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寂寞 第七節 光明頂

    天地紅塵距離最近的城市，卻是有段距離的，儘管這距離對群芳妒這種輕功高手而言，實在算不上是什麼距離，但是距離便是距離，任何時候它都是存在的。

    群芳妒停下雙足，神色居傲的掃視身前三人，居中的一人一身特製夜行衣，完全阻隔了探查氣勁的侵入，根本無法分辨性別。身側伴著一男一女，兩人神色冰冷，此刻遠遠退開，似是包圍，又似是觀察周遭動靜。此地距離城市驛站，以群芳妒的腳力，不過一刻鐘的功夫而已。

    群芳妒格外注意距離七丈位置性別難分的黑衣人，此時的眼神非常獨特，透著一股淡漠的味道，實在不像個殺手，尤其這種意境，更不是群芳妒所見過的。雖然群芳妒絲毫不懼，群芳妒饒有興趣的道「天刃的人？你們實在不像合格的殺手，尤其是你更不像，哪有殺手如此明目張胆的攔截下手目標的呢？」黑衣人用刻意運功改變後的怪異聲調開口道「你能讓我親自出手，已非任何暗算能起作用的角色。」

    群芳妒狂笑出聲，過得一陣，笑聲一收，神態滿是笑意的道「江湖上竟還有人敢對我這般說話，實在讓我驚訝，便看看你的本事，是否如你的話一般……」濃郁的黑色氣勁以群芳妒身體為中心驟然迸發射出，所立地面周圍百餘米內泥土碎石龍捲風般朝黑衣人卷上。

    群芳妒雙手各執一柄無護柄的極短而薄的利刃，身影憑空一閃而逝。黑衣人靜若磐石，群芳妒散發出的濃鬱黑色氣勁，頓時撞入如同扭曲過的空間中，不片刻完全彌散而蹤，黑衣人左手捏作劍指，指在身側空處，幾十道密集交錯的氣勁驟然射出，群芳妒身影同時出現在黑衣人所指之出，群芳妒雙手的動作完全沒有軌跡可尋，漫天射至的氣勁頓時被擊的彌散。

    群芳妒身影一閃後撤，立在四丈距離，神色一改平日的自傲，便的有些凝重，聲音卻依舊動人之極，「北冥神功？六脈神劍？」群芳妒即使再狂，此刻也不得不收斂心神，這神秘的黑衣人，北冥神功的修為之強，完全不是可怕兩字能描述。以群芳妒可怕的內功修為，如此大面積的氣勁攻擊，竟然在如此短時間內被對方盡數吸收，化為己用的借自己內功生出六脈劍氣反攻自己。

    黑衣人一言不發，右掌疾速推出，出手間右掌全無任何軌跡可尋，群芳妒心下詫異，如此兩招，盡可看出此人至少根骨和速度屬性都已破百，均達到絕對差距的產生。黑衣人右掌擊出十八條亮白氣勁形成的巨龍，交錯騰飛著撲至，直衝雲霄的龍鳴，巨龍楊起的奔騰氣流，無不讓人駭然！

    群芳妒迅速甩出雙手利刃，雙掌全力運功一楊，漫天密集的鋼針連綿不絕的射出，將十八條巨龍打出無數小洞，巨龍氣勁在群芳妒密集的攻擊下徹底彌散。黑衣人古怪的聲調開口道「果然是葵花寶典，被你練到這等地步，倒也出人意料，看來你已將葵花練到二次提升階段，該是所有屬性均已提升最少50點了吧。」

    群芳妒心頭震驚不已，黑衣人所料不錯，經過系統強化後的葵花，威力比之過去更加恐怖，練成即提升所有屬性25點，練到第二層之時，所有屬性提升達到35點的駭人數字！群芳妒之所以自負，卻是有充分的本錢，試問江湖中，原本群芳妒是不願使用鋼針的，鋼針雖是最能發揮葵花威力的武器，但只要一出手，定被人看破，因此常備一對短刃，但黑衣人的恐怖修為，迫的群芳妒無法繼續隱藏自己。

    黑衣人雙掌同時推出，三十八條氣勁形成的巨龍，交錯騰飛著四面八方朝群芳妒撲上。群芳妒嬌喝一聲，漫天鋼針二度射出，身體同時迸射出濃黑的氣勁瘋狂朝撲至的巨龍迎上。周圍的空間再次出現扭曲般的景象，群芳妒駭人的內勁瞬間被黑衣人盡數吸收，騰飛的巨龍被群芳妒一輪鋼針打的千瘡百孔，卻在瞬間恢復如初，余勢不改的飛撲而上。

    群芳妒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黑衣人原地不動，左掌一揮，十八條巨龍朝著十丈開外的空處撲上，群芳妒身影同時現出，雙掌夾著高度凝聚的黑色氣勁硬生將十八條巨龍震的彌散無蹤。黑衣人單手捏作劍決狀，身體周圍憑空現出兩百餘柄實體劍氣，連綿不絕的朝群芳妒射至，右掌同時微動，十八條巨龍怒吼著緊隨實體劍氣撲上。

    群芳妒身體覆這一層濃鬱黑色氣勁，嬌喝一聲，一股純有氣勁形成的密集鋼針，連綿不絕的朝漫天實體劍氣迎上，雙掌全力推出。黑衣人發出的實體劍氣，巨龍氣勁芳才彌散，憑空又現出兩百餘道實體劍氣，群芳妒絲毫沒有喘息之機，葵花絕技二度出手。

