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六,小寒。
狂風,驚雷,金龍現皇陵,大凶驚變。
宜祭祀,開光;忌安葬。
轟隆!天降光團,那狂暴的氣浪將在場的六人再度沖飛出去,散落在斷裂的枯木與四裂碎石中,一時之間皆失去了氣力,動彈不得,渾身上下無處不酸麻。
「怎會如此之巧?難道真是氣運加身,冥冥之中自有庇護不成!不可能,世上哪還有什麼霸王后人。」甲士隊長咬牙,大功落到眼前,若是任其溜走是萬萬不可的事情,但眼下卻是難以動彈,只能是干瞪著眼,等待恢復。
但要說其真是霸王后人,那幾位甲士是萬萬不信的,若是為真,都不可能活得過大漢初立的那段歲月,還留的到現在?真當武道高手與神通序列者是吃乾飯的不成,而今不過是一種推波助瀾的手段,針對皇室奪權罷了,真假根本不重要。
而在遠處,亂石之間,被光團當頭砸中的項稷卻是雙目閉起,狀若昏沉般倒在了那裡。
意識世界中,他那元神卻是被光團糾纏著,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般大放光明,要改造這片天地,而此前覺醒的易命圖卻在不斷鯨吞這股力量,須臾之間,那金色大日般的光輝就暗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紫色星河圖卷大亮了起來。
「人不棄己,天方有一線生機,真等來了這樣的東西。」項稷的魂靈感嘆,雖然還不明白緣由是什麼,但他知曉一個質樸的事實。
轉機,來了。
似是感受到他魂靈的靠近,那紫色星河圖逐漸放大,宛如一片天幕般將他籠罩起來,其上浮現的命格與星辰也愈發清晰,各有韻味,令項稷一時出神,仿佛受到了巨大信息衝擊一般,腦海內竟止不住的出現各種動作與話語,斑駁不清,飛速閃動。
命星十四,飛星十八,命格六化,斗數自成!
「命星,命宮,命格?」
項稷心中不斷翻湧著諸多信息,對命格之分有了全新的認識,上中下三乘、六品六色:
六品為黑,一生悲涼,蹉跎困苦,禍不單行。
五品為青,太平人家,能享安樂,亦有苦事。
四品為紅,榮華富貴,江湖名人,乘勢而起。
三品為黃,手握權勢,一方泰斗,名留史冊。
二品為紫,天子命格,生來聖人,時代主角。
一品為白,無災無劫,宿慧無上,九九至尊。
黑白兩極,是謂萬物盡藏與空空如也,黑者有來不拒,災劫姻緣盡收而變化不定;白者空空,不染因緣災劫,不入生死輪迴,來是無,去亦是無,似在非在,存亦不存。
在此刺激下,易命圖灑落甘露般的光點滋潤肉身元神,項稷那緊閉著雙眼的身軀竟然鯉魚打挺坐起,宛如修行運功一般雙腿盤膝,頭頂心、雙手心、雙足心五心朝天,雙目微闔,渾身筋肉慢慢變得鬆弛,眉毛也舒展開來,身上隱隱散發出來一種自然的味道。
就連他的魂靈竟也感到神清氣爽,像是渾身充滿了氣力,再看四肢足裸關節處,破損布衣下諸多劍痕傷口都已經結了疤,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見鬼,這小子發的哪門子癲,在這時候裝神弄鬼,打坐起來了?」幾位甲士瞪大眼,哪裡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若非被方才的變故創傷難以動彈,這時候定要上去摸索一番,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有那隊長冷哼一聲,甩了一捧泥土過去「癲你個頭,這分明是得了那金光的助力,有了變數,抓緊時間療傷,恢復行動力,一定要在他醒來前將他斬了!」
意識世界內,金色光團被易命圖包裹,源源不斷的汲取著力量,一種與心神相連的奇妙之感浮現在項稷心中。
他的身後,赫然出現了一顆漆黑的『星辰』,居於人身祖竅,懸於元神之中,就像是肉身築起了一座宮殿,元神蓋起了瓦礫一般,供奉著這顆星辰。
「這顆孤星,就是我的命星,而這顏色,便是我的命格?」
項稷瞭然,甚至由此來看,他的運道在得到易命圖前都不如普通人家,屬於非常倒霉的一類,否則也不會在山溝溝里呆著好好的被人找上門扣個帽子殺了,六月飛雪都飄不夠。
而此時,在吸納了金色光團里的力量後,易命圖吐露光華成河,直接灌注入了他背後的命星命格中,晶瑩瑞彩直接衝散了那繚繞的黑霧,洗禮孤星。
轟!
