為,那日伏擊他們的神秘黑衣人便是朱空然。
「為碧游報仇。」可人的龍可欣,神情充滿著仇恨。
隱雪見過碧游,知道也是忠誠之人,更明白公主與她之間深厚的情感。
那日遭到倥侗門的伏擊,若不是葉驚鴻感知靈敏,天賦異稟,破了倥侗門的至高陣法魄羅陣法,即便是自己玄仙境界,怕是都會困死在陣法之中。
「倥侗門伏擊我們,其中定然有緣由,只要我們查出楊元為何帶眾在此伏擊我們,便可查出幕後之人。」
葉驚鴻頭腦聰慧,他已經猜出一些大概,那便是沒有天山教的指使,實力虛弱的倥侗門定然不敢在此造次。
心中已然能夠確認,斬殺碧游之人正是朱空然。
只是葉驚鴻不敢明言,因為他了解龍可欣的性格。
若是龍可欣知道真相,定然折回找朱功理論,向朱空然尋仇。
雖龍可欣說朱功還念及水怪昔日之情,但是葉驚鴻分析,無論是先前的倥侗門還是後來的黑衣蒙面之人朱空然,他們都沒有對龍可欣產生殺心,要不龍可欣早就被斬殺。
龍可欣有著特殊的身份,那便是玄光大帝之女。
雖她說天帝或許早就將她遺忘,然而葉驚鴻相信,血濃於水,未曾謀面的天帝,定然在乎著自己的女兒。
那麼有朝一日,龍可欣的性命便可成為幽境要挾天帝的一張王牌。
當然這一切都是葉驚鴻的推測,只是日後的事實,足以證明今日葉驚鴻的推測沒錯。
葉驚鴻前往倥侗門,或許他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打探突然失蹤的孟洋。
「那好,我陪你們一道前往倥侗門。」隱雪說道。
葉驚鴻沒有推辭,他知道現在的隱雪留下來,絕不是監視自己,而是隱雪俠肝義膽,只是想留下來保護龍可欣的安全。
不過隱雪修行相對高超,有她的作陪,的確對二人的安危有所保證。
此地畢竟是天山教的地界,昨日水火二將等人的打鬥,漫山遍野屍骨猶在,因而不宜久留。
當下三人沿著山間小徑踏步而去。
葉驚鴻和龍可欣都是遊仙境界,雖然都可以自如的高空翱翔,然而他們修為過低,高空快速飛翔,更是極大的耗費體力,因而也只能步行。
......
饕鬄城,天山教總舵大殿。
教主朱功端坐正中,滿臉怒色。
大殿下兩列站立著朱空然、天山教七傑,他的謀何病勝等一干人等。
「水長老這老頭簡直是欺人太甚,朱空然,立刻給我調集天山教精英,準備攻打水花亭。」朱功下令道。
天山教是整個遙光大陸,最強的教會,而就在自己的地盤上,他最得意的晚生朱空然顯現被水火二將斬殺,犧牲上百教眾。
「教主不可。」朱功的謀士何病勝道。
「別人都欺負到我的頭上,水花亭定然要狠狠的教訓一次。」朱功道。
「水花亭八十二路神仙,實力不可小覷,即便我們滅了水花亭,我們自身力量也會大減,碧海教和日月教會趁機崛起得不償失。」何病勝分析道。
何病勝,朱功實力不濟之時,便一直跟隨,可謂是功臣,更是朱功的心腹。
「可是此仇不報,傳出去定然一笑大方。」
朱空然嘆息一聲。
這遙光大陸除魔蓮教、七仙門和水花亭外,其餘都是幽境幫派,然而幽境內部並不和諧,要不這裡早就清一色的幽境了。
「教主,晚輩也認為何前輩說的在理。」
「可是這口氣我實在難以咽下。」朱功是何人,跺跺腳整個遙光大陸都會顫抖之人。
「這次爭鬥,雖水火二將參與其中,但並非是水花亭?」
朱功一頓,示意朱空然繼續說下去。
「水長老有個外孫女名為沈飛燕,他們此次來此,正是找尋天藥碧天麻而來。」
「碧天麻?」朱功似乎來了興致。
「據我生擒幾人異口同聲道,沈飛燕的父親,有著神醫藥王之稱,醫術精湛無比。」
在場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在朱空然的身上,這些人都在此生活萬年,可是從未聽到神醫藥王這個名號。
「此人聽聞能預測天機,此次他研製出藥物羅盤,這些人正是隨羅盤來此,尋找碧天麻的行蹤,聽聞昨天他們還真的發現了碧天麻。只是這天藥狡猾,再次讓其逃脫。」
「還有這等事。那神醫藥王入住何處?」
「藥王谷。」
對於眾人而言,藥王谷又是個陌生的名詞。
朱空然看出眾人詫異之色,繼續說道:「藥王谷乃是虛境,與水花亭相鄰,神醫藥王便是水長老的女婿。」
「空然你的意思是要將神醫藥王生擒?」何病勝插上一句。
「若是擒獲之人所言非虛,將神醫藥王擒拿,為我所用,他能窺探天機,幫我們找到碧天麻和萬雪參,那豈不是天助我天山教。」
「可是天地間所有的虛境,若是不知入口,沒有人能夠進入?」朱功皺起眉頭。
「教主,我自有辦法進入,我願帶一部精英,悄悄潛入藥王谷,將那所謂的神醫藥王擒住。」
朱功嘆息一聲。
「只怕這個神醫藥王只是個神棍。」
朱空然淡然一笑。
「若真能窺探天機固然是好,若是不能,我們血洗藥王谷,殺了水長老的女婿,自然也可報昨日之仇。」
「好,就按你的意思去做。」朱功內心深處最欣賞的晚輩便是朱空然,此人無論是武學造詣還是頭腦都是非常的聰慧。
旋即神情,變得更為的嚴肅。
「天山教七傑。」
「屬下在。」七人同時上前一步。
「你等跟隨朱空然一道,聽他命令行事。」
「是。」七人齊應。
朱空然抱拳說道:「教主,那我這就去準備。」
「萬事小心。」
「有七位前輩在,自當能保晚輩安危。」朱空然一笑。
緊接著天山教七傑與朱空然一道退出大殿。
朱功對著殿下眾人一擺手。
「你等也都退去。」
「是。」
眾人相繼離去,然長林仍站在原地。
「何病勝,還有什麼事情?」
「教主,聽說你要撤掉北羧堂堂主郝忠,讓朱空然擔當。」
「你果真是我肚中的蛔蟲,我正有此意,只是沒找到好的契機。」
「教主不可,北羧堂堂主郝忠,跟隨你八千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是的,我也知郝忠對天山教忠誠,然而這是弱肉強食的時代,這些年來郝忠的修行根本沒有增加,怕是現在連空然都不如,因而只能將其撤去,不過我會安排一個清閒的職務給他,天山教也不會虧待於他。」
「可是......」何病勝欲言又止。
「你似乎有心事?」
「教主,我總感覺朱空然過於專橫,怕是他帶領......」
「別忘了朱空然是我的七代重孫,他身上流淌著我朱家人的血脈,專橫怎麼了,我倒是認為他有我昔日的作風。」
何病勝無比了解朱功,見其眼中帶有怒火,輕嘆一聲,沒敢多言。
「好吧?你也退下吧?」朱功對何病勝擺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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