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常無憂便把紹康帶進了顧懷彥的房門口:「這就是顧公子的房間,我還有事,你自己進去吧!記住我說的話,打架請移步別處,否則……你千萬別以為我真是吃素的。更新最快」
紹康道了一句「多謝」便推門而入,可眼前的景象竟讓他大吃一驚。
只見那顧懷彥雖然端坐在床上打坐,卻是雙目緊閉,緊咬牙關,渾身散發著烈火一樣的紅光,臉上的表情也是極其猙獰,好像正在經歷著巨大的痛苦般。
說實話,顧懷彥現在這副模樣還當真令人不忍直視。
似乎是感受到了紹康的到來,顧懷彥強行用真氣將周身的紅光壓了下去,並緩緩睜開了雙眼。
只消片刻,他便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在此見到紹康,顧懷彥亦是十分好奇:「你來這裡做什麼?」
紹康不答卻是走到他面前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來?你還知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你為什麼不在雁雪身邊保護她,照顧她?」
聽罷此話,顧懷彥用十分冷淡的語氣答道:「你當然可以來。但是如果你是為了雁兒的事來找我……就請回吧,那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
與你無關。」
顧懷彥的這般回答似乎並未使得紹康滿意,只見他咽了一口唾沫後掄起拳頭便重重的向顧懷彥胸口打去。
這一拳頭可謂是飽含了紹康太多的情緒,許是用了他平生最大的力氣。猝不及防之下,顧懷彥竟被紹康這一拳頭打的口吐鮮血。
面無表情的看了紹康一眼後,顧懷彥才伸手擦乾了嘴角的鮮血:「今日這一拳……是我心甘情願受的。」
紹康十分鄙視的看著他,滿是不屑與憤怒:「你還知道你和雁雪是夫妻,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夫君!
她昨天暈倒在大雨里你知道嗎?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知道嗎?她昏迷不醒的時候還喊著你的名字你知道嗎?她就快要死了……這些,你都知道嗎?」
紹康話音剛落,顧懷彥立馬上前攥住他的衣領十分著急的問道:「你說什麼?雁兒她怎麼了?她為什麼會暈倒在雨里?她為什麼會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紹康怒氣沖沖的推開了顧懷彥:「你還有臉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難道你忘了你在威虎莊答應過我什麼嗎?她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不在她身邊保護她?
要不是我恰巧遇到了她,她恐怕淋死在雨里你也不會知道!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夫君,你更不配做一個父親!你都不配!」
聽紹康提到「父親」二字,顧懷彥愣在了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你剛才說什麼?……父親……」
紹康努力的壓制著胸腔里的憤怒:「是,你要做父親了。我將暈倒的雁雪帶到了客棧,並特地尋了一位懂醫術的好友為她診治,這才知道……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顧懷彥忽然忘記了自己身中劇毒之事,竟歡喜的拽住了紹康的衣角:「那雁兒現在在哪裡?你帶我去見她好不好?」
紹康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來就是要帶你去見雁雪的。不過她和胎兒都很不好,弄不好還會一屍兩命。
我那位朋友是神醫盧清源的關門弟子翟易心,你們應該也認識。他的診斷……是絕對沒有錯的。」
顧懷彥剛放鬆的情緒即刻又繃緊了:「這一切怎麼回事?」
見他這副緊張的模樣,紹康這才替柳雁雪感到一絲安慰。
於是紹康將翟易心的話一字不落的複述了一遍,顧懷彥聽完後想都沒想便答道:「我願意,只要能保雁兒母子平安,我死了也是值得的。」
很快,顧懷彥便在紹康的帶領下來到了客棧。他們來時,柳雁雪還在昏睡著,翟易心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見到顧懷彥,他忙走上前行了一禮:「顧少俠,有禮。」顧懷彥十分客氣的回了一禮:「不敢當!有勞閣下對拙荊的照顧,顧某感激不盡!」
翟易心輕輕擺了擺手:「顧少俠說的這是哪裡話!身為大夫,救治病人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
我剛才已經為柳宮主施過針了,期間她醒過一次,還喝了點水呢!我跟她說了她懷孕的事她可是十分歡喜呢!」
紹康一把拉過翟易心向外走去:「易心,我有點事和你商量,麻煩你跟我出來一下。」
