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商雲白站起身轉頭往外走,準備先去第一個病房當中看一下。
之前沒有仔細觀察過,現在來看卻發現病房門口的設計比較特別,大概是那種從裡面或許打不開,但是從外面能夠直接將門打開。
看起來應該是為了方便管理這裡的病房,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遊戲的後續能夠進行下去,否則就有點套娃了。
商雲白想通過玻璃往裡看一眼,但裡面空空蕩蕩,當的不知道人是躲起來了,還是這個房間當中沒有人。
確定看不出其他信息之後,商雲白就扭頭往前走去。
這些病房上面並沒有標註病房號,那一號病房應該是從頭往後算。
商雲白靠近1號病房的時候發現那個男人還把臉貼在玻璃上的。
雖然玻璃不是磨砂的,但房子裡那張臉湊的太近了,被上面透明的玻璃壓的變形,根本就看不清長相。
好在現在只屏蔽了商雲白的系統面板,並沒有屏蔽商雲白的技能使用,他現在還能從自己的空間紅繩當中取東西。
在空間紅繩當中翻了一下,才從角落當中找出來幾個大保溫杯,商雲白將保溫杯拿出來將蓋子取下來之後把保溫杯放了回去,就留著蓋子在手上,隨即抬手握拳,用影鞭在手上劃了一條傷口。
手上輕微的一刺,鮮血頓時汩汩而出。
看著只接了小半蓋子之後,商雲白立刻從空間中翻出紗布和消毒水消毒。
簡單的處理好了手上的傷口之後,商雲白這才慢慢靠到了1號房門口的門邊。
似乎是意識到了商雲白要做什麼,門內的人忽然一動,面前的光線亮了一點,門裡的人跑開了沒有再站在門後了。
商雲白一手拿著小半蓋子的鮮血,一隻手按上門把手,身體微側,方便一會兒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及時反應。
門把手被按壓著打開,看起來輕盈的門推開時卻畢竟有分量。
商雲白都做好了被襲擊的準備,卻在門打開之後,裡面半天沒有什麼動靜。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商雲白後退兩步抬腳用腿將門踢開。
門徹底敞開了。
門內裝潢相當簡單,一扇有鐵欄杆的小窗,窗戶下面的右側避光的位置有一張單人床,單人床的右手邊是隔離起來的獨立空間應當是洗手間。
空餘的位置還放了小桌子與小椅子,桌上甚至擺著一瓶鮮花。
雖然觀察的相對仔細,但這樣的觀察也只是一瞬間就看完了,所以在觀察完的下一刻,商雲白就意識到不對了。
沒人。
沒有任何的猶豫,商雲白立刻後退想要避開,但在後退的瞬間身體卻猛的撞到了什麼東西,商雲白一側頭才發現身後居然是門板。
不對
再一回頭,商雲白就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病房當中,是什麼時候?
面前出現一個黑影,商雲白連人都還沒看清,就立刻猛地踹出一腳。
這一課系統贈送的道具發揮到極致,影子形成黑色的護甲包裹在小腿上,既能夠對敵人帶去更大的傷害,也能防止自己的腿被敵人的武器劃傷。
但是腳腕卻被一把抓住了,被抓住的同時還被狠狠拽了一把,好在商雲白緊緊抓緊了手上的蓋子才沒有讓蓋子脫手飛出去。
有點狼狽的單腳往前跳了一下,下一刻原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色護甲腳底猛地長出一截長長的尖銳利刺,狠狠戳向面前似乎毫無防備的人。
面前原本抓著他腳腕的人立刻抽身後退站到了小窗下面。
商雲白這才有機會將面前的人看清楚。
面前的男人站在光暈下,顏色反差相當的大。
頭髮非常的黑,但身上的皮膚又異常的白,和尚雲白那種健康有活力的白皙不同,是一種像是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一樣的慘白。
背對著光線,整張臉都在陰影之中,只有那雙眼睛是漂亮的翠綠色。
明明無論是沉重的漆黑又或者如雪的死白都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但偏偏他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又顯出無限的生機盎然。
看著背面的人不動了,商雲白立刻伸出手上的黑色蓋子,在那個人面前晃了晃。
