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王墓外,天空忽明忽暗。
一陣酸雨在氣流的推動下從天安而降。
幾個沒有進入墓室的人望著沼澤地里的蛇群心有餘悸。
其中,一個瘦高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人說:「今日真是兇險,好在我們福大命大,沒有被這些蛇群吃掉。」
「這一路險象環生的,真不知道新大當家的在尋找什麼?」
「有錢人能找什麼?」瘦高個伸手去接雨水,不料,他的手剛伸出去就化成了一灘水。「啊,這是什麼雨?大家快退進墓里。」
「啊,啊,」
伴隨著一陣慘叫聲,墓外的一切生物都在瞬間化作水,化作了沼澤地里的廢料。
楚靈茜感應到了墓外的動靜,她停下腳步,朝曹王墓的入口處看了一眼。「大當家的,你說外面的蛇會不會跟進來?」
「它們是守護這座古墓的,不會進來的。」張秦禮手裡拿著一個三角形的定位磁盤,「我這磁盤晃動的厲害,這裡面應該還有大量的陪葬品。」
「測出具體位置了嗎?」
「能量場有些混亂,這些陪葬品應該分散在東南,西南、西北,幾個區域。」張秦禮觀察著手的磁盤,吩咐身後的人,「大家就朝這幾個方向走吧,記著,在每個入口處找暗格、以及隱匿的按鈕。」
「是,大當家的。」
「我們兩個去哪呢?」楚靈茜問張秦禮。
「我們兩個去東北方向。」張秦禮收起磁盤,打了個嗝。他的嘴裡衝出一股臭味,熏得楚靈茜後退幾步。
「你今早吃什麼了,嘴裡這麼臭?」楚靈茜捂起了鼻子,趴在牆角嘔吐了起來。
「臭毛蛋,吃了二十五個。」
「什麼?」楚靈茜一陣翻湧,把早上吃的食物都吐出來了。
「趕緊走吧,大小姐。」張秦禮痞笑著,拉起了他的手。「等我們這次順利地找到那個東西,我們就結婚。」
「為什麼非要找到他?」
「當然是給我們未來的孩子啊!」張秦禮親了一下楚靈茜,「你想啊,我們兩個那天去了另一個時空,回不來了,孩子找不到我們怎麼辦?」
「你想的倒挺遠,」楚靈茜不以為然道:「我還沒想好呢?我還不想結婚。」
「為什麼?你到底在等什麼?」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現在挺好。」楚靈茜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漱了一下口,「有你陪著就好。」
「你不是想去雙塔山看煙雨落滿城嗎?那裡的煙雨最特別,這次回去我就帶你去。」張秦禮親了她一口,「像我們這種整天在刀刃上生存的人,不把每一天過成詩和遠方,死了就儘是遺憾。」
「怎麼了,秦禮?」楚靈茜感到了不對勁。
「沒什麼。」張秦禮眼睛發紅,「我前段時間讓王雲折算過我們的未來了。」
「那個塔羅師嗎?」
「嗯。」
「他算得准嗎?」
「不准能做塔羅師嗎?」張秦禮拉著楚靈茜的手朝前走著,「答應我,以後我們的每一天都過成詩和遠方。」
「他算出了什麼?」
「命運之輪、三人行、還有,」張秦禮說到這裡停下了,他再次親了楚靈茜一下,「快走吧,去給我們的孩子找禮物。」
「還有什麼?」楚靈茜追問,她的話音剛落,前面的石窟頂上掉下一個人,緊接著又掉下了一個。
「啊!!」
張秦禮皺了一下眉頭,快速地奔向石窟。
眼前的石窟,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個洞,每個洞的上方都有一尊佛像。這些佛像的坐姿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它們手指的方向。
「怎麼了?」張秦禮問地上摔傷的人。
「裡面有,有鬼手?」
「鬼手?」
「每個石窟裡面都有,還有鬼臉。」
「是嗎?」張秦禮飛起身,落到一個橢圓形的石窟上。這石窟裡面洞連洞,每個洞長3.8米,寬1.2米。
石窟的內側,全部雕有浮雕壁畫。
「原來在這石窟內也有絕世佳作。」張秦禮大為震撼,他伸出手,去觸摸牆壁上的浮雕,不料整個石窟開始動搖。
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把張秦禮拉出了石窟。
張秦禮定睛一看,是青魅。他的手裡拿著一把短柄匕首,整個人緊貼著石窟外面的牆壁。
「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亂動,這裡處處是機關。」
「你是怎麼經過蛇群進來的?」張秦禮知道他比自己先抵達一步。
「煙熏,一種毒蛇懼怕的煙。」
「哈哈,」張秦禮自知不如青魅,不禁失笑出聲
「你笑什麼?」
「笑不如你啊!」
「我剛才觀察了整個石窟,它是個活的,你只要碰它,它就會亂顫,甚至會造成整個墓地的地基發生根本上的改變。所以不要讓你的人進石窟。」青魅的話音剛落,他的頭頂又開始搖晃了起來。
緊接著,就有人飛出了石窟。