翟易心立馬會意,乖乖的跟隨紹康走了出去,為顧懷彥和柳雁雪二人夫妻相處騰出了地方與時間。
顧懷彥呆呆的站立在柳雁雪面前不住的責怪自己:「都是懷彥哥哥不好,我不該用那樣的方法逼你走,不僅害了你,還險些害了我們未出世的孩子。只要你們母子平安無事,懷彥哥哥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就在顧懷彥處在深深的自責中時,柳雁雪忽又囈語起來:「……懷彥哥哥……不要趕我走。」
聽到她的囈語聲,顧懷彥急忙坐過去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雁兒,懷彥哥哥在這兒呢,就在你的身邊。」
許是聽到了顧懷彥的聲音,柳雁雪竟慢慢睜開了眼睛。
見她醒來,顧懷彥順勢將她從床上扶起,卻始終緊握著她的雙手,關切的問道:「怎麼樣,你舒服一些了嗎?」
柳雁雪卻是冷漠的將雙手縮進了被子中:「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男女有別,還請顧公子自重。」
知道柳雁雪在和自己賭氣,於是他努力的笑著:「怎麼,你還在為那件事耿耿於懷?」
柳雁雪輕輕咬了咬嘴唇:「……這麼大的事我沒辦法不耿耿於懷,你忘了你給我休書的時候說了什麼嗎?你來找我,就不怕你的無憂姑娘來找你嗎?你還是回家陪你的新娘子去吧!我不想見到你!」
顧懷彥從懷中掏出那封休書輕笑一聲後,當著柳雁雪的面,親手將它撕了個粉粹:「你是說這個嗎?現在已經沒有所謂的休書了。既然你現在沒有休書……那我們就還是夫妻,我還是你的夫君,你想賴……也賴不掉。」
柳雁雪很是倔強的將頭瞥向了一邊:「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能收的回來呢?你走吧!你不想再看見我,我還不想看見你呢!你去找你的無憂姑娘吧!」
說罷,柳雁雪又將身子扭轉了過去,看這架勢是要與顧懷彥死磕到底了。
知道自己那時的話傷了柳雁雪的心,於是他搬回柳雁雪的身子又安慰起來:「雁兒,我們有孩子了,我真的好開心。」
柳雁雪冷笑一聲道:「我說呢原來你是為了孩子才回來找我的。你走,我不需要你,孩子也不需要你。」
&走了你怎麼辦?孩子怎麼辦?難道你忍心他一出世就沒有父親嗎?」顧懷彥極為耐心的靠到了她身邊。
&是不想讓他一出世就沒有父親,可是我更不想讓他有一個薄情寡義的父親!」不多時,柳雁雪便伸手做喇叭狀向門外喊了一句:「翟大夫,麻煩你過來一下。」
聽到柳雁雪的呼聲,紹康與翟易心一齊跟了進來。
翟易心匆忙問道:「柳宮主,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柳雁雪使勁搖了搖頭:「我想請你為我熬製一副滑胎的藥送來,越快越好!」
&麼?」柳雁雪的話一出,三人是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兩個字。尤其是顧懷彥,他沒有想到柳雁雪對他的誤會竟如此之深,竟能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捨得不要。
又驚又怕的顧懷彥二話不說便將柳雁雪攬進了懷裡:「雁兒,別衝動好不好?孩子是無辜的,你有什麼火儘管沖我發。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你絕對不可以拿我們的容容出氣……她可是咱們的心肝寶貝啊!」
柳雁雪的態度卻依舊十分堅決,她用力將顧懷彥從床上推開:「是她爹無情無義在先,那也就不能怪我這個做娘的狠心了。」
紹康知道顧懷彥對柳雁雪的一片真心,於是也好言勸道:「雁雪,我相信顧懷彥不是那樣的人,你是不知道當他聽說你懷孕以後有多開心,你更不知道他聽說你病了以後有多緊張……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翟易心也十分相信以顧懷彥的為人絕對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也隨即附和道:「就是說嘛!我也相信顧少俠不是那樣的人,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柳雁雪看了他二人一眼後,無奈的開口道:「我也希望是個誤會,可是這些都是他親口對我說的豈會有假?他就在這裡……你們自己問他吧!」
顧懷彥剛要開口解釋,卻感到一陣無比的頭暈目眩,隨即他便站立不穩倒了下去,幸虧站在他旁邊的紹康及時將他扶住。
&姓顧的,你怎麼了?你可不能出事,雁雪和孩子可全都指望著你來救呢!」
此刻,柳雁雪心頭的怒意早已因為擔心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跑下床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緊緊抱住了顧懷彥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