對面那個人的眼神果然跟著一起轉動了一下,隨即慢慢走到了商雲白的面前。
商雲白以為蠱惑成功了,於是帶著那個人來到了小桌子旁邊,將那半蓋子血放到桌子上,隨即轉身開始在整個房間當中搜索起來。
這個房間當中完全不設有私人東西存放處。
其實就是柜子啊之類的東西。
商雲白翻找了一下之後又去翻床。
枕頭下面被子下面都沒有商雲白,乾脆將床墊掀起來,在床墊下面的床板上看見了,一個數字「4」。
到目前為止,商雲白都沒有想明白這個副本當中的BOSS到底是誰。
默默將床墊抬得更高,果然在靠近床內側的地方看見了一張紙。
商雲白伸手將那張紙抽出來,垂眸看紙上的信息。
熟悉的病歷單,依舊是個人信息欄全部都沒有寫。
「2號病房的那個美麗怪物畢竟喜歡亮晶晶的財寶,那是個暴躁的存在,只有那些漂亮的東西才能安靜一點。」
亮晶晶的珠寶
壞菜了,商雲白身上哪裡有亮晶晶的珠寶啊?他當然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空間紅繩當中準備一些沒有用處的珠寶。
商雲白將報告摺疊好之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當中,只是還沒來得及轉身就感覺身後一涼。
商雲白直接瞳孔地震猛的倒在了床上,身上被一具冰涼的身體緊緊的壓著。
但對方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他,好像僅僅只是想要這樣壓住他。
商雲白側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男人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沒有任何情緒,直白冷靜的盯著他。
商雲白慢慢的吸了一口氣,不會是鮮血已經吃光了所以還想要吧?
不能讓這個男人搖到他的脖子,不然這和一杯奶茶被插上吸管有什麼區別?
本來只能喝瓶蓋那麼一點,但現在有了整整一桶,就算是個看起來腦子不太好的人肯定也知道哪個更香吧。
商雲白沒有猶豫猛的雙手一撐,用力將身體支撐起來,那個男人像是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有這樣的動作,呆呆的盯著商雲白,張開嘴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或者嘶啞,商雲白立刻將自己的指尖捅進了男人的嘴巴里,
商雲白在心裡抱歉,但很自豪的想自己其實是洗過手的。
男人似乎沒預料到商雲白會這麼做,不適的後退了一點之後就乖乖巧巧的含他的手指不動了。
商雲白還等著他咬下來忍受那一股劇痛呢,卻沒想到男人只是含著他的指尖沒有其他的動作,眼睛盯著他看。
商雲白輕輕側頭往桌子上看了一眼,因為那個桌子並不高的原因,所以商雲白能夠很清楚的看見自己的保溫杯蓋當中的血已經沒剩多少了。
男人忽然抬起手按在了商雲白的臉上。
商雲白順著男人的動作才看見男人的指尖上沾著鮮血。
不知道這個鮮血是商雲白的,還是這個男人自己的,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男人就將指尖點在了他的嘴唇上。
慢慢的滑動著,那樣的鮮血就像是漂亮的口紅一樣,暈染在商雲白的嘴唇上。
感覺情況不太對勁。
商雲白不想在耽誤時間,指尖移動想要用命數絲將男人彈走。
但是面前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什麼鬼?
任何活物都是有命數絲的,除非面前這是個死東西。
而且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死東西。
因為本質上變成鬼也是另一種存活,所以鬼也是有命數絲的,沒有生命的東西才沒有命數絲。
商雲白正這樣想著面前的男人忽然倒飛出去,看起來像是被命數絲拖拽了。
等等發動技能還有延遲嗎?
商雲白一瞬間腦海當中甚至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他立刻站起身跑了出去。
跑出病房的同時,一把將大門給關上了。
這不太對勁吧。
商雲白不再執著於要解密,而是站在走廊之上沉思起來。
不對勁
為什麼應該算作活物的男人,命數絲卻沒能在第一時間被波動呢?
