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個人狂吼一聲從地上彈起,正是北手程秀峰,他此時也是遍體鱗傷,但還是憑著一股狠勁暴起,張開雙臂擋在了鬼嘯的軌跡上。
另外也有兩個狩鬼者拼命跑了過來,想要用身體來阻擋夢魔的這一擊。
其中一人說道:「喂,你們兩個後退,我來應付就行了。」
「哼……老子可不想躲在別人的背後苟活!」
「我也是,黃泉路上多個伴罷了。」
三人說完,相視大笑,但沒有一個人的腳步後退半分,這笑聲很快被淹沒在白色的光束中……
鬼嘯迎面而來,這一擊夢魔蓄力已久,遠比那瞬發的鬼嘯強得多,僅是聲音就讓人的耳膜生疼,白色的光束在甲板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溝壑,所過之處鋼鐵也碎成粉末。
但這光束在撞上程秀峰三人時停了下來,再也沒有寸進,隨即是劇烈的爆炸聲傳來,三人所在的地方衝起漫天煙塵。
濃煙散去,三人驚訝地站在原地,他們竟然沒死,一個男人擋在了他們身前,正是貓爺。
他擺脫高晉的糾纏擋下了這一擊,手術刀上紅色的光芒逐漸暗淡,最後消失,貓爺倒下了……
「可笑,你想救所有人,卻連自己都救不了。」高晉出現在了貓爺的身邊,舉起長劍就砍。
王詡掙扎著沖將過來,用雙手抓住了落下的劍刃,手上鮮血迸流,「不好意思……你要是砍死他就沒人給我發工資了。」
高晉冷笑著抽回了劍,王詡的雙手又被帶出一片血花,夢魔突然來到了王詡背後,把他踩在了地上,「你們全都得死,不用著急。」
程秀峰和另外兩人憤怒地大吼,朝著高晉和夢魔殺來,但他們此刻連站都站不穩的身體不能構成任何威脅,夢魔只是低喝一聲,三人就被他外發的靈識壓得倒地不起。
一個聲音響起:「結束了。」
這句話不是夢魔說的,也並非出自高晉之口,而是倒在一邊的姜儒。
「你們倆,到此為止了,今天這裡除了你們,不會有人死的。」姜儒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陳述一件已經發生的事實。
夢魔此刻勝券在握,得意地笑道:「這小子是不是怕死到發瘋了?」
「他沒有瘋,他說的是事實。」這句話自夢魔身後傳來,那聲音,是王詡!
夢魔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高晉的冷笑也消失了,冷汗貼著他們的臉頰流下,兩人的心臟似乎被一隻手緊緊握住,令他們覺得窒息,恐懼如山呼海嘯般朝他們襲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背後這個還是人嗎?不可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夢魔忍不住地顫抖著,那是他靈魂深處的本能,他想要逃跑,想要認輸,他根本就不想在背後那個東西的面前多待上一秒鐘。
「你們魂飛魄散之前,還有什麼遺言嗎?」
王詡此刻本應該在夢魔腳下被踩著,但他不知為什麼已經到了夢魔的背後,他的頭髮變成了灰色,眼中閃著鮮血般的紅色,他說得每個字都像是哀傷悠遠的旋律,直達靈魂的深處。
他就像是一個仁慈而又無比強大的君王,在他面前你想要臣服,在他面前你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臣服……
可是夢魔和高晉卻並不認命,他們選擇做最後一搏!
夢魔全身被白光籠罩,他此刻已是全力以赴,速度絕不在高晉之下,朝著王詡展開了暴雨般的攻勢,但卻是拳拳落到了空處。
王詡站在原地一步都未動,連看都沒有看夢魔一眼,但夢魔卻觸不到他的身體半分,每次都在即將碰到的瞬間古怪地打偏。
「感覺如何?這和你在夢中做的很相似,欺騙別人的思想罷了,但你實在是缺乏天份,要擊潰別人根本不需要具象化什麼複雜詭異的幻覺,只要讓視覺中看到的東西出現略微的偏差,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夢魔恐懼地看著王詡:「你!你原來是幻術系的靈能力者!而且還很強,靈識弱只是你製造的假象,所以你才能在夢中和我對抗。」
王詡搖頭,那樣子竟顯得對夢魔有幾分同情:「你又錯了,即使在平時我不能使用自己本體的靈能力時,也能做到對自己靈魂的「絕對主宰」,我真正的能力……只不過是可以對你的靈魂為所欲為罷了。」
其實王詡的主宰能力平時並非完全無法使出,只是要完成高階的應用,他的靈識還不夠,一些被動的效應還是隨時存在的,比如楊四海無法用縮影的能力去拋王詡,孫小箏的天無月其實也不會削弱王詡的實力,只是對自身的增強還是存在的。
直接作用於靈魂的一些控制能力對王詡都是無效的,因為他的能力本身就是「主宰」,因此類似夢魔的幻術,在王詡的夢中其實就像在自欺欺人一樣,王詡的大腦承認了夢魔的幻象,但王詡的靈魂不受對方靈能力的影響,因此王詡同樣可以自由地在夢中為所欲為,不像其他狩鬼者那樣難以思考或者使出靈能力。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夢魔大吼一聲,天空中出現數萬的刀劍,皆是半透明的幻象,「給我去死!」
高晉根本沒有去看結果,因為他明白了王詡的意思,他知道夢魔和他這種幻術系的能力根本就對王詡沒用,所以他立刻選擇了逃跑。
高晉三步並作兩步直接就要往海里跳,但突然他覺得四肢都失去了知覺,狼狽地摔倒在了甲板上。
「好像終於產生作用了呢……」貓爺在地上翻了個身,點上一支煙,「呸呸……這煙都被血浸濕了,真有點噁心。」
高晉驚懼地看著他:「你……你做了什麼!」
貓爺笑了幾聲,口中還帶出了不少鮮血:「就在你說那句,『跳在空中是敗筆』的時候,我把你四肢內部的神經都砍傷了一點點。」
「怎麼可能……」
「靈體合一以後,說白了你們和人也就一樣了,雖然連內臟什麼的都可以重生,但畢竟身體的運作原理還是那樣……你也不必羨慕那些只有靈的鬼魂,要是換了他們被我砍,那靈魂的創傷可是無法復原的。」
另一邊,夢魔的攻擊落了下來,但並沒有一把刀沾到王詡的身體,所有的刀劍都穿透了夢魔自己。
「為什麼……」
王詡嘆息:「你還不明白嗎?你就像我手中的一個玩偶,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讓你看到的,你的攻擊打到哪裡,也由我決定。」
夢魔不甘地倒下了,具象化的刀劍消失,但他還沒有死,他竟還在掙扎,他用單手在地上爬行著,漸漸靠近了王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