伴著一聲沉悶之音響起,那顆孤星像是吃撐了一般突兀壯大一圈,外圍出現了一圈『猩紅』的弧光,煞氣濃郁,原本的漆黑色澤也在快速退去,漸漸化作了一種朦朧的『青』。
蛻變之中,淡淡青色煙氣如薄霧一般升騰而起,環繞孤星左右,透發出一種『樸實無華』的平和之感。
逆天改命,破黑為青,下乘青色命格!
孤星破曉,由凡入地,離俗塵望天罡!
「命格蛻變,命星由凡俗升地煞,氣運壯大?」
項稷莫名感到一種舒爽輕鬆,就如同自炎炎夏日裡跳入了冰泉中,曾經的束縛、桎梏、晦澀之感減弱大半,像是掙脫了枷鎖一般。
冥冥之中,一些厄運、災禍偏離了方向,不再將他波及,對應的福緣也在逐漸滋生,維持在一個少福多苦的局面。
而命星之變則分為三種品級,凡俗-地煞-天罡,由天罡晉級便可破星,化孤星為輔星、主星、中天之星乃至帝星。
每一次破星都將覺醒一種『後天改命』,得到神通或特徵;每一次命格蛻變都將改善根骨,提升悟性,增加氣運。
「命格越強,越是上乘,氣運便越濃厚,福緣綿綿不絕,不染災禍,黑色命格下我被甲士追殺十死無生,那麼青色命格後有了福緣,便是有了生機,有脫困的機會!」
他略一思量便明白了過來,下中上三乘便是對應著命格中的三種層次,即普通、出眾、頂流,不僅影響氣運,更影響智慧與修行。
生來就有的先天命格難以逆轉,但後天機遇得來的氣運卻能逆天改命。
而此刻,在命星突破影響下,屬於他的第一份後天改命也真正誕生。
「寧一思靜,莫一思停。」
唰!自那地煞孤星之內,驟然射出一道光與他交融,青色星辰表面更是形成了一張面孔,變成了他的模樣,一股青色的強光開始在項稷體內閃爍,蔓延向腳底,剎那間一道聲音自意識中響起,雙足下方的第一顆穴竅命星緩緩亮起,成功點亮!
後天改命·青色品級·動如雷震!
轟嚓!立時項稷便感受到身軀一震,仿佛經受了某種蛻變一般發出了噼啪炸響,宛如有細電騰躍,閃耀長明,體內打熬出來的內勁赫然多出了一抹亮色,變得暴烈強大起來,化成了雷屬性,雖不能外放,但運轉之間更有悶雷之響迴蕩。
「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這便是我的第一個後天命格?」
伴隨著第一顆命星點亮,項稷感受到自己的猛烈蛻變,腳底之處竟有酥麻感浮現,似是穴竅被打通,更有陣陣虛幻雷鳴之音響起,只覺自身仿佛多出了一股靈動而猛烈的雷勁,驚電一般呼嘯縱橫,轉瞬霸烈。
這也意味著,他日後修行的每一次突破,都將反饋到命格中,推動著破星與升格,一旦成功,便能覺醒新的氣運、提升根骨資質。
而圖卷能復甦,緣由還在那一團撞入他體內的金光中,是傳說中的光武碎片,能夠融合兵刃誕生神兵潛力的粗胚,吸收了那股力量,不僅使其安分了下來,不再動作,更提供了命圖易命的力量,方才有眼下變化。
動如雷震,即自腳底浮現的那股特殊雷屬內勁,蕩漾開雷鳴之音的虛幻源頭,被項稷稱為『震雷勁』,有著似雷電般的玄妙威力,內力加持可令他出手那一剎那的力量倍增,奔騰挪移亦是如此,稱得上一門強硬手段。
須知修出內勁屬性都已是武道五天關時的『神異特徵』了,他卻在此刻提前涉及,是前所未有的變化,且伴隨著命星點亮、命格壯大,這一天賦也將不斷強化,直至化作真正的『震雷』,讓他舉手投足之間掌握天地雷霆,動之奧妙。
變化結束,圖卷上屬於他的信息也再次變化起來:
命主:項稷·字山河。
命格:下乘青色命格·太平人家·苦樂相間。
