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騎士在這一刻重獲新生。
他們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和澎湃的熱血,他們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而生,為什麼而戰。
他們舉起十字巨劍,朝著陳文學高呼。
雖然他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們視之如神。
而自化身騎士以來,他們唯一知道的神的名字,叫做路西法。
「路西法!GOD!路西法!GOD!」
呼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聽到路西法的名字,所有人都震驚不己,包括安士白和卡麥爾。
路西法是他們的神,他們是神的墜翼。
眼前這個凡人怎會是路西法?
可是他們知道事情絕非巧合,何況這人身上還穿著雅典娜的神聖盔甲。
非神之軀,怎能穿上神之戰衣?
莫非他真是遺落人間的神明?
陳文學沒有糾正他們的錯誤叫法,因為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千萬戰士擁有了生命和熱血。
也是在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霍克伍德臨終所託。
這個傢伙,從建立騎士軍團的那一天起,或許就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他才是真正的反抗者,真正的勇士。
可惜他死了,沒能看到眼前的景象。
但是他的心還活著。
騎士之心,還給了本應擁有它的人。
陳文學被騎士們簇擁著,騎上了一匹戰馬。
他身穿金色聖衣,頭戴聖盔,左手持盾,右手高舉長矛,率領著他的勇士們,朝著前方虛空光暈里的聖殿走去。
雲端的教皇彼埃爾滿臉憤怒和不甘。
「該死的霍克伍德!我早就知道他靠不住,才借帕特農神廟和你們這些叛逆的刀來殺死他。但我沒想到,他隱匿了騎士之心。我更沒想到,他會把騎士之心給一個凡人!」
「別嘴硬了,彼埃爾!」卡麥爾嘲笑道,「你己經眾叛親離了,失去了霍克伍德和騎士軍團,你拿什麼來和我們對抗?」
「哈哈哈哈!」彼埃爾狂笑起來,「你們真的以為我要依靠這些穿著笨重的金屬的傢伙嗎?我是彼埃爾大帝!在神的國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神明的力量為我所用,凡人的世界由我統御!順從我的,隨我永生!不順從我的,就在地獄的烈火中沉淪吧!」
說罷,他的紅袍盪起,燃起熊熊烈火。
烈火將他的身軀包圍,緩緩漂浮而起。
彼埃爾的身體在烈火中漸漸變得模糊,只剩下一個人形。
而火焰向西方擴散,伸展如翼,並迅速分裂,變成了六對翅膀。
「六翼熾天使!」喬伊斯大驚失色。
而比喬伊斯更震驚的,是卡麥爾和安士白。
只有他們清楚,這帶著火焰的六翼翅膀預示著什麼。
「路西法!」
阿撒茲勒是假的,這才是真正的神的隱翼,是神的另一面,是路西法。
李沐塵想起了在洛城和大主教菲勒斯戰鬥時,菲勒斯召臨出來的那個六翼天使,那相隔遙遠虛空的一瞪眼,他至今記得。
「果然是你!」
彼埃爾聽見了他的話,烈火中帶著精光的眼睛看過來,隔著火焰的聲音虛無而帶著輕微的顫音:
「沒錯,是我。沒想到你成長得如此之快,當初我就應該殺了你的。不過沒關係,今天死,也一樣。」
李沐塵微微一笑:「是的,今天死也一樣。我本當親手斬你,但己經不需要了,你們的神回來了。」
「神?你說的是那個穿了盔甲的凡人嗎?真以為他帶著那些鐵皮軍隊就能威脅到我?」彼埃爾不屑道。
「不,他不是凡人。」李沐塵說道,「哦對了,我要糾正一下你們的發音,你們的神明的名字,叫陸西夫,不叫路西法。」
「什麼陸西夫,路西法,受死吧!」
彼埃爾開始不耐煩,烈火之翼扇動,火焰凌空而下,席捲大地。
離他最近的一些騎兵立刻在火焰里化為灰燼。
陳文學目眥盡裂,左手一晃,盾牌變得巨大,化作一堵堅實的牆壁,擋住了火焰。
他凌空躍起,挺著右手長矛,身體化作一道虛線,朝彼埃爾刺去。
「哈哈,不自量力!」
彼埃爾身後的一根翅膀猛地一扇,化作烈火流雲,朝陳文學捲來。
陳文學不避不閃,槍尖閃過金光,在虛空中刺出一個蟲洞,企圖穿越火之翼。
但他低估了這火焰的能量和翅膀的虛實。
看上去是虛無的火焰,實際上卻有實體。
槍尖刺入火焰一半就被卡住了。
火之翼捲住了他,把他狂甩出去。
陳文學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從提落島的上空飛過,落向遠處的海洋。
喬伊斯早有準備,他和陳文學之間的配合己經很熟練,因此在陳文學挺槍時他就準備好了,這時急忙亮出聖羽,一道白色聖光準備罩住了陳文學墜落的身體。
陳文學在半空一個翻身躍起,穩住了身形。
他的身後出現一對翅膀,扇動的頻率和喬伊斯身後的一樣。那道聖光將他們連接在了一起。
陳文學扇動翅膀,緩緩飛回。
林天豪、莉莉絲和多米尼克亮出了翅膀,用聖光與陳文學連接。
當陳文學回到提落島上空,回到戰場上的時候,他的身後己經有西對翅膀。
「嘶這是什麼?不可能!」烈火中的彼埃爾咆哮著。
火焰再次席捲而來。
陳文學也扇動翅膀,聖光飛流,與赤火流雲對抗。
「哼哼,你只有西只翅膀,你是個殘疾的神,去死吧!」彼埃爾奮力六翼起飛,天空瞬間被火焰覆蓋,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紅色。
「西只也能打贏你六隻!」陳文學說著,挺槍迎戰。
「不,你有六對翅膀,陸西夫!」安士白說道。
便見安士白和卡麥爾身上也各自射出一道白光,落在陳文學身上。
霎時間,陳文學身放光明,猶如白日一般炫目。
暗紅色的火焰在白光里失去了光彩,它們掙扎跳動,仿佛早晨的篝火堆里最後的火苗,卻再也擋不住初升的旭日的光芒。
白光里,一桿金色的長槍,化作一道金光,橫貫天際,刺破長空。
所有人的眼睛,在這一刻瞬盲,視網膜上只留下那道金光。
當天空重新出現在人們的眼中,萬物再次顯現形狀,海風吹來潮濕的味道。
人們看見陳文學站在那座神聖殿堂的頂端,背後的光明之翼緩緩收攏。
在他的面前,彼埃爾坐在雲端的王座里,低垂著腦袋。
一根長矛刺穿了他的胸膛,把他和王座牢牢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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