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 第十一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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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怒火在腦海中咆哮，一種想毀滅一切的衝動湧上心頭。多鐸臉色蒼白，雙眼卻是一片赤紅，猶如傳說中的吸血鬼。彼爾倫凱菲士特倫多三人驚慌失措地後退幾步，驚疑畏懼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卻是這邊的衝突引起了幾位內院導師的關注。伴隨著聲音，那位大鬍子導師走了過來。看到多鐸，他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好重的殺氣，拉到戰場上又是一個廝殺的好手。不過，這裡不是戰場，而是學院。你不應該將殺機放在同學身上。」
強悍而又危險，這是大鬍子給他最深刻直接的感覺。多鐸眼角抽搐一下，身體微微顫抖，這是強行遏制自己的欲望的表現。過了好一會兒，多鐸才恢復平靜，深吸一口氣，隨後快步走向躺在地上的小孩。
隨著他的靠近，巴德魯急急忙忙退開。與剛才兇狠殘暴的模樣相比，現在的他猶如受到驚嚇的兔子。
「哥……我沒事……」月波爾強笑了一下，嘴角因為說話流淌一道血絲。
「噓——現在別說話。」多鐸憐惜地摸了摸他的頭，「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睡著了，就不疼了。」
「嗯。」月波爾聽話地閉上眼睛。多鐸放在他肩膀上的右手微微使勁，月波爾眼皮顫動兩下，便昏了過去。多鐸輕輕抱起他，走到特倫多三人面前，「麻煩你們將我弟弟送到安吉利亞導師那裡，請他照顧一下。」
「你不去嗎？」彼爾倫問。
凱菲士小心翼翼地接過月波爾，「多鐸學長叫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你廢話那麼多幹嘛！」
「就是就是。」特倫多獻媚地對多鐸說：「學長放心，我們一定照顧好你弟弟。我們這就趕過去。」
「勞駕了。」
在他身後，數十人圍著看熱鬧，而且還不斷有人擠過來。大鬍子導師繃著臉喝道：「都幹什麼！要參加大比的去那邊排隊，不參加的就滾蛋，有什麼好看的。都給我散開。」
眾人紛紛吐舌，不情不願的慢慢走開。這可是內院的導師，聽說常年與戰獸廝殺，脾氣暴躁的很，萬一惹怒了他被他教訓，可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唯有安德魯心甘情願巴不得快點離開。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年他認識，正是最近聲名鵲起的風雲人物——鬼影多鐸。實力堪比五虎，又有安吉利亞導師力挺，在外院的威風不下他的大哥火帥蓋茨。尤其是，當初鬼影大戰黑虎的時候，他也是圍觀的一員。那種鬼魅般的速度，讓人從心眼裡發毛。想到自己考核沒過，胡亂找個平民發泄卻惹怒如此人物，安德魯都懷疑今天是不是他的災難日。
一邊胡思亂想著怎麼解決後續的麻煩，一邊混在人群中快步疾走。然而闖禍了就想開溜，天下沒有這般便宜的事情。
「站住！」多鐸緩緩回頭：「誰說你可以走了？」
安德魯身體僵硬在那，抬起的腳步懸在空中，猶如塑像。看熱鬧的數十人原本以為多鐸畏懼大鬍子導師，打算暫時隱忍。沒想到峰迴路轉，這熱鬧還可以看下去，紛紛停住腳步，靜觀其變。
大鬍子導師轉身看著多鐸，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怎麼，你對我的命令有意見？」
「學生不敢。」多鐸彎腰，「我只需要罪魁禍首留下而已。」
「你留下他，又想幹什麼？」大鬍子導師冷哼一聲：「學院規定，學員之間禁止私下爭鬥。你莫非是要違抗校規？」
「導師，您說錯了。」多鐸平靜地說：「我留下他不是為了爭鬥，而是為我弟弟討債。」
「討債？」大鬍子導師挑了挑眉毛。
然而不等他開口，安德魯便迫不及待地說：「行行行，你要多少金幣，我都給你。只求你放過我，多鐸學長，這是個誤會，我真不知道他是你弟弟，你放心，你弟弟的所有醫療費用我全出，另外還給你一百金幣作為道歉禮……」
「閉嘴，蠢材。」不待他說完，大鬍子導師便喝住他。真是個貴族敗類。膽小又愚昧。「你想怎麼個討法？」
「一隻手，一條腿。」多鐸淡淡地開口。
「啊……」安德魯腿一哆嗦，跌倒在地。
大鬍子導師卻並不意外，只不過不屑地冷笑：「好大的口氣。安德魯好歹是個貴族，就算殺了你弟弟，也只不過是交一點罰金。何況現在你弟弟只不過是受了一點皮外傷，你卻要他一條胳膊一條腿，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過分？」多鐸抬起右手，手指上沾染著紅色的鮮血，那是月波爾的血。「不覺得。」
圍觀的學員們譁然。這可是內院的導師，比安吉利亞卡倫比爾這些外院導師身份更高一點的人物，鬼影竟然敢當面衝撞他？
不止是他們，大鬍子也很意外，「有點意思。你叫什麼名字？」
「多鐸。也有人叫我鬼影。」
「哦——你就是多鐸。難怪敢頂撞我。敢招惹西斯家族的人膽子怎麼可能小得了。只不過，」大鬍子導師臉色一變，充滿殺氣地瞪著他：「你知不知道，就算有安吉利亞撐腰，我如果想殺你，也就是抬抬手而已。就像安吉利亞殺掉雅閣多一樣。」
「導師，您又錯了。」面對撲面而來森冷的殺機，多鐸依舊平靜，聲音低沉卻有力：「我並沒有存心頂撞您，更不想利用安吉利亞導師的愛護招惹是非。我要的，只是一個公平，僅此而已。」