命星:地煞孤星(萬千塵埃之一,略有特色,以凡俗、地煞、天罡三分)。
根骨:百里挑一。
後天改命:動如雷震。
武道序列:入門武者,可晉級上位-奎木狼序列·十步武夫(未完成儀式)。
道果星圖:無。
武學招式:基礎刀法、基礎拳腳。
壽元:一年。
戰力:擁有一牛之力、雷震內勁的武者(可以一敵四位入門武者)。
「氣力大增到一關武師級的一牛之力,就連壽元也增至了一年,看來那光團真是有跟腳的東西,可惜不是神通序列的物品。
如今我不過才踏上武道之路,基礎武道收尾的五天關也不曾涉及,就算是得了序列傳承,也不過只能修習最底層的預備役,儀式能否完成都還是未知數,只有五天關蛻變完畢,肉身體魄才能承載序列進化的真正力量。」
項稷心中暗動,依照記憶,他對此世武道層次還是有所了解的,除卻『明面上』的二十八星宿的神通序列外,始皇帝布武天下的基礎武道,則劃分為練勁入門與五大天關。
入門稱武者,踏天關則稱武師,受到龍氣凋敝、天地衰頹的影響,神通序列的特徵與名諱都少有人知曉,只有武道健體長存世間,成為了普世之法。
但按照當初幾位甲士所言,天地正在回暖,各路高手頻出,很可能神通序列也要重現世間了,可獲利最大的卻不是門派武館之流,而是掌握著所有軍隊的大漢朝廷!
隨便一個兵卒都是武道入門者,伍長、十長、百夫長之流更是五天關的武師高手,所組成的軍隊在這天地凋敝環境下都所向披靡,更何況環境恢復後?
一念至此,項稷也多出了些危機感,畢竟他現在就是被桃侯麾下的家僕兵卒在追殺。
俗世中,傳言當初的始皇帝一統天下,終結亂世,整理神魔武學、仙妖經文,劃分出了一套統一的大眾體系,便是五大天關,即皮、肉、筋、骨、五臟。
如他們這般的入門者,被稱作武者:全身上下的力量連成一氣,剛柔並濟,起如風,落如箭,身懷增強體魄與感官的內勁。
而正式踏入五天關的第一關練皮·『皮甲膜衣』,則被稱為武師,修持至這一層次:全身皮膜結實,抗擊打力大增,一發力,人皮如牛皮一般堅韌,全身有一牛之力,「單指」就能開百斤弓連射,能赤手空拳勝五位全副武裝的武者士兵圍攻。
當修煉成功時,也會出現對應的鍛體特徵,便是『皮甲膜衣』,即肌膚內外部長出角質層皮膜,可達三寸厚,猶如薄鐵鎧甲,堅韌無比,可擋刀劍飛針。
世上一直都有人推測,稱武道五天關是一種不完整的『序列雛形』!
五天關只是序列最底層,始皇帝雄心壯志,是要天下布武,將武道拓展成真正的神通序列!
只可惜其因為種種變故未能功成,天下也終究易主,成了如今的大漢,神通序列依舊高高在上,武道卻難以比擬。
「修煉皮膜,便是要以內勁反覆碾磨擊打,我得今日造化已有幾分頭緒,氣力達到武師級最低標準。
但眼下卻不是什麼練功的時候,震雷勁在手,傷勢恢復,血氣足有一關武師的一牛之力,可以以一敵四,以有心算無心,那五位已經重傷的甲士再非我對手,正是將他們除掉之時,否則時間拖延下去對我不利。」
項稷心念急轉,已是要歸去。
雖然易命圖還在灌輸著信息,是一些關於易術、斗數的理念,似乎包含著某種算卦之法,但已無心關注,只待事後再思量。
與此同時,被掀翻的七零八落的甲士們也已恢復部分傷勢,圍攏而來,早就抄起了手中長劍對準項稷肉身就刺了過來。
顯然,這三劍一刀若是落實,他立刻就要被捅穿成破麻袋,四面漏風,喪命當場。
小子,領死!甲士們笑容殘酷,眼中滿是對殺戮的漠然與生命的蔑視,得到造化又如何?還不是要死在他們這些『無名小卒』的手裡!
