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美少婦一身運動簡裝,戴了一頂帽子,背著一個鼓鼓小旅行包走了出來。
李驛路把目光從這些打手身上收了回來,他注意到一個細節,一個戴眼鏡的文弱書生,似乎是這些打手的頭。
「跟我來。」美少婦低聲輕語,快速走到鐵藝旁,在一根柵欄上隨意挪動了一下,便拉開了一道縫隙,自己一閃身很輕鬆的鑽了過去。
李驛路眉頭皺了一下,好在自己全身的骨骼肌肉都可以隨心挪移,鑽過去並不費事。
看到李驛路似乎比自己還輕鬆,美少婦愣怔了一下,伸手又把柵欄拉回原位。
李驛路聽到「咔嚓」一聲輕響,知道這根柵欄有機關。連這方面都想到了,這美少婦的心機實在太深了。李驛路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就連心機深沉的李根生,恐怕都要甘拜下風。
穿過了樓頂幾個閣樓小院,美少婦推開一家閣樓的門,就像自己家一樣走了進去。屋裡很黑,美少婦很熟悉的穿堂下樓,開門走了出來。
李驛路有些吃驚,連他都是激發視覺潛能才什麼也不碰的走出來的,這個美少婦為何對這一家如此熟悉?難道也能夜視嗎?
「不用瞎猜,我和他們熟得像一家人,走習慣了自然看得見。」美少婦似乎知道李驛路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
樓道里有燈,李驛路和美少婦儘量放輕腳步來到樓下,站在樓門後面聽了一會兒。
「他們搜查了我的家,他們開走了我的跑車。」聽著外面吵嚷的聲音,美少婦咬著牙恨恨說道。
半個小時後,一切都靜了下來,美少婦戴了一個大口罩和一架大茶鏡,把整個臉都遮住了,才主動挽著李驛路的手走了出來。嘈嚷的人群已經散去,打手們也走了,一切又恢復了寧靜。
李驛路和美少婦如同一對親密的老夫少妻一般在街上散步。李驛路能感覺到美少婦的雙腿都在打澶,但她不敢離開李驛路。因為她從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種鎮定從容,這是她從別的男人身上從來沒有體會到的。這個男人有一種魔力讓她依戀。
李驛路沒有馬上離開,是因為李驛路知道打手的頭,那個戴眼鏡的文弱書生沒有離開,他在尋找這個文弱書生。
這一切來得太過蹊蹺,不知道和袁明柱或蒙面人是否有關聯。這才是他最擔心的。還有,接下來的逃亡,似乎還要依靠身邊這個很有心機的美少婦。
這裡,只是一個江南小鎮,淡雅寧靜,黃昏之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昏暗的街燈下有一些朦朧,兩個親密的人有一點朦朧的曖昧。街邊的店鋪酒館飯店流著寧靜的溫暖,讓一切都變得慵懶起來。包括身邊這個魅力的成熟女子,幾乎把自己的全部都貼在了李驛路的身上。
李驛路讀出了她內心的刺激與躁動,這個不安分的女人,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最有力的武器。
「走,進去吃點東西,聊聊我們的事情。」李驛路轉身走進了一家燈有些暗,生意有些清淡的小飯館。五張小桌子靠牆放著,只有一個客人背對著門在喝悶酒。坐在櫃檯旁正在打盹的老闆,抬眼看了一下,沒有理會,繼續打他的盹。
李驛路也沒有理會,走到喝悶酒的人對面,把一臉驚愕的美少婦讓到裡面,自己坐在了戴眼鏡的文弱書生對面。
桌子上放著兩瓶酒,李驛路打開了另一瓶,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這小鎮真安靜,相遇很不容易,來,我們喝一杯。」李驛路舉起杯來,一干而盡。
「好,豪爽,可以節省許多時間。佩服。」文弱書生一拍桌子,同樣端起杯來一飲而盡。
「既然這樣,直接說吧。」李驛路又干一杯,開始吃了起來,根本沒有理會臉色已經慘白的美少婦。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老闆。不想讓他為這點小事而攤上人命大事。別墅和豪車,我已經替老闆收回了。跑車和這套房子,我也替老闆收回了,包括你精心收集的兩箱子藏品。你的眼光很毒,我真心佩服。我希望你把字簽了,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否則我也沒有辦法。」文弱書生對美少婦說著,拿出了一疊文件,指著簽字欄讓美少婦簽字。
美少婦緊咬著嘴唇,恨不得撲過去狠咬這個可恨的傢伙幾口才解氣,但她還是用顫抖的手在一疊文件上簽了字。那字體很漂亮,李驛路心悅誠服。
「萍水相逢,時間有限,我簡單說兩句。我是老闆的律師,在老闆最潦倒的時候跟了老闆,不久便認識了甘露小姐。那時候甘露小姐還是個剛出大學校門的端盤子的服務員,就在我們的工地不遠。老闆被搶劫受重傷的時候是甘露小姐挺身而出,這一點讓老闆感激一輩子。所以老闆發跡之後,不顧甘露的小姐身份,留在了身邊,成了知心愛人,也就是小三。這麼多年了,老闆待你不薄,你酗酒豪賭,老闆都認了,繼續供養著你。知道你不甘寂寞,老闆也忍了。豪車別墅,乾脆讓你自由。可你竟然開始勾引流浪漢算計老闆的收藏和財產,並拿老闆的秘密賣錢,這老闆不能忍了。我覺得,但凡是個男人,能做到老闆這樣知恩圖報,已經很不容易了。我留在這裡等你們,是因為殺手應該馬上就到了。你們自己多保重吧。再說一次,我來通知你們,不想讓你們被殺手殺了,不是同情你們,而是不想讓老闆犯事惹官司。言盡至此,你們自求多福吧。我希望你們能活下來,甘露小姐的財產足夠後半生的生活了,要珍惜啊!」文弱書生說完,收起那疊文件,轉身走了,似乎這裡存在極大的危險。
「殺手,竟然雇了殺手。我不就陰了你幾千萬嗎?你值得要我的命嗎?」看著文弱書生離開的背影,甘露不甘的尖叫起來,差點把桌子掀了。
「真不值得,你應該餵狗,不應該被殺。」李驛路冷冷的說著,一口把杯中酒幹了。這酒,絕對夠豪爽。老闆和文弱書生,絕對是憎愛分明的真漢子,值得相遇。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懂。」甘露輕推了李驛路一下,噘著嘴怪嗔道,眼睛裡春波蕩漾,柔情能把人融化了。
「先想想怎麼逃命吧,我感覺他已經來了。」李驛路白了甘露一眼,繼續不緊不慢的喝著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