「公平！好，我給你公平。」大鬍子冷笑：「安德魯，限你三天之內，拿出十個金幣交給他弟弟，作為這次傷人的賠償。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你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一切聽從導師的安排。」安德魯急急忙忙點頭，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樣。
十個金幣並不少，一個普通平民辛苦勞作一年才掙得到的收入。可是，有些東西，並不是金幣能夠買得到的。比如尊嚴，還有仇恨。
多鐸將右手伸到嘴邊，張口舔了舔上面的鮮血，一絲絲紅光爬上眼球，瞬間布滿整個眼眶。蒼白的臉，猩紅的眼睛，將他襯托得詭異而危險。「看來，導師您是執意要袒護他了？」
「是又怎麼樣？」大鬍子不屑地問。
「那麼，學生只好得罪了。」話音剛落，多鐸便沖向他，猶如離弦的利箭。
「呼……」
「啊——他瘋了嗎！！！」
周圍不時傳來陣陣驚呼。一個待考學員，竟然敢對導師出手，除了發瘋，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的了。
大鬍子導師也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你自己找死。安吉利亞可不能說我公報私仇。」
他不躲不閃，站在原地冷笑。常人眼裡迅捷無比的速度，卻還不放在眼裡。直到多鐸靠近他身邊一米，他突然出手，有如奔雷，一拳，輕鬆穿過多鐸的身體，砸在地面上。
「轟——」，灰塵四起，整個地面如同地震一般狠狠顫動一下，周圍不少學員措不及防，摔倒在地。一時間，驚呼不斷，哀嚎聲不絕於耳。一拳之威，竟至於此。
「好……好厲害！！！」先前嘲笑安德魯的那個綠髮少年吃聲道。
旁邊一人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悸：「果然不愧是內院的導師。實在太強了。大名鼎鼎的鬼影，卻連他一拳都接不下。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應該死了吧。」綠髮少年有些遲疑，隨後又開口：「那麼強大的力量，就算是荒厡象被一拳打中，也會被砸死的吧。」
旁邊那人正想點頭表示贊同，忽然，他指著前方，像是看到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小聲驚呼：「不對，你快看……」
灰塵漸漸散去，眾人才能夠看見裡面的情景。原本以為被大鬍子導師打死的鬼影活生生的站在那兒，手上掐著一個人的脖子，是安德魯。大鬍子導師站在另一邊，臉色難看地瞪著。就在拳頭快要砸中多鐸的時候，多鐸忽然爆發驚人的速度，瞬間轉向，躲過了這一拳，並且衝到安德魯身邊，挾持了他。眾人眼中看到被砸中的，不過是多鐸留下的殘影。
「好狡猾的小子！」導師恨恨地說。那小子根本就沒打算跟他交手，他真正的目標，是安德魯。先前那些對白，還有看似發瘋想攻擊他的動作，都只是為了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
更狡猾的是，在動手的時候，這小子故意隱藏真實實力，降低速度，直到自己出手的那一刻才爆發，讓人措不及防。要不然就算自己先前被迷惑，但憑藉壓倒性的實力，也足以在最後一刻攔截住他。一環扣一環，現在想來，自己所有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並且被他玩弄於鼓掌，簡直可惡至極。
想到自己堂堂戰獸師，竟然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頭上。大鬍子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腳步微移，便要親手將他撕成兩半。
「導師，我勸你還是不要亂動。」多鐸右手緊了緊，被他掐著的安德魯悶哼一聲，手腳胡亂揮舞，如同被扔在岸上的魚。「學生膽小的狠，導師您威風凜凜，離您這麼遠我都心驚膽顫，如果您再靠近點，那我肯定手腳失措，一不小心掐死這位少爺，這個責任是算您的還是我的？」
「你敢嗎？」大鬍子投鼠忌器，不過嘴巴可不服輸：「安德魯是杰倫家族的二公子，你如果敢殺他，誰也保不住你。到時候你別說為你弟弟出氣，你，你弟弟，還有你的其他家人，一個也活不了。你反而害了他們。」
「所以，導師您就更應該小心點，站遠點。」多鐸玩味地笑了笑：「誰都知道我不敢殺害這位少爺，這位少爺如果死掉的話，是人都會認為我是被逼的。至於逼我的那個人，可就是導師您了！」
大鬍子身體震了一下，沒錯，這就是他顧慮的地方。沉默片刻，他終究開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您站遠一點。」多鐸突然回頭，「還有你們。」
在他身後，負責考核的另外兩位導師不得不停下腳步，原本想趁他跟塔盧斯對峙的時候突襲，可惜被發現了。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苦笑著後退。看著還在掙扎的安德魯，大鬍子，也就是塔盧斯，也不得不後退。
一言逼退三位導師，在場的學員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從學院創立以來，從未出現過如此強悍的人物。膽大而瘋狂，與他相比，五虎七英黯然失色，這一刻，鬼影的可怕徹底烙印在他們的心中。
「現在，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安德魯少爺……」多鐸衝著手中的俘虜笑了笑，雪白的牙齒冒著森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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