噌!
可,就在這志得意滿之際,身周竟然響起了悶雷般的長鳴,令得五位甲士凝神,只見長劍所向,那原本盤坐著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甦醒,他倏地睜開了眼睛!
吼!
剎那間爆吼震雷,項稷運起震雷勁透口而發,狂暴勁力化成驚風席捲而出,竟硬生生令得五位甲士耳朵一痛,有了短暫的失神,手中刀劍也不由自主停頓下來。
錚錚!翻身立起之間已然長刀入手,項稷旋身雙手握柄側腦發力,揚刀環劈,一個轉身間就旋斬而過,硬生生盪開了停頓的四柄刀劍,正是基礎刀法中的·纏頭裹腦式。
「壞了,真讓這小子得了造化,翻天了要!」四位甲士回過神來,手中一麻,虎口開裂滲血,竟都武器落地,一擊之間被盡數掃落下來,差距頓顯!
一牛之力?怎會如此!
他們手腕酸麻如同被一頭牛頂了似的,忍不住對視一眼,都覺得心中轟鳴,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艱難的向下咽了一口唾沫,這怎麼回事,怎得一轉眼就優劣逆轉?
這小鬼不是入門武者嗎,怎得突兀有了這般血氣?
一刀就震下了他們五口長劍,還是最基礎大路的纏頭裹腦刀法,這傢伙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不成?還未成武師就有了一牛之力!
「勁力吞吐之間如若雷霆,難道是傳說中的項氏紫雷勁?可這怎會,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霸王后人,只有被賜劉姓的三脈王侯,傳承應在他們手中才是,但就算不是,也必然為一種特殊武學,絕不能錯過造化!
不論怎麼說,五對一,援兵在外,優勢在我!」
甲士隊長再度拾起環首刀,有所猜測,目光也不禁熱切起來,開始有了動搖與懷疑,若是能得到這部類似紫雷勁的秘法···
昔年霸王項羽的蓋世戰力可是流傳至今,力拔山兮氣蓋世,就連漢高祖劉邦也對這位最強敵人留有敬意,不曾抹黑污化,故而世人皆知羽之神勇,自然也渴望類似的神功。
「到黃泉去問吧。」項稷也不廢話,抄刀殺來,掄頭就是一個力劈華山斬下,直殺手掌發麻、長劍脫手的一位甲士而去,鐺的一聲劈在了他肩甲之上。
甲冑與刀鋒交擊,竟生出戰鼓擂動的聲響,一股凜冽的風以兩者為中心,朝著四方席捲開,捲起枯枝落葉,更有一道清晰的骨裂之音響起,受刀甲士甲冑雖只出現輕損,但其下肩頭已然裂開、骨骼碎裂,如同被老牛蹬了一蹄子似的,忍不住發出痛吼,身軀頓時半跪在項稷面前。
糟!其餘甲士瞬間反應過來,廝殺本能令得他們克服了手掌劇痛,直接拔劍揮拳壓身逼來,直如四根箭矢離弦,激射項稷而來。
並不出言,項稷眼中寒芒閃動,震雷勁一運間手腕翻轉,長刀橫空切斬而過,割上了甲士沒有防護的脖頸,正是刀法中的『飛身蓋頂』,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項稷抿嘴憋氣,眉眼怒瞪,渾身勁力擰成一股傳入大臂,用力一掃,直接手起刀落,劈落一顆大好頭顱。
噗!血光乍現,寒芒相隨,還未將其頭顱整個斬下,項稷便抽刀而回,在震雷勁的加持下勢如大江東流,逐一盪開了斬來的三劍一拳,己身也被迫的後退四步,順勢立在了那死去甲士的身後。
此刻,其頭顱垂落至左肩處,還有一些皮肉與骨骼串聯,歪斜著懸起腦袋,吊著不至於落下,可那還眨巴著的眼睛無神灰白,令人不寒而慄。
見戰友如此慘狀,四位甲士怒從心中起,並肩同步劈劍而來,這是一種形如陣法般的配合,三劍四人連成一線,步伐呼吸都貼合起來,猛地迫壓過來。
「你們想殺我,我就殺你們,很公平,誰也不要怨誰。」項稷快速壓下心底的怪異感受,都要被殺了誰還顧得上什麼初次殺人的恐懼與感受?他眼下只有一個念頭,殺敵,活下去!