還是說這個男人本身不能算作活物?
但後面又被波動了,反而像是
遊戲補bUg一樣,玩家使用了技能怪物卻沒給出反應,等過一會兒聯網成功之後,怪物才遲鈍的被傷害擊中。
商雲白仔細回想進入鬼屋以來的一切狀態。
苦思冥想之際,商雲白忽然反應過來,之前在進屋入鬼屋的那一瞬間,有一種穿過了薄膜的感覺。
這個鬼屋又有一種詭異的眼熟感。
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恐怖遊戲的套路。
「夢主?」商雲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喊出了這個稱呼。
在夢裡才有可能。
在這個稱呼出現的一瞬間,周圍的場景似乎扭曲了一下,下一刻恢復了正常。
猜對了。
這個鬼屋裡是夢主。
所以之前在感受到穿過薄膜的那一瞬間,其實他已經進入了夢境之中。
這裡之所以看起來眼熟,套路還那麼明顯,是因為這個副本的構建是基於商雲白自己在現實中玩過的恐怖遊戲。
不過商雲白之前參加過夢主的副本,雖然只是個遊戲本,但是他知道夢主的定位是什麼。
也就是說此刻地上的瓷磚、門內站的人、頭頂亮的燈都是夢主。
夢主的本質不是構成一個虛幻的夢境,而是分為很多塊成為一個夢境。
這也是之前夢主的副本,結束之後夢主的留言為什麼是「清晨的露是我,晚間的風是我,花香是我,鳥鳴也是我,你觸手所及的一切是我,你睜眼所視的所有是我」。
換句話說,在這個地方,你就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夢主本人。
而之前那個副本一直沒有人攻略成功的原因,並不是那些人吻錯了人,而是夢主不承認。
因為那個副本當中所有的東西都是夢主,玩家就算在裡面閒的沒事兒干按住路邊的一頭羊猛親,那也算是親了夢主。
但這個賤人不承認。
祂不承認自然沒有人能得到勝利。
夢主就類似於那場遊戲當中的裁判,不管你是否真的吻到了夢主本人都得讓夢主點頭才能算你成功。
不過除此之外,商雲白對這個夢主的另一個印象就是祂很騷。
騷的讓商雲白印象深刻。
那時候的商雲白還很單純。
「哈哈哈」
一道輕輕的笑聲出現,商雲白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腰間微微一緊,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擁抱他。
地上原本排列整齊的瓷磚驟然破開,拼出幾個工整的大字。
「新娘、新娘」
「怎麼這麼快就猜到是我了?小新娘讓我的遊戲變得很沒有意思~」
夢主的聲音聽著很虛幻,帶著一點含笑的抱怨。
本來其實應該在穿過那層莫名其妙的薄膜的時候就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的。
商雲白感覺自己的智商已經不是很在線了。
「所以呢?你想要送我什麼東西?」商雲白不急了,既然這些bOSS來了不是為了傷害他,那被傷害的就另有其人了。
比如這些閒的沒事幹嚇他的BOSS。
「好冷漠啊說來慚愧,我並不如祂們那般吝嗇,贈送你一些精緻漂亮但毫無用處的東西。」夢主聲音溫柔正經。
很正經的內涵。
「我送你一隻可以看透虛幻的眼睛。」看不見的手順著商雲白的脖子,梗慢慢移動到商雲白的耳側,隨即緩慢向前,覆蓋住了商雲白的一隻眼睛。
那隻看不見的手覆蓋到商雲白的眼睛上後商雲白就有一種隔著水看世界的感覺,一種朦朧的波紋感。
「柔弱的人類軀體無法承受太多神明的祝福,送你一隻眼睛剛剛好。」為了防止商雲白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在心裡吐槽自己,夢主先給自己解釋了一下。
商雲白倒是沒做這麼缺德的事情,他輕輕地歪著頭,慢慢閉上了,沒有被覆蓋的那隻眼睛。
夢主收回手。
「看見了嗎?」
夢主似乎把腦袋移動到了商雲白的耳邊,溫柔的問他。
「嗯,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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