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痕即使在手臂受傷且中毒的情況下,也沒有讓自己看起來有絲毫的狼狽,一襲金衣在夜色中散發出別樣的色彩,不管這些人的劍尖掃到哪裡,他的背後就好像長了眼睛一眼,準確無誤的化解這次的危機。
一柄長劍握在手裡,頓時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勢,眼看著這些黑衣人一個個的都倒下來,立在房檐上的黑衣人們意識到危機後,突然對著他們舉起了弓箭。
花顏目光一銳,背對著玉痕,表情緊張:「怎麼辦?他們要射箭了,趕緊想辦法啊,難道我們要這樣打到最後嗎?」
即使不用去檢查他的身體,花顏也能感覺得到這人的內力正在漸漸的流逝當中,若是再這麼耽擱下去,他會死的,他若是死了,她那裡還有生還的可能?
玉痕桃花眼一睇,戲虐道:「怎麼?你就這麼怕死?」
「我當然怕死,我還沒見我爹呢,怎麼能死在這裡?你不是王爺嗎,怎麼可能就你自己?你的手下呢,到現在為止還沒出現,喂,你該不會被人給算計了吧?」
花顏咬牙切齒的話剛落,明顯感覺身後人身體一僵,她詫異的轉過身:「不是吧?你真的被人給算計了?」
玉痕神色不耐的瞥了她一眼,只是這一眼,就讓她有了頭皮發麻的感覺,擦,你被人算計,瞪我做什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被人算計,那豈不是就意味著,今天不會有救兵過來?
那豈不是說,他們要以兩人之力,對抗這接下來的……近百號人?
開什麼國際玩笑?就算她的手臂夠結實,速度夠快,可這樣車輪戰下來,就算是個男人,也有懈怠的時候吧,一旦你有一絲一毫的鬆懈,背後捅進來的可是冒著寒光的劍尖啊,一旦中招,沒有人來救你,而你,就徹底成了這個王爺的犧牲品。
她花顏可以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死法,可以死在任何的地方,但絕不能以這樣血窟窿,且客死異鄉,甚至於連屍體都未必能夠留下的方式死了,所以,她要離開這裡,她一定要離開這裡。
只是這一瞬間,腦中就已閃過無數種逃命的方法,可是,一旦她離開了,那麼這些攻擊將會毫無意外的落在身後的男人身上,他焉能有逃跑的可能?雖然這個男人脾氣惡劣了一些,對她更是壞的沒話說,但若是讓他就這麼死了,委實有點可惜了點,尤其是,只要一想到白天見到他出場時那高調花哨的大排場,若是以這樣憋屈的方式死在這裡,絕對是他本人的侮辱啊!
雖說這隻肥羊死不死跟她沒什麼關係,可誰知道這些黑衣人會不會把罪名按到她腦袋上啊?到了那個時候,她可不是被玉痕一人追蹤,便是連他的死對頭們,也一定拼死也要將這個屎盆子扣到她的腦門上。
無論她怎麼想,最後的結果,都不如將這個人保下更有保障,出門靠朋友,就算這個玉痕算不上朋友,將來她有難,他難道還不幫上一幫?
尤其是,在京城這遍地皇權的金貴地方,誰知道下一秒,自己會是怎樣的?提前給自己找個靠山,絕對十分有必要。
想到這裡,花顏咬咬牙,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腳下一閃,已是飛快的挪到了玉痕背後,一邊抬手擋掉冒著綠光的長箭,一邊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你怎麼樣?還能堅持多久?」
玉痕冷冽剛硬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的在背後響起,「你想做什麼,我配合。」
聽了這句話,花顏的心一瞬跌到谷底,尼妹,這是完全要聽她行事了,看來這個人的毒已經徹底發作了?
不經意掃過他的臉,那滿滿的汗珠瞬間印證了她的論斷,當即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我們現在必須快點離開這裡,京城我們待不下去了,城防到現在還沒出現,你的人估計被阻攔住了,而這些人的人數又這麼多,我們現在能拼的,就只有體力了,你,能跟得上我嗎?只要出了城,我就有辦法。」
玉痕沒有停歇的舞著手中的劍,當他準確無誤的刺入對方的胸膛,拔出時帶出對方的鮮血飛濺到自己身上,立時惹來他的嫌惡,頭也不回的對花顏道:「那還廢什麼話?你想怎麼做都可以。」
這裡,他一分鐘也不想多待了。
花顏被他的戾氣和冷冽嚇了一跳,但瞥到那如篩子般朝他們射過來的密密麻麻的冷箭時,黑眸驀地一沉。
用力攥緊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毒粉,青色的身影伴隨著她如夢似幻一般的動作,快如閃電一般的遊走在眾多黑衣人中間。
因為她的速度太快了,快的人們只捕捉到一重重的影子,等他們意識到她對他們做了什麼時,花顏已經拉起玉痕的手,飛也似的逃離的戰圈,等站在房檐上的黑衣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逃出了十多米遠,射程已經遠遠跟不上速度。
「追!」黑衣射手一聲令下,能動的便只剩下戰圈之外的這些箭手,這個時候的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怎樣惡劣的環境。
因為花顏的速度太快了,快的機會能夠化作一道鬼影,若是憑她自己,逃出生天根本不在話下,可是如今還帶著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速度上受拖累不說,身邊人的情況也越來越嚴峻,眼看著那些人速度越來越快,花顏咬咬牙,從袖中扯出來一大包毒粉塞到他的懷裡,「一會兒這些人追上來,你順著風將這些毒粉撒出去,注意省著點用,我全部的家當都已經拿出來了,這些毒粉使用的好,我們才有可能逃出去,如若不然,就等死吧!現在,你上來,我背著你!」
玉痕猛地轉過身來,臉色因她的話瞬時沉得要滴水:「女人,你這是想用本王當你的靶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