「大家不要觸摸石窟內的浮雕,馬上退出石窟。」張秦禮吹了一聲哨子,然後跟著青魅再次飛進了石窟。
這一次,每個石窟里都湧出了一個個的鬼手,它們的利爪如鋼鐵,張秦禮躲閃不及被鬼手抓了一下。
「快出去。」青魅飛快地跑著,他一躍而起,飛出了石窟,倒掛在石窟上方的佛像上。
此時的佛像,眼鏡都睜開了。
青魅發覺異樣,立即跳回地面,觀察每個石窟上的佛像。
這些佛像,竟然全部睜開了眼睛。
「誰啟動了這裡面的開關?」青魅四下用目光搜尋著,他的目光最總落在了楚靈茜的身上,「難道是她?」
青魅飛至楚靈茜的身邊,卻被一股強大的衝擊破給彈飛了。
此時的楚靈茜已經陷入了混沌的冥想之中,她用自己超強的磁場讓墓地里的一切有形之物都復活了。
在她的周圍,活人開始陷入混沌,死人開始甦醒過來。
看著眼前時空的局面,青魅吹起了骨哨。
這一聲骨哨,立馬讓張秦禮想起了小時候的叔叔,他的這位叔叔對他特別好,後來的一天,這個叔叔突然從張府消失了,再也沒回來過。
張秦禮快速地打飛了一隻只的鬼手,返回地面。
他落到了青魅的身邊,叫了聲:「青叔,你終於出現了。」
「秦禮,楚靈茜已經失控了。」
「她怎麼了?」張秦禮看向墓室中央的楚靈茜,她閉著眼睛,伸展著雙臂,陷入了冥想之中。
「我現在才發現,這個墓地的總開關是女人。」
「什麼?」張秦禮不理解。
「曹王生前好色,他給自己的這個墓地設下的毀滅性的機關就是女人。在這個墓地,一旦有女人進入,你無論觸摸到哪裡,就等於觸摸到了這個女人,她身體的不適就會啟動墓地里的所有機關。」
「那現在怎麼辦?」
「你喊她,喊最能打動她的話。」
「嗯,那我試試。」張秦禮看著周圍漸漸站立起的的白色骷髏,想起了他們剛認識時的第一個願望。「閒坐亭前觀花落,一城煙雨一生情。」
「滿城煙雨落江南,一片白絹訴忠情。」
「三月煙花開,菩提仙子來,家中無好酒,」張秦禮念到此處,楚靈茜突然睜開了眼睛,昏倒在地上。
整個墓室瞬間也跟著恢復了平靜。
「依然,」張秦禮扶起了她,給她吃了一些藥。
片刻後,楚靈茜恢復了意識。她見張秦禮摟著自己,有些不解了。「張秦禮,你不是在石窟里嗎?怎麼又把我抱懷裡了?」
「因為你不讓我省心啊,我怕曹王把你收了。」
楚靈茜聽了噗嗤一下,把頭歪進了張秦禮的懷裡。「我可看不上曹王。」
「他是個色王,由不得你。」張秦禮繼續打趣,青魅看不下去了,轉過身叮囑他:「照顧好你這個嬌妻,可別讓她再出事了。」
「青魅叔,你見過鬼嗎?」楚靈茜推開了張秦禮,仰著臉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青魅點起一支煙,他的指甲發黃,看上去應該有許久沒有剪過了。
「我就是問問。」
「我見過。」
「鬼難纏嗎?」
「但凡不能投胎的都難纏,它們就像這個世界的小人一樣,活多久,纏你多久。」青魅彈掉菸灰,看向羅依然,「所以啊,在這個世界上,無論你遇見難纏的人還是鬼,都是宿命。」
「我不信宿命。」
「宿命就是你一生的命運,你可以預見,但卻不能改變。」
「青叔,你和張三爺一樣,見識獨特。」楚靈茜欽佩地豎起了拇指,「你為什麼不去見張三爺?」
「他太固執了。」
「青叔指哪方面?」
「我追求永生之道,他卻追求自然的老去。我們兩個意見不一,就各奔東西。」
「你們兩個的相貌是差距挺大,看來青叔是找到了永生之道了?」張秦禮這才知道小時候的青叔為什麼離開自己了。
他站起身,指著青魅:「你自私,你只為你自己活著。」
「我為自己活著錯嗎?」青魅反問。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張秦禮徹底的怒了,他沒想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叔叔離開自己竟是為了這麼個荒誕的理由。他不知道,他走的這些年裡,他找了他多少次,他鬧過多少次,可是,他就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他以為他死了,但他有一天竟然又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理由出現了,他不能接受,這個理由只能讓他排斥他。
青魅不想再解釋什麼,他扔掉手中的煙,如鬼影嵌入了一個石洞內。
「你不該這麼對青叔?」楚靈茜扇了他一巴掌,「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執念,就像我們兩個一樣。」
「但他就像我的爸爸,他拋棄了我。」
「你的要求太過分了。」楚靈茜又給了他一巴掌。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跑了出來,他對著張秦禮不斷地揮手:「大當家的,這邊發現寶藏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