    扭曲般的景象再現，漫天密集的黑氣鋼針瞬間被化去一部分，群芳妒匆忙駕掌相格，連城劍氣連綿的無一絲空隙的攻擊終顯威力，群芳妒嬌哼一聲被三道劍勁透胸而過，身形被帶的連退三步，嘴角溢出絲絲血跡。群芳妒一臉不甘的神色，滿眼怨恨之色盯著面前暫無動作的黑衣人，歇斯底里的嬌喊道「不可能！葵花寶典怎可能敗給你！絕不可能！」

    黑衣人仍舊是一副古怪的聲調，難分性別，「葵花寶典自然是江湖第一武學，只可惜你非創葵花之人，你也非東方不敗！」群芳妒怒聲反駁道「東方不敗算什麼！連葵花第二層都未練至，憑什麼跟我群芳妒相提並論！」黑衣人雙掌微抬，「愚蠢！倘若東方不敗活到現在，經過系統提升威力，又豈是你能與之比擬的？」

    周圍空氣溫度驟然降低，入骨的寒氣將群芳妒完全籠罩，群芳妒的動作被瞬間大幅度削弱，心下暗叫不好，黑衣人驟然失去蹤跡，群芳妒想也不想抬手高架，黑衣人憑空而現的右爪朝群芳妒當頭抓至，兩人交手至今雙掌首次交接，群芳妒悶哼一上被震的身形不穩，想也不想全力催動內勁，密集的氣勁鋼針連綿射出，黑衣人不閃不避，雙掌推出，三十六條巨龍被鋼針打接連彌散，群芳妒身形疾動，避過兩條巨龍的攻擊，仍舊被最後一條龍穿胸而過。

    群芳妒噴出口鮮血，頹然摔落地上。頹然脫出意境，眼神仿若死灰，「你到底是誰？連城決，北冥神功，降龍十八掌，六脈劍氣，神行百變，九陰白骨爪。每一樣都能練到這等駭人聽聞的地步，天下怎會有你這種人！」黑衣人對群芳妒的問話絲毫不加理會，反想頭偏至一側，古怪的聲調復又響起，「看來閣下今日定要救此人了？」

    群芳妒愕然望去，一側空地憑空現出依韻的身影，眼神空洞淡漠，似是誰也未看。依韻語氣淡淡的道「一日是我紫宵幻盟的人，我便會管。」依韻左手紫宵幻刃時緩時慢的隔空旋轉，附帶的深紫氣勁，讓群芳妒看來直有種如幻如真的感受。

    原本散開的一男一女此時移至黑衣人兩側，女子血刃朝依韻行禮開口道「天刃組織無意與閣下交惡，但此人卻不得不死，既然閣下今日及時現身，我們只得作罷。但除非她永遠藏在掌門密室，否則，天刃終究不會放過她。還望日後，閣下勿因此遷罪天刃。」

    依韻淡淡道「那麼，你們可以離開了麼？」黑衣人輕輕抬手，隨即身影一閃消失無蹤，血刃更另一名男子神色戒備的注視著依韻的舉動，緩緩後退，待出了三十丈距離，才一齊轉身展開輕功疾馳而去。

    群芳妒神色頹敗，緩緩側目凝視著依韻，神色逐漸恢復些許色彩，柔聲道「他方才，多此不做追擊，便是因為你早已到場的緣故？」依韻微不可覺的點了點頭，群芳妒慘然一笑，「你該已猜出我是誰了吧。不錯，我就是過去的辟邪劍，我幸得葵花，長年潛心修煉，每想到練至第二階段時，完全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

    「葵花寶典，不愧天下第一之盛名。」依韻有些感嘆的輕聲開口道，群芳妒呵的輕笑出聲，「更沒想到，我連心性也徹底改變，雖然比過去更自負。傲立江湖，讓萬人敬仰這些過去渴望的情緒卻半點也沒了。練成之日，便想起當初你和我的決戰，於是我渴望踏出江湖，伴隨你左右。妖瞳我本是要殺她的，當年我曾死於她手。但念在若非她之故，我也無緣獲得葵花寶典，更聽聞她是你的情人，若是殺了她，怕你因此怨恨於我。」

    群芳妒語氣幽怨的道「依韻，雖然我過去曾是男兒身，但如今，我已是完完全全的女人！各方麵條件，我自信都不會辱沒了你，你可能接受我的情意？」語氣間充滿無助的哀求，眼神帶著期待，又帶著幾分驚恐，似是怕極依韻一口拒絕般。

    依韻凝視群芳妒半響，脫出意境，輕笑出聲「你確實沒了過去半點痕跡，連我也沒能把你認出。既然如此，我便忘記辟邪劍吧，只視你為群芳妒。我便跟你明說吧，妖瞳不過是因形勢需要而存在的掛名情人，我依韻沒有任何時間浪費在男女之情上。」

    群芳妒顯出驚喜之色，又有些黯然，「依韻，你果是真男兒！踏出江湖，一見你便越加傾心。我並不在意這些，便是你根本不需要女人，無武功雖非天下第一，卻也無多少人比肩，便讓我伴隨你左右，助你一臂之力。」

    依韻輕笑著道「倘若你有一天能打敗方才之人，我可以考慮。」群芳妒眼神滿是欣喜，欣然道「我相信你一言既出，決計不會反悔。」

    依韻舉步離去，群芳妒恢復些許行動能力，朝依韻離去的方向深情投去一眼，折身朝天地紅塵疾馳而去，只有掌門密室，才是絕對安全的場所。依韻立身驛站，喃喃道「可惜，你永遠不可能打敗那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