咚!震雷勁爆發,如悶雷伏地走龍蛇,他猿躍鷹沖,手提長刀,並不正面硬撼,而是自四面八方不斷變換腳步,自不同方向舉刀劈向其中一劍,與之對撼,找尋破綻。
鐺!鐺!鐺!
接連幾聲巨響,四人雖合力,但有震雷內勁加持下的項稷早已今非昔比,以蠻橫之力硬生生鑿出一道口子,逮著最左邊被奪走佩刀的甲士連劈三刀,狂暴勁力直接劈飛其頭盔與臂甲,令他手掌都血肉模糊。
節奏被打亂,四人氣息頓時紊亂,項稷趁勝追擊,長刀猛地刺出,扎入了那傷手甲士的喉頭,貫穿而過,在對方的嗬嗬喘氣聲中又是一腳蹬在他胸前。
砰的一聲,那甲士當即胸口一悶,如遭雷擊,呼吸在瞬間凝滯,而後蹬蹬蹬連退數步,一下坐倒在地上,渾身散了架一般,再凝聚不出半點氣力,腦袋一歪就隨了同伴後路。
噗!趁著此時,另外三口長劍也同時刺來,雖被項稷避開一道,另外兩劍卻是真真切切自他背上開口留痕,剮飛一大片血肉,黃色油脂都在四濺,疼的他眉眼一抽,咬牙跳開。
「甲冑果然好使,可惜穿起來太麻煩。」他腳下生風,抓住屍體躍向後方一丈遠。
甲冑穿戴顯然沒有那個時間,敵人也不會坐視,他只能摘下鐵胄盔擎在手中,當做簡易的小盾牌使用。
三人心中微微一沉,這傢伙本就有著古怪雷勁可傷他們,加上一牛之力,如今補全了防禦短板,還如何能對抗?
也不拖沓,項稷直衝殺來,再不施巧招,全程運著震雷內勁大開大合硬拼,力撼三人,在一連串激鬥中擊殺了另外兩位甲士。
但鐵胄盔已然破爛,項稷身上也多了不少傷口,只剩下隊長在揮動環首刀頑抗。
「很快,其他甲士就會趕過來,你逃不掉的!」隊長自知無力回天,也只能撂下狠話發泄心中苦怨,臉上刀疤醒目,制式環刀不要命似的狂揮亂舞,頓時火星四射,刃影縱橫,光華爍爍,絢爛奪目。
「與我殺你何干?你還是要死。」項稷冷漠回應,雙刀對擊之間山風呼嘯,光華茫茫,殺氣瀰漫。
噗!最終,震雷勁吞吐,刀有崩天之勢,將利刃劈翻跌落,直接斬下了甲士隊長的手腕,在他慘叫聲中項稷一拳轟中他面門。
震雷勁透拳裂眼碎鼻而過,拳鋒直接將眼耳鼻口打成一團爛泥,漿液被擠壓的自雙耳猛地飛濺出去,慘叫聲戛然而止,只有一人血濺石崖。
至此,五位追擊的甲士,盡數被斬,無一生還,只剩下項稷拎著長刀立在原地,靜靜體會著生死逆轉的複雜心緒。
空洞、清冷、緊張、雀躍等情緒環繞,讓他仿佛還置身在沒有結束的廝殺中,久久不能平靜。
呼~
山風漸起,撫平了那波瀾心湖,吹開額前髮絲,讓那雙被鮮血染紅的雙眸看向廣闊天地。
不知何時,已然清晨。
一線紅光出現在地平線,太陽掙脫束縛爬了上來,霧氣在山林中繚繞。
紅日噴薄,草葉與花朵上一顆顆露珠在滾動,晶瑩透亮,在朝霞中五光十色,煞是美麗。
「天亮了。」
項稷低語,兩袖猩紅隨風微擺,幾分蕭瑟,幾分迷茫。
他望向山下隱隱綽綽的村莊,已有朦朦白煙飄起,已有背著鋤頭的漢子結伴走出,日出而作,可不遠處,亦有一夥伙兵卒聯袂而行,搜捕山林。
田園祥和之中亦有殺機四伏,路在何方?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