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日新中國成立沒幾天,舉國上下歡慶的時候,有一沐姓男子上了山當了道士,沒幾天便被家裡人尋了回去,逼著還了俗娶了妻,過了三、四年才有了一個孩子,取名沐禮。
小孩出生沒兩年,那個沐姓男子的母親因病去世,沒有了管束的沐姓男子便又上了山,入了道門。
那個沐姓的男子,便是我的父親,而我就是那個沐禮。
我父親丟下我和我母親上了山當了道士,我母親因此整日以淚洗面日日鬱鬱寡歡,最後積鬱成疾,沒兩年就撒手人寰。
當時還只有四歲的我,便被好心的鄰居送到山上的父親那裡。
父親一心求道,但是無奈於我真真實實是他的兒子,無可奈何的收下了我。然後就沒有管我,把我交給了當時道觀裡面一個年紀最小的一個小道士照顧。
照顧我的小道士俗家名字沒有人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襁褓之中的時候被他師父撿回道觀,取了一個道號叫半玄。
他的師父就是我父親的師叔,雖然半玄和我父親並不是一個師父,但也算是同門的師兄弟了。
我被送去道觀的時候已經四歲了,半玄也不大,應該當時也就八九歲吧,他師父識字教他也識了字,他做了他師父布置的功課以後便抽空教我識字。
他做的功課可不是學堂裡面教書先生布置的那種作業功課,半玄的功課可比那些功課刻苦多了。
蹲木樁,扛沙包,挑水劈柴,練習道術等等。
我偷偷在半玄做功課時去看過他,他師父那老頭平日裡看起來倒是挺迷糊的一個老頭子,背地裡折磨起半玄來壓根就不把半玄當人。
本來因為父親就讓我對於道士無感了,現在因為目睹半玄做功課讓我對於道士更加無感,甚至可以說是反感。
所以在半玄說要收我當徒弟的時候,我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
我不想讓半玄知道我討厭道士,所以我拒絕的理由是要拜師父也是拜我自己的父親。
不過其實,我爹對我根本不管不問。
後來我就開玩笑的稱呼半玄「小師叔」,他沒說什麼,就給了我一本《道法秘術陰陽五行八卦論》,說是什麼讓我好好收著,總有一天會用到。
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要,畢竟我對於道士是反感的,更別提讓我學習道術了。
不過畢竟半玄是個好人,我也就不忍心拒絕他的一番好意,但我也沒有當拿書是一回事,隨手丟了忘在了一邊。
在道觀呆了九年多吧,**********爆發了,作為封建大毒瘤的父親他們都被拉去批鬥,半玄也沒有逃脫。
我差一點也被拉去批鬥,關鍵時候幸虧我反應快加上我確實不是道士,不像父親他們道袍在身,不管如何也都是跑不掉。
不過即使我運氣好沒有被批鬥,那道觀也是呆不下去了,都被砸了毀了,有幾個年紀大的道士因為受不了折磨死了,父親還堅持著,半玄也堅持著,他總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我去看過他們被批鬥時候的場景,屈辱痛苦的讓我不忍心看下去,所以我就去看過一次就沒有再去看他們了。
我帶著我不算家當的家當走了,過著不知道下一頓該到哪弄點吃的生活。
不是我想做乞丐,而是沒辦法,我那時候才十三歲,做工也只能打雜,那時候可不像現在未成年人不能打工,否則我早就餓死在那個疙瘩角落裡了。
不過我還蠻幸運的,我活了下來,我躲過了批鬥,在那樣的一個年代,而且我還帶走了半玄曾經送我的那一本書。
雖然我並不喜歡拿一本書,但是當時我看到那一本書的時候並沒有猶豫,鬼使神差的就帶走了那本書,實在是閒得無聊我怕自己變成傻子時候才會拿出拿一本書出來看一看。
後來多年以後,我無比感謝我當年帶走了那一本書,也無比慶幸。
這都要從我流浪打雜了十年,文化革命結束了,1977年以後我在一個茶館做事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