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二弟妹離家多年,侯府格局也有些變了,我帶著侄女弟妹回去吧老夫人微微點頭阿姝想得周到。
筆硯閣 m.biyange.com三娘同柳夫人一起起身,屈膝行禮道謝欲退。
老夫人見狀,想了想說道明日便是祭灶節了,年關將近,這每日裡忙碌的很,都散了吧眾人紛紛告退,一時間方才還熱鬧非常的慈寧堂慢慢清淨下來。
慈言,你看三娘如何老夫人突然開口,被叫做慈言的,便是自小跟著老夫人的,一生未嫁,賜了周姓,便是寧海侯本人見了都要尊一聲周嬤嬤的。
她微微搖頭我瞧著,三姑娘甚是絕色,眼下還未長開便是這般風流人物,待其長成,恐一般人家護不住啊 我說的不是容貌。
老夫人冷淡的來了一句。
慈言長嘆一聲我自是知曉老夫人所說的並非容貌,只我冷眼瞧著,三姑娘小小年紀,卻是我這老婆子怎麼也瞧不透的。
老夫人聽到此處,手指輕輕摩挲,是啊,這姑娘樣樣俱佳,只對上她的雙眼,卻是怎麼也看不透的。
這個年紀的小娘子有些心機卻是正常,有些人是一泓清泉,有些人是一條溪流,而三娘,對上她的雙眼,我都一驚,宛若深淵深不可測。
老夫人輕聲感嘆這一點倒同阿寧甚是相似,只阿寧這個年紀我卻還是能猜出個一二的。
隨後二人對視一眼,其間深意自是不言而喻。
且看著吧 再說回三娘這邊,甫一出門,眾人便紛紛分路回自己院子裡,二娘看向三夫人母親,我也去三妹妹那裡看看,可好 三夫人微微搖頭你啊,遇事怎的總是這般隨性,三娘初回,想來有不少東西須得收拾,你這會子過去是何道理三娘不由看向三夫人,便如自己記憶里一般體貼溫柔。
那好吧,那我便等三妹妹收拾好了再去打擾妹妹了。
二娘面色如常,只元娘卻適時漏出來些微懊惱。
三娘心間不由一緊,元娘心思沉,面上更是一貫的清風霽月之態,原來便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嗎這是故意做出這般模樣了,既如此,那就順遂她的心意吧 三娘微微一笑二姐姐說的哪裡話,三娘自幼一人長大,平日裡最希望的便是能有姐妹相伴。
眼下心愿得以滿足,三娘不勝歡喜呢微微一頓,隨後轉向元娘待三娘收拾好了,便請姐妹們相聚,大姐姐可願來 元娘微微頷首自是願的。
三妹妹有所不知,幽篁里是侯府景致最好的院子了,從前宸妃娘娘便居於此。
大夫人聽罷,眼神平和的看向三娘,隨後叫住元娘神色淡漠,語氣微涼。
三娘心間冷冷一笑,前生還道是因著寧淵呢,原是自己甫一回府,便被元娘所不喜啊可惜了,此時的元娘終是稚嫩了些,一眼瞧著便知其心思。
突然就有些意興闌珊,便是同她們斗,她們也同自己差的遠了些,這往後的日子啊,無趣的很。
三娘面上含笑,一路默默走著,聽著大夫人同柳夫人介紹侯府各種變化。
突然大夫人指著前方一處院落三娘可知,那處便是你父親母親成婚時的院子,眼下清月住著的。
隨後又換了個方向指了指昭陽你看,那處便是琅嬅院了。
三娘聽著清月,心頭微抖,剛才在老夫人屋裡時自己便心驚,好在母親似是並未注意,是以才微微放心。
眼下大夫人再次提起,三娘微惱,這些人都要踩上母親一腳才能舒服嗎三娘微整心神,接過話頭那大伯母,幽篁里又在哪一處呢離母親的琅嬅院可近 大夫人展顏一笑,竟也異常動人。
因是孀居,平日裡素衣素服,神情端莊,此刻一笑,才叫人記起這一位也曾是名動金陵的美人。
昭陽,你家三娘真真聰慧隨後便回答三娘幽篁里在百花園裡,姑娘們都住在此處。
琅嬅院卻是在主院,相隔得確實有些遠的,不過離姐妹們近,你們也好在一處玩。
三娘微微笑笑,跟聰明人說話倒也輕鬆,只三娘卻並未放鬆心神。
前生此刻大伯母也好,元娘也好,都是一副溫婉貼心的模樣,就因為老夫人的態度,她們提前警惕上自己了 真是可笑,不想自己占了那些所謂的利益,卻拿母親做筏子,三娘終是明白,有些敵人是天生的,非你想避便能避開的。
那便這樣吧,反正她們的手段在自己看來都是小把戲。
片刻後,行至主院。
三娘明顯感覺到母親一路的沉默,默默看了一眼柳夫人,三娘發現她從頭到尾未曾看過大夫人一眼,如此一看母親也並非全然天真,雖然這些段位明顯不夠同大夫人相比。
離琅嬅院越來越近,三娘越加忐忑。
若寧海侯未曾提前安排妥當,母親今日必定傷心欲絕,且眼下懷有身孕,不足三月。
三娘時不時看上柳夫人一眼,生怕她問起清月是誰。
好在在老夫人屋裡各自見完禮後,寧海侯就稱有公務須得處理先行回了前院。
三娘想著,他也不想母親出事兒的吧畢竟寧海侯府眼下是個什麼情形,寧海侯是最為清楚的。
果然,一路走來,那位如夫人並未出現,柳夫人也並未問起清月是誰,為何住了她的院子。
看著母親在琅嬅院安頓下來,三娘心間巨石微微一放。
大伯母,辛苦您送我們,只是聽聞幽篁里路途還有些遠,您也忙了半日了,指派個小丫頭帶我去便是。
大夫人自然知曉三娘言下之意,只淡淡笑笑我也有些乏了,如此也好心頭不由一陣感慨,幽雲十六州,那是如何蠻野之地,寧安州更是其中民風最為彪悍之地。
再說還有昭陽這樣的母親,這孩子竟這般出色,實在匪夷所思。
送了大夫人出門,三娘拉過柳夫人母親,您可還好看著三娘目色滿滿的全是擔憂,柳夫人還以為三娘在問自己被訓誡之事,搖頭笑笑無事,老夫人只是嚴厲些,